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妁之的事情让何妁言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事情过去那么多天,可是每每想起都会让她喘不过气,痛彻心扉。她开始意识到,其实自己以前那么安于现状是多么的愚蠢,她应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让她的世界不再有泪水与伤痛,强大到足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何妁言开始不停地往医院跑,没日没夜地打何妁之电话,她开始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只要电话响三声何妁之还没有接起来,她就会担心不已,惶惶终日;只要夏梅弦多咳嗽几声她就会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按着病床前的呼叫器——不管是白天还是凌晨。到后来,没有一个护士愿意值晚班,就怕何妁言没日没夜不分场合的呼叫她们。最甚至她把自己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Jewelry设计部里凡是所有她能做的活她都要揽下来,所以能让她成长的工作她都要拼命的去完成。她开始主动要求加班,主动借阅书籍,主动和同事们靠近。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机器人一样高速运转着,身体负荷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她被派往慕尼黑。
在Jewelry设计部工作,由于她与生俱来的设计天赋以及独特而又大胆的设计风格,再秋天过去之际,她成为了Jewelry的正式设计师,并且在这个冬天过去之前,她被公司派往德国慕尼黑实地考察培训。
任何一个通往成功道路的橄榄枝,她都不想放弃。
1月10号的机票。
上午9点30起飞。
头等舱。
再三告诫何妁之要在每天晚上睡觉前给她打一通越洋电话,汇报自己和夏梅弦的近况之后,何妁言便踏上了飞机。
其实对于公司的这个安排何妁言并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她只当是自己的努力被领导看重所以得到了应有的提携,可是当她在诺大的头等舱里偏偏看见穆璟霖时,她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那一刻何妁言只想跳下飞机,一股羞辱感从脚底冒出了头,这个男的永远都喜欢把她耍的团团转。
而穆璟霖只是噙着一抹笑,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阅着报刊,丝毫不理会眼前这头发了狂的小母狮。
“我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去。”
“可以,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家航空公司是乜羲家里开的,除非你把他叫出来,否则今天飞机是飞定了。”穆璟霖云淡风轻道。
他是笃定了何妁言不想跟乜羲扯上瓜葛呢!
何妁言张了张口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机舱里却在此时传来了空中小姐好听的声音。
“各位乘客你们好,欢迎您乘坐XX航空公司前往德国慕尼黑机场的航班。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9小时45分钟,飞行高9600米。为了保障飞机导航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整个航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话等电子设备……”
听着广播里空中小姐的温馨提示,何妁言晃了晃神,和穆璟霖坐飞机的日子,似曾相识。
那一刻,何妁言突然间意识到,她和穆璟霖之间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也罢,既然如此何不坦然接受?想到这里何妁言也便静下来心,从穆璟霖手里接过毯子,选择了一个舒适的位子,迷上眼睛闭目养神。
慕尼黑,德国南部第一大城市,欧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当何妁言下飞机的时候,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慕尼黑比中国冷很多,风大温差也大,温度基本上都是零度左右。恰好一月份又是慕尼黑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可怜的何妁言由于没有什么地理常识,所以并不知切德国的气温,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机场不停地打冷颤。反倒是穆璟霖比较细心,从随行的拉杆箱里取出一件宝蓝色的风衣披在了何妁言身上。就这样,何妁言身穿嫩黄色的羽绒服,外头再套了一件风衣,样子好不滑稽。
宝蓝色的风衣,颜色甚是妖艳。
穆璟霖也没说要去哪,就带着何妁言在机场附近四处走动;何妁言也赖得清闲,由着他东转西逛。当然,这其中不得不提的原因便是何妁言压根就不懂什么德语,而穆璟霖不同,从小喜欢探险的他深知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所以没办法,何妁言根本没有主动权,只能跟在某人后面屁颠屁颠。
慕尼黑算得上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其建筑的风格大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典型建筑,以巴洛克式和哥特式建筑为多。何妁言很不喜欢这种洋建筑,比起来她到更喜欢北京的四合院,出了这家便到那家,那种温馨的家的感觉真的很是令她向往。
穆璟霖先是带何妁言来到一家服装店,一进房间扑面而来的便是淡淡的紫罗兰香,夹杂在温热的暖气里。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洋妞笑着走到两人身边,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何妁言听不懂的话,但虽然如此,从店面的布局不难看出,这是一家格调很是优雅的店面。只见穆璟霖在一旁同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店员便心领神会地拉着何妁言在几套衣服前比划。
反倒是穆璟霖,把何妁言交给店员之后,便在那儿翻阅起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虽然人在德国,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跟进才行。
站得高却也没有自由。
等何妁言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穆璟霖刚刚核算好关于MC提出来的几项融资项目,抬眼间便看到何妁言着一款米奇红羽绒外套迎着他款款而来,她的下身配的是当下最流行的蔷薇色铅笔裤,一双加棉加厚的马丁靴穿在脚上,很是好看。
那一刻,被穆璟霖灼灼的眼神盯着,何妁言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庞,一定是暖气太热了,何妁言心想。
“WOW,Beautiful!”店员忍不住惊叹道。
何妁言就算再不济,这句话还是听的懂的。她用她那蹩脚的英语冲店员比划,希望她能拿一件价格低廉的过来让她试一下,但是她的英语水平实在太烂的,比划了半天对方还是一头雾水。
就在她暗暗着急的功夫,穆璟霖走了上来。他冲店员再次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只见那个店员眼里冒着金光,大步走到收银台前开单开票,留下满脸黑线的何妁言。
“你跟她说了什么?这衣服我不要呢!”一想到标签上的价格,何妁言只觉得心都在抖。这么贵的衣服,她要跑多少次龙套,送多少份外卖才能赚回来呢!
