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雪了。
堂内,看着小茵的情绪渐渐崩溃,我点了她的睡穴,使她昏睡下去。
“既然你想说她不想听的话,就不必要让她听见。”我的语气生疏,话中的‘你’意指天夜君玄。
但是……看到他的笑,我真地很想打他一顿,明明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却能笑的这么理所当然,脸皮够厚。
“若不介意,你可以到我房间一聊吗?”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撇了我一眼,“我对你话中的‘秘籍’很感兴趣。”
我有点不安,因为他话中用的是‘你’,总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该不会、该不会他已经知道水潋舞是我?还是说……
“零儿不能到你房间。”风哥哥似有敌意的声音,我抬眼瞅了瞅他,还是一样的镇静,只是牵紧了我的手,证明他此时的慌张。
“是吗?”天夜君玄的话音落,抓紧我的手腕,笑了起来,能冷到骨子里的笑,“我想,她的事还不需要你操心。”
好紧,好痛,我的手不断挣扎着,可怎样也挣脱不开,任由着他牵着走。
走到喜堂中央时,天夜君玄停下脚步,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的话
“今后,她的事、我来管!不用任何人决定。”
和以前同样霸道的口气,让我有些惊心。
更重要的是临走时,我看到风哥哥落寞的神情和大灰狼,他……没有任何表情。但来不及思考,就被拉到天夜君玄的房间。
‘砰!’门重重地关上,从上面掉下的木头渣表明天夜君玄正在怒气上。
与此同时,我连忙挣开他,保持与他三步的距离,撑起僵硬的笑容说道:“你不是对刚才我话中的‘秘籍’感兴趣吗?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若我知道会如实告诉你。”
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油生出‘他很危险’的想法,厄,还是赶快溜好。
见他没回应,我急忙补充道:“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行一步了。”
“谁说没什么事?潋儿。”
他笑得寒,我心里凉,果然,他知道了。
好吧,既然都摊牌了,我也无须再跟他打哈哈,倒不如直接跟他清了。
“呵,即明白,也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我像跟一个老朋友说话般,平静地面对他说道。
“你认为我们之间会没有事情吗?”他反问我道。
就这样我和他僵持着,维持着这种让我疯掉的气氛。
够了,真的,我受不了这样,断了就断了,还要纠缠个不清不楚,还要再问我们之间会没有事情?笑话!
“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听得见,足够让他明白我们……是朋友。
他紧抿唇,死死地盯住我,似乎丝毫不想放过我脸上的神情。
深深地,沉沉地,我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下来:“君玄,当初你选择了小茵,就应该好好对待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这是我给好朋友的忠告。”
说罢,我绕过他身旁,准备出房门,没想……
“潋儿!”
身后紧贴着他的身躯,双手环住我的腰,他,从背后猛地抱着我。
于是……我在房门前停住脚步。
“放开。”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放。”
“天、夜、君、玄!放开!”我硬邦邦地吐出这句话,怒火直窜心间。
“不、放。”
吸气,呼气,静静心,我提醒自己。随后,我再次问道:“真不放?”
“真不放。”他那不容商量的口气让我心中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
“好,不放是吧,别后悔。”
音落,我运气,抓住他放在腰间的手,掰开、转身,打算摔一巴掌……
可惜,那只是打算……
“唔。”
突如其来的温度覆盖上我的唇。
瞪大眼睛,我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忘记思考,也忘记……呼吸……
无意识地,被他逼近,一步一步往后退,直退到靠着墙,没有路可以退时……
直到……唇上的温度离开时……
瞬间,我的头脑还是一片空白,思维还处于呆滞当中
被吻了?
我的第一个吻,没了?
没了?
就这样地……没了?
真地没了?!
我真地被吻了!
“不要,我才不要放开,一辈子,都不放开,我的,潋儿。”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低语。
大脑的时钟开始转动,我终于……恢复了思考。
不说任何话,我离开他的怀抱,动作安静地推开门,不去看他。
“我也不要选择伤害过自己的人!”
