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乜羲大人是激怒不得的,你越是不让他乱来,他却偏要乱来。没办法,何妁言只能跟店长请了半天假,望着店长阴沉的脸,何妁言只觉得慎得慌。这个店长,不太好惹!
既然请了半天的假,何妁言索性想放纵下自己,回家好好洗个澡,收拾收拾房子。等她换下工作服走出NO.45的同时,却不知身后,正有人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拨通了某个人的号码……
“嗯,我知道了。是,你放心吧,你在H市的追杀令我会解决的。至于他——”男子一阵闷哼,“六年前他不是我的对手,六年后他照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的女人,我看谁敢动!”
电话那头的人,不寒而栗。
电话这头的人,望着A市最有名的湘子湖,眼底却是无尽的哀伤……
何妁言先是回家美美的做了顿饭,收拾了屋子,准备洗完澡后把刚熬的燕麦粥送到医院去。穿着睡衣在家里忙碌着,好不自在。这是这几年何妁言得出来的心得,既是再苦再累,她也不能伤了自己。也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毕竟现在,她不用再为下一顿饭而发愁,为明天会不会被解雇而担忧。人生,本不是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自娱自乐吗?
“滋滋——滋滋——”当手机震动的时候,何妁言正洗着衣服哼着歌唱着小曲,而当她掏出手机的片刻,却呆愣在了原地。
来电显示:璟霖。
何妁言倒吸了口气,他的号码是从Jewelry的人事部要来的。当初她也没有多想,就随手要来穆璟霖的电话,只是……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他打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喂——”何妁言极力地抑制自己,不让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颤动。
“那个,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先生吗?”
何妁言惊愣。
“喂——,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Ndepat。这位先生现在喝醉了,而我们又不知道他的住所。迫不得已只能翻看了他的手机,又看到您的名字排放在第一位,心想您和这位先生应该关系匪浅。那个,请问您可不可以过来接一下这位先生。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不等何妁言回答,对方已经挂机了。
何妁言那个郁闷呐!谁不好打,偏偏打给她,而且她也没说答应,电话就挂了。刚才电话里那个人说她的号码放在第一个,可他又为什么把她的号码放第一个,难道他和自己一样,还是不能忘掉对方?可是这也想不通啊,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除非自己喜欢,不然没有人可以逼他的。
对,伽罗!打给伽罗!何妁言在一阵窃喜后又开始郁闷。重点是,她没有谢伽罗的号码!
好吧,打回去跟对方说,让他换一个人去接,拿定主意后何妁言便重播了回去,电话那头却是那个千篇一律地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
何妁言很纠结,但是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穆璟霖喝醉酒没人照顾的模样……
挣扎了片刻,何妁言便有了主意。关掉了灶台上的煤气,匆匆地出门了。
因为Ndepat在整个A市只有一家,所以即便是何妁言没有去过,至少也不会说到走错路的地步。等她赶到Ndepat的后一秒,她便后悔了,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醉得一塌糊涂的穆璟霖。何妁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用璟霖的电话打给伽罗,让谢伽罗过来接他,毕竟伽罗,才是璟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恋人,不是知己,不是朋友……那和陌路相比呢?或许,就连陌路都不如。
顺着手机按键往下按,令何妁言没有想到的是,穆璟霖的手机里,根本没有伽罗的号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璟霖他,不是正和伽罗在交往吗?为什么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不敢置信的再翻查一遍,翻越过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何妁言的视线定格在了屏幕上的名称,那个令她全身血液顿时凝结的名称——阿言。
阿言,阿言,阿言!
全世界,只有一人会称呼她为阿言。
他曾经,用这个称呼唤过她上百遍、千遍。
他曾经,用这个称呼对她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穆璟霖,我已经不是你心中的阿言了……
何妁言的眼眶慢慢湿润了起来,她轻轻的按下了左键。
——“删除?”
“是”或“否”
他曾说,
“阿言,你要记住,一个即使你所信仰的天堂破灭了,我也会为了你,建起另一座天堂。”
“阿言,我会无限的疼爱你,无限的原谅你,无限的包容你——直到有一天,你离开了我的视线,并且头也不回的选择放手。”
“阿言,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都有一百对情侣在吵架,一千对情侣在分手。我很庆幸,我们不在这一秒之内。我很庆幸,此刻,我还能握着你的手。”
“阿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不要离开。”
何妁言只觉得心口前所未有的难受,前所未有的……不甘。凭什么,明明什么都不是了,明明什么都不是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拉扯不清。他和她,应该是那种分开后的路人甲乙丙丁才是啊。穆璟霖,你又凭什么要这么喊,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凭借着短短的两个字就来打碎我原本伫立起来的高墙。
只是因为什么都不是了,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吗?不管不顾,所以可以尽情的伤害我,伤害一个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我?穆璟霖,你是何其残忍!
不甘,溢满了她整颗心房。
悲愤……凭什么,凭什么两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却要用全天下最亲密的语言来称呼她;凭什么明明两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却执着的留着对方的号码——她是因为没有忘记过她,那他呢?他又是为了什么?恨吗?你是因为恨所以才留着我的号码,可是那个“阿言”呢?他与你而言,又算是什么,只是因为一时的难以改口?穆璟霖,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如果是,你赢了。你凭着两个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字就赢了。终究是如了你的愿……你可开心?
是的,她变得很没用,很懦弱,短短两个字就能令她千疮百孔,可是,即便我在你面前变得多么的卑微,多么的渺小,我也不能丢了我的自尊心……
关节被她捏的发白……
嘴唇被她咬的渐渐变紫……
何妁言努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那一刻,何妁言确信自己一定被不甘冲昏头了,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会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泼向穆璟霖。
她一定是疯了吧?且不说待会穆璟霖醒过来会不会生气,光是那一杯被她泼出去的不明液体,想想要赔偿的价格,何妁言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5555~逞什么英雄嘛?下一秒何妁言便悔的肠子都青了。再抬眼看了眼穆璟霖,何妁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着水渍顺着穆璟霖的发丝滑落,或是滴落到领口边缘处小麦色的肌肤上——西装领口开的很低,隐隐可以看见衬衫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可是即便如此,却也显示不出丝毫的狼狈:灯光下,宛如金扇般的睫毛,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沉睡时也微拢眉心的神情,轻抿着薄唇,英挺的鼻梁,再加上白色西装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那一刻,何妁言竟看的痴了。
突然,那双金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漠,出现在何妁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