穆璟霖可不管这么多,饶有兴致的在店里打转了番,顺手取过架子上那条厚厚的围巾,在何妁言脖子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绕上好几圈。看着眼前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通风的何妁言,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穆璟霖刷卡的时候,何妁言煞白了脸,许是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她就算再不济也不希望靠男人——尤其是她喜欢的男人。
穆璟霖看出了她的小小心思,低眉浅笑:“这衣服不是送你的,是你在Jewelry工作半年的年终奖金。回去的时候我会跟会计说,你今年的奖金就算发过了。”
何妁言‘哦’了一声,但是在心里却是‘咯噔咯噔’的直咬牙,他个天杀的,就这么把她的年终奖金买了这套昂贵的要死的衣服!(┬_┬)↘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店员冲他们直点头哈腰,虽然何妁言不会换算人名币和欧元之间的等量关系,但是从店员的态度中何妁言便猜到,这套衣服一定是相当的贵。
唉,算了,既然买都买了,就没什么好再心疼了。何妁言自我安慰着,心情也随即好了很多,脚步下意识的也迈大了些。所以她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一臂之远的那个人,眼波流转,好看的眸子里尽是她的剪影。
——虽然不像乜羲一样那么会挑衣服,那么会说好听的话,但是却也愿意为了她,沉下性子,陪着她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慕尼黑的猪蹄和香肠很有名,但是何妁言却不怎么喜欢,尤其是当那个猪蹄的体积跟她的脑袋同般大小。倒是慕尼黑的蒸馏式奶制咖啡,何妁言却挺喜欢的,所以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多喝了一杯。穆璟霖告诉她,现在是1月,如果早来几个月,便能参加慕尼黑最最有名的啤酒节,一连两个星期在特蕾西亚草坪广场,有五百多万宾客汇集在这儿喝酒,那个场面何止是壮观。
吃饭的时候,穆璟霖总是捡一些何妁言感兴趣的话题,有时甚至还绘声绘色的表演了起来,表情虽然很是笨拙,但是何妁言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是想让她开心呵。
纯粹是为了她。
饭后散步的时候,穆璟霖告诉她,明天他有点事情要办,他把何妁言安顿在了慕尼黑一家有名的珠宝企业进行参观。他说,依照何妁言的天赋,一定能从中学到点什么东西的。
慕尼黑的温差很大,所以穆璟霖他们早早地便回了酒店。
他们所住的酒店是一家高档古典的五星级酒店,地点分布在比较安静的旧市区。因为何妁言听不懂德语,所以全程都是穆璟霖在操作,穆璟霖让她拿出身份证,她便乖乖的拿出身份证;穆璟霖跟前台在对话,她也只能在旁边看着,眼神时不时的在大堂里扫来扫去。
等他们乘坐电梯找到房间时,何妁言忽然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的,很不对劲。
“我的房间呢?”
一进房门,穆璟霖便放下行李箱,脱掉外套,开始伸起了懒腰,丝毫没有说要带何妁言去自己房间的意图。
“就是这儿啊!”穆璟霖理所当然地答道,“就一个房间。”
PS:大家猜猜某人会不会干坏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