雪像鹅毛般往空中飘,再优雅地落到地上,我来到庭院,意外地发现风哥哥在庭院里站着,衣服单薄地赏墙角白梅。
“风哥哥,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还出来吹冷,嫌身体不够强壮呀。”我边絮叨边走近他。
他云淡风清地说道:“没事,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都站了几个时辰,”某只大灰狼不知何时窜到这里,嘲讽说道,“虚伪给谁看呀。”
我白了一眼脸色不善的某只,幽幽地开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笨蛋狼。”
“哼,说话是我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他双叉着手,把头转到另边去。
这家伙,和以前一样地拽,不可一世的样子,没办法呀。
“爱谁谁管去,无聊。”我决定刻意忽视这个人。
紧接,面向风哥哥。
“呐,风哥哥,有件事你要说实话,我不喜欢被人骗。”我不苟言笑地对他提道。
摸了摸我的头,他颔首。
迟疑了一会儿,我最终说出口:“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水潋舞。”
似已明了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抚摸着头发的手没有了片刻的停下,更没有多少惊讶,“恩,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我急迫地又问。如果,风哥哥是在一开始就知道……
“从你在清幽陵救我,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无比自然地解释。
“哈?”我不解,“既然那么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反而起了个新称呼。
他放下停留在我头发上的手,空洞的眼神仍找不到焦距点,一身素衣在寒风中扬起。
“因为……舞儿可以是大家的,而零儿只是我的。”
我微愣,终明白为何他失明后,会对一个不相识的人这么亲热。
终明白那天风哥哥的害怕。
终明白,他说:“即使没有眼睛,我也能了解你。”的含义。
原来,风哥哥,呵,是个傻瓜。
“小白兔,你和你的风哥哥腻够了没,董芳(芳儿)要我来告诉你,夏湘茵醒了。”大灰狼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咳,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
“对了,大灰狼,你和天夜君玄是什么关系?”我把至到喜堂看到他时,就存在的疑惑说出来。
“他是我弟。”他简简单单地丢给我这四字。
咦,兄弟?老实说,不可思议。毕竟一个是采花贼,一个是全武林公认的‘大好青年’,这两人,是兄弟?
我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然后耸耸肩:“所谓的灵异事件就是这么产生的。”
“罗嗦!”大灰狼极度恶劣地说完后,拽拽的先走了。
“风哥哥,大灰狼叫什么?”话说我和他相处几天,还不知道名字咧。
“龙轩。”
我轻皱眉,重复并添字道:“龙轩?天夜龙轩吗?”
风哥哥且笑不答,只是催促我赶快去看小茵,说等下说不定又出状况。
我不满地撇撇嘴,等着吧,等我把‘血泪教’的烦事处理好后,非得把天夜君玄和大灰狼的老底都查出来。
走进小茵房内。
“芳儿,她怎样了?”我不理会天夜君玄在此,直接奔入主题。
芳儿啃着苹果,翻着医书悠闲地说:“她刚醒来的情绪不是很好,我已经用针帮她稳定了,大概要睡三天才能醒。”
我明白地点点头:“大家都去休息吧,别忘了三天后还有一场战斗。”
说完,我抓抓后脑勺,叮嘱道:“到时候你们就别来了,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
这算其一,重点是我怕他们受伤,况且消灭‘血泪教’教主的事也是要完成师父的遗嘱。
“不可能。”重叠的三种声音同时间响起。我错愕地看着异口同声的天夜君玄、风哥哥,还有某大灰狼,他们的感情何时变这么好,莫非是心有灵犀?
“我说过,你的事由我来管,所以这次我与你一起前往。”这是天夜君玄的话。
“虽然我的眼睛失明,但武功没废,相信和零儿应战不会添麻烦。”这是风哥哥说的。
“他都不会添麻烦,凭我的武功去了,更没问题。”这么自傲的话除了大灰狼,能有谁。
见蝶衣也想插一腿,我马上说道:“姐妹们就不用去了,等下人多越杂,你们留下来照顾小茵。”
她们自知我为她们好,不情愿地同意了。
三天后,我们就出发了。
一路处理了‘血泪教’的小喽罗,最终来到了秃鹰崖崖顶,一身黑袍的‘血泪教’教主已在那里等候。
秃鹰崖的地势陡峭,岩石多,从崖顶往下瞧,保证让你吓得连腿都软了。
崖上的风很大,我目视眼前人,冷然道:“我是应该叫你‘血泪教’教主,还是叫你‘天风山庄’庄主?”
师父信里说她和绍天是师兄妹,两人情投意合,哪知绍天竟杀掉自身师父,想夺取与他武功相克的武功秘籍,说简单点,就是绍天不希望别人打败他,想毁掉《阴阳经》,想称霸武林,我师父看不惯,就独自带着秘籍逃到崖底,以下的就不用多言。
至于风哥哥杀了绍天,明显是绍天派人传出消息,好让风哥哥无处可藏,致他于死地。
总之,师父就是要我练得秘籍好摧毁绍天的野心,很无聊吧,我也觉挺无聊。
眼睛的余光瞄到其他三人,我发现他们一点也不惊奇,看来,我在他们面前还是最像傻瓜的人。
“废话少说,秘籍呢?”绍天的语气失去往日的和蔼,狼子野心显出了。
我嘲笑道:“秘籍没有,命倒有一条。”《阴阳经》早在几年前遵照师父遗愿烧了,今日连灰烬都没了。
绍天听此先是气急败坏,而后反露出阴险的笑:“秘籍没有,我杀了你,也一样!”
