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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苦逼的80后

时光倏忽而过,又是一年春节,不过却没有了儿时的那种期盼,甚至心中有点恐惧,恐惧时间的无声无息。每个人都在刷着朋友圈,在里面发表一些感慨,不过,大致内容都差不多,都说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没有年味了,都说春晚不好看,可是其实每个人也都在看。

其实春节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节日了,更多的是一种符号,已经变成了一种寄托,那是一个民族灵魂深处所独有的,这是一种传承,一种属于中华人民血液中的传承,是所有传承中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一种传承。

人这一辈子的意义是什么?苏林想起了一个放牛娃简单的对话:

……

问:娃,你在干啥?

答:我在放牛。

问:放牛为啥?

答:放牛挣钱。

问:挣钱为啥?

答:挣钱娶媳妇。

问:娶媳妇干嘛?

答:娶媳妇生娃。

问:生娃干啥?

答:生娃放牛。

……

从生物的角度看,这样的回答就是生命存在的意义,人生一代一代的传承就是一个无限循环,这样才能代代相传,无穷尽也。

一直以来,自从苏林知道与林夕两人没有未来,为了避免让她产生情感依赖,都是从不与她联系,希望她早早走出来,可就在苏林刚回家第二天,苏林就收到了林夕的短信。

……

*梦*:你回来了吗?

雨田:昨天刚回来了。

*梦*:明天出来吧,好久没见了,我想见你。

雨田:不行,没时间,后天同学结婚,明天就要过去。

*梦*:现在过年结婚的人真多,我后天也有朋友结婚,我还是伴娘呢,当了好多次伴娘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苏林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雨田:是啊。后天一个同学结婚,年后初八还有一个呢,不过都是同一个地方的。

*梦*:我好想与你一起去参加你同学的婚礼啊。

雨田:你后天不是还要当伴娘吗。

*梦*: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虽然只是想想。

*梦*:等你回来再说吧。

……

就在春节前,与苏林大学是同学,毕业后又是同事的吴腾结婚了,苏林、文豪、归来、江孔等几个同学都去了吴腾的老家,江孔是与吴腾大学同一个宿舍的,就是苏林隔壁宿舍,所以大家都是很熟很要好的同学,看着毕业几年了的老同学,这样子一下聚几个人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大家在一起,话题与多年前在一起有了很大的不同,都是房子、车子、孩子,基金、股票,投资,互相说起吴腾结婚花的钱,真是让人触目惊心,结个婚花钱如流水,房子首付25万,每月月供三千多,三十年。一起又算了算吴腾的结婚花的费用,都是大呼结婚结不起了,买房、买车、彩礼、婚礼……

大家毕业在社会混了两年,牢骚一大堆,都大发感慨,都觉得80后这一代人真的是太苦逼了,上小学的时候,还说上大学是免费的,还包分配工作,分配住房;可真的到80后上了大学才发现,小学的义务教育真的开始免费了,没赶上,大学毕业后发现,一无是处,需要自己找工作,租房子,苦不堪言,又是没赶上。要么早几年出生,要么晚几年出生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王朔说过有关于80后苦逼的原因:50后,基本穷逼,晃悠着;60后,政治年代,当官了;70后,赶上改革开放吹满地,发了;80后,多数50后穷逼的子女,苦逼了;90后00后,60后和70后的子女,除了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环环相扣的,这下明白了吧?苦逼80后的出现不是无缘无故的!

有人说,80后就是国家改革开放后,拿来做实验的一代,虽然说得比较极端,但是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道理,80后的人还没出生,就被计划生育管制了,没毕业之前,房子还是很便宜的,毕了业一看,买房子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几代人的积蓄加在一起才能付首付,然后再做一辈子的房奴,有了孩子,又是孩奴。

就是这样,社会还在指责80后啃老,说80后不能吃苦,诸如此类的种种,这样的指责大多来自掌握这个社会地位与权威的人,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社会大多的资源,甚至还有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会说,干嘛那么早买房。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买房早已不是早晚的问题,因为一辈子的积蓄都不够买房的现状,甚至越早买房就越有可能少做几年房奴,这又是谁造成的呢,难道这也是80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滑稽剧吗?