“她现在不是就特地到来给你杀的吗?”耳旁是大灰狼懒懒的声音。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大灰狼,等会如去阎王殿,非把你拉下来作伴。”
他丝毫不恼怒,反而笑道:“那敢情好呀,我们死在一起,可以到地府大闹一顿。”
“……”见过脸皮厚,没见过这么厚。
“你们的感情真、好、呀,到这时还在打情骂俏。”这话说得酸呀,我连瞟都不瞟某君玄,倒是关注着风哥哥,他……始终安静着。
此刻,绍天举起大刀向我们这边挥来,战斗已开。
显然,绍天纯属朝我攻击,他手中挥舞的大刀似暴雨般猛烈逼进,招招朝我砍来。
飞身跃开他的攻击,我逐渐感到躲避有多么吃力,然,我不明的是他的刀尖镶嵌着一个个黄色三角形的铁片有何意。
不及我想明,天夜君玄等都已到我旁护我。
只见天夜君玄的剑快如闪电,式式让绍天没有机会可入。
风哥哥手中的笛子转来转去,足以抵挡住绍天的进攻。
至于大灰狼,基本就在那边看戏,嘴里还振振有辞说:“我在旁边为你们鼓气。”
这家伙,我翻白眼,不过我发觉天夜君玄和风哥哥明显在让步,除了防御丝毫没有进攻的样子,虽有疑虑,但解决绍天才是关键。
趁他们缠住绍天时,我立刻出剑,左手按住右手,将内力迅速传到右手,又将剑在空中划个圆圈,再把剑斜线般一划,银圈是火,穿插银光的冰往绍天袭去。
这就是最后一式阴阳双幻。
与此,天夜君玄与风哥哥也立即抽身。
绍天被灭了……那就是大白天见鬼了。
他面对这招式,不仅不怕,还一脸镇定地挥起大刀往银圈划了个‘X’,就把银圈抵挡住了。
就这样……简单抵抗住了……
我颇有点无语,比想象中还简单呀。
“嚯,小白兔的攻击被挡住罗。”
我再次瞪了瞪幸灾乐祸的某大灰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敢、说,刚才都死哪去了?”
“我?就在那里观战。”说着,他还特意指给我看。
“……”事实证明的确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看情势,刚刚绍天能抵住潋儿的攻击,是因为刀尖的铁片,”天夜君玄有意无意地瞥了我和大灰狼,一副冷不冷,热不热的表情,“至于那铁片,萧阳炎风,你还不肯说那是什么吗?”
“是焰融铁,可以轻易抵抗至阳至阴的攻击。”风哥哥说明道。
怪不得呢,‘阴阳双幻’是属于至阳至阴的招式,不抵住都难。
忽然,前方传来绍天狂妄的话语:“哈哈哈哈,这世界根本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只有我能一统天下!哈哈哈哈。”
接着,他的大刀指向我们:“今天,我就让你们埋葬于此。”
音消,绍天的右脸顿起三道痕,鲜血布满他的右脸。
“你的话让我很讨厌!”
好快、好强的武功,我惊愕地对视大灰狼。他早已敛起玩世不恭的笑,眼射寒光,让我记起那时作弄他,惹他发怒的情形,一样的气势,一样让我感到威严力。
不舒服,我全身都不舒服,没心情再耗下去了,结束吧。
“绍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师父没告诉你《阴阳经》中杀伤力最大的招式吗?”我冷语道。
他一怔,后大笑:“哈哈哈哈,小丫头,你以为这种谎言能骗得了我吗?《阴阳经》里最后一式都对我无效,你还要来送死?”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无奈地耸肩,走到他面前。
往头上抛出剑,轻身飞起,我接住在空中的剑,直线般向下挥去。
“阴阳绝杀!”
一阵强烈的银光现出,卷起岩石,把地面切出一条深深地裂痕,随之,银光越扩越大,像张大网直逼绍天,他才将刀举起,大刀就被岩石撞出,跟随银网的岩石纷纷朝他碰撞,一枚小岩石正撞他檀中穴,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银网袭过他,把隔崖的山都撞出一个深深的大窟窿才停止。
“呼”我松下一口气。
那时之所以选这里,一因为地理合适,二因为‘绝杀’的杀伤力连我都抓不准有多大,到秃鹰崖就不能伤及无辜。
《阴阳经》中的‘双幻’是强,但强的是内力,只要运用到‘绝杀’这招里,即可增加‘绝杀’杀伤力的十倍。
之前用‘双幻’是为了将内力融合在一起,是为了发挥‘绝杀’的真正力量,因此,我也分不清哪式最强,或说,没有所谓的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