80后早期的还好,趁这个世界没有变得太离谱之前,咬咬牙,已经完成了人生的前半段,而80后晚期的就更悲剧了,什么都没有赶上,买不起房子,就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普遍结婚晚,以为是晚婚了,晚点结婚还有晚婚假,还没来得及高兴,晚婚假取消了,没结婚更别提一孩了,国家开始放开二胎了,紧接着,推迟退休又逐渐提上日程,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已经八九不离十,65岁退休那是板上钉钉了,80后晚期的注定了又卡在关口。

从小到大,一次又一次,80后的一代总是卡在改革的的风口浪尖,好像每一次的改革就是针对这一代人似的,有人说,为什么国家要在同一代人身上坑呢,换一代人不行吗,让这一代人喘口气不行吗?

当然不行,出生就被坑的一代,注定了没有能力去反抗。就像是计划生育,牺牲了一代人生育权利来保护环境,可是牺牲了,环境保护了吗,没有,依旧是雾霾笼罩的世界,这样的牺牲意义在哪,无人得知。

吴腾老家的结婚礼仪很有地方特色,与苏林家乡的婚礼有些区别,苏林他们都是结婚前一天到吴腾家的,喝了暖房酒已经很晚了,在农村,结婚前一晚新房都有压床的习俗,压床都是没结婚的小伙子,那晚,吴腾的床上满满的塞了四个,虽是冬天,但是有空调,也不冷。

晚上,上床之前,天空飘起了雪花,大家都不由的担心雪下大了,第二天的接新娘的车子路不好走,希望这一场雪不要下得太大。

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的就起床了,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感觉真是太美了,就是苏林一直不喜欢雪的人也觉得眼前就是一幅乡村雪景图。虽然下了不小的雪,但是也没有太大影响,婚礼一切都是很平稳的进行,接亲的八辆车队去许芳家的路上,都是开了双闪慢行。

有些具有地方特色的结婚风俗很有意思,吴腾去新娘家要准备公鸡、母鸡,寓意就是成双成对;还有活鲤鱼,寓意就是富富有余……

车队到了新娘家,新娘的姐妹们一窝蜂的拦住新郎吴腾,要喜烟喜糖,不然不让吴腾这个新郎官进门见新娘。作为新郎的吴腾也只有赔笑的份,所以吴腾提前找好与她们谈判的人,这样三闹两闹吃了午饭,新娘许芳的家人迟迟不让新娘出门上轿车,新郎这边的同学兄弟就会放准备好的几十条小鞭炮,大约十几二十分钟一次,这叫催轿鞭炮,意思就是催催新娘家,新娘子可以走了。

许芳家选的上轿时辰是两点零八分,许芳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人搬箱子,新郎给他们搬箱礼,每人两千元。

新娘出门踏上红毯的一刻,新郎这边就会将早就准备好的大量一元硬币洒在刚铺好的红毯上,让新娘每一步都踩在钱上,寓意就是锦绣钱程;上车的那一刻,会在车门口放两条大糕,寓意就是步步高升。

回去的路上,每经过一座桥,都会放短鞭炮,而且不能按照早上的路线原路返回,要变换路线。回到家,又一轮的拦门,都是新郎的同辈兄弟们,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拦住新娘,不让新娘进新房,相同的还是向新郎要喜烟喜糖。

聪明的新娘一般不会早早的下车,因为下车还有下车礼,而且早早下车也进不了门。许芳也是,就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由她引发的热闹,显得一脸的幸福。

晚饭的团圆饭吃过后,还有就是闹洞房,闹洞房各个地方都有,农村都有“闹发闹发,越闹越发”的思想,所以闹洞房都是大家喜闻乐见、不可或缺的。

闹洞房一般都是结过婚的人主持,因为自己就被闹过,所以有经验,苏林、文豪、归来、江孔他们几个同学,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毕竟几个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风俗都不一样,而且都是未婚,只有江孔就是这儿的,可他也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大家都说江孔过几天就结婚了,好好看看。

闹洞房结束,已经大约十一点左右,苏林、文豪、归来、江孔几个人坐了吴腾亲戚的车到了城里,住了宾馆。

晚上,在宾馆里,大家都是感慨万千,感觉结一次婚不加准备时间,就是婚礼最起码就是三天,哪里是结婚,简直就是受罪。但是千百年来,结婚作为一种典礼、一种仪式传承至今,有它一定的道理,因为结婚证只是受到了法律的认可,想要得到社会的认可,就必须办理一次结婚典礼才可以,就相当于将结婚这件事公之于众。

虽然每年春节都差不多,但是还是比平常热闹,比平时忙碌,所以苏林与林夕也就一直没有见面,更多的是苏林不想见林夕,因为苏林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林夕。以朋友的身份吗?好像回不去了;以男友的身份吗?好像也不是了。

一次又一次的相约,苏林都以有事为由,婉言拒绝,到了初七,林夕还是坚持,最后苏林答应初八参加完同学的婚礼后,初九相见。

初八是江孔的婚礼,年前参加了吴腾婚礼的几个人几天不见,又相聚到了一起,苏林、文豪、归来、吴腾等几个同学看到江孔家亲戚朋友人那么多,一定不好住,都说到城里住宾馆,第二天早上早点过来,可是江孔的二叔硬说已经准备了住的地方,所以大家也不好坚持。

当晚,苏林、文豪、吴腾、归来住到了江孔的二叔家,其他几个同学住到另一个地方,二叔家也只有三个房间,苏林他们四个人睡了一个床,床挺大,就是环境太差了,进到那个房间就闻到咸鱼的味道,大冬天的,就连床上的被子也都是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大家看到热情的二叔,也不好说什么,觉得也就将就一夜,最多打一夜的牌,不睡罢了。

四个人找来扑克牌,掼蛋、八十分打得不亦乐乎,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的夜晚,一起怀想宿舍四个人半夜睡不着起来打牌的那段岁月。

打牌到了半夜,江孔的二叔过来催大家睡觉,说是第二天去接新娘要早起,还有很多事呢,四个人只能憋着一口气睡下。苏林闻着那个味,实在睡不着,总感觉身处细菌之中。

第二天,几乎一夜没睡的苏林早早就起来了,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苏林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也没有太在意,可是随着婚礼的进行,由于与吴腾一个地方,仪式规矩都与吴腾的结婚典礼差不多。

一整天下来,苏林感觉还是这样,两条腿重如千斤,脑袋晕晕乎乎,原打算还要闹洞房的,可是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新娘还被拦在外面。

苏林他们几个同学一商量,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太晚又走不了。到了城里,苏林直接到药店买了退烧药、消炎药,因为苏林感觉到自己发烧了,刚买了药就吃了一顿。

到了城里已经太晚了,大家都没有回去的车票了,所以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到了宾馆苏林又吃了一顿药,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毛巾冷敷脑袋,半夜又吃了一顿药,不住的冷敷温度才慢慢的退下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好多了。

第二天,已是初九,大家在车站各奔东西,回去的路上,苏林感觉退去的热又上来了,感觉浑身无力,林夕发来信息说他弟弟与弟媳闹开了,没空出来,也正好,苏林不舒服,也不用再跑一趟县城了,回到了家已是下午4点多,苏林又吃了药直接就睡下了。

第二天,苏林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是吃药就可以的,就去了医院,验血过后才知道,是病毒感染了,难怪退了烧就上来,就是因为病毒还在身体中。

就在医院打吊针的时候,林夕发来信息,说要到外地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

过了春节,每个人都在计划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的征程,可苏林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方向在哪里,生活中没有了林夕,就像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唯一给自己定的计划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向最好的方向靠拢,虽然看起来遥不可及,但这是苏林最想做的,也是最大的精神支撑。

苏林有时会想,自己的幸福到底在哪里,自己的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而活着,意义在哪里,难道真的是一生坎坷,一生漂泊,注定只是一个虚无缥缈吗?

……

我,有一个梦想,

在梦想里,

不再有接踵而至的磨难;

不再有颠沛流离的逃离;

不再有深入骨髓的绝望。

……

我希望,我只是我自己,

可以为了自己而活一次,

不需瞻前顾后,不需徘徊驻足,

只需抬起头,就可见到未来,

只需要活着,就能看到希望。

……

我是谁?

为什么而活?

为了谁而活?

……

我有一个梦想,

不需要多么伟大,

也不需要多么崇高,

只是在时代的序幕中,

为了梦,而活一次,

这一次,可以一世安宁,

只一次,就已足够,

如果可以,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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