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用你那‘懦夫般的招数(梦里看花)’躲躲藏藏、开始肯用真本事和我对决了吗?很好,我就如你所愿,一招定胜负,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随着尼布甲尼撒的语落,他手中宝剑上的‘血色电光’陡然间光芒大盛,那血红的色泽逐渐开始向幽黑的方向转化,周围的空气一时间开始不规则地紊乱起来,被黑光波及的范围竟然出现了空间塌陷……
邢老大等人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孱弱,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随着两人威势积蓄到顶点,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杀——!”
虚空中两道耀眼的光华陡然闪起,众人只感到眼前一阵刺痛,然后……没有然后了……等邢老大等人从‘为了躲避两剑的波及、藏身的巨石后’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尼布甲尼撒那凶猛的紫黑电光’穿透高轲身躯的情形;随着这电光的穿过,高轲的身躯一阵氤氲、如烟缓缓消散,在他面前‘一道刚开启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闭合……事到如今、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那电光穿透的高轲并不是实体,而高轲本人早就从他面前的空间裂缝逃跑了。
没错,高轲那所谓的大招,其实是‘王气咒杀剑’的第四个天赋‘三才虚空刃’:
‘三才虚空刃——本剑具有斩界、破虚、镇邪的功效……‘斩界’能够一定几率破开结界、封印、甚至是空间的束缚;‘破虚’能够攻击任何非物质的存在。包括鬼体、能量体、灵力枷锁等等;‘镇邪’能够破除鬼体的免疫功效、破除阴邪类功法的护体特效、将剑主的煞力转化为净之力等等。’
高轲正是利用此剑‘斩界’的功效破开了尼布甲尼撒‘空间花园’的结界,逃出了此宝具的束缚。
‘里世界’那阴沉的天空下,高轲听到尼布甲尼撒在远处发出一声怒吼,“高轲——!”
他一个激灵,赶紧运足‘动态视力’的目力,锁住远处的坐标,然后一个‘瞬闪’逃进了远处的大山之中。
直到他感觉尼布甲尼撒怎么也追不上来了,他才暗中松了口气。说实话对于尼布甲尼撒他并没有多少恨意,甚至还有点感激,是对方点出了灵洁已经脱离了自己的事实,还在自己‘没有使魔、举步维艰’的艰难时刻,送给了自己一具B阶的躯体,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己受了对方恩惠。
不过一想起灵洁,他的好心情又消失无踪。果然……这个女人又背叛了自己吗?用‘两个使魔名额’诓自己用掉‘两个令咒’……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自己。之所以带‘锁命棺’过来、而不是带其他的宝具,恐怕也是为了‘背叛的时候、有东西为她提供存在之力’生存起来方便些。
想起自己这一路和她经历的种种,他越想越是悲哀……他不是对‘灵洁的做派’没有防备,但即便是各种指向都在告诫他……灵洁不可信,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他觉得他能够用自己的真挚来挽回对方。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现在想来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自欺欺人了……没有经历苦难前人常常会讥笑别人太废材,总觉得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应该比他做得更好;等到苦难真的临到自己,他才发觉事实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谁不想做得更有风度一些?但问题是有些东西真的很难承受。
“原来我所谓的……‘道印禅是道印禅,我是我,我就不相信我还会走向和他一样的结局’……这个心志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啊。”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自嘲。
他这句话一出口,他却不知他‘纹身空间’内有一个锦盒突地颤动了一下。
“风狩……我该怎么办?我的理性告诉我,我不应该恨她,毕竟她可能就是你;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将来的你很可能也会做;或者说这就是‘过去的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我应该接纳这样的你;但是我却悲哀的发现有时候‘人的理性’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怎么办?一想起她对‘分身荀隐’所做的一切,让他没有九岁前的记忆、化身成他的女朋友欺骗他的感情,最后竟然狠心让他在‘圣殿研究所’饱受折磨,几次都险些从死亡边缘回来……我就没有办法承受,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狠?”
说着说着他禁不住悲从中来……
“喂!风狩,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恨你么?‘分身荀隐’就是‘我的分身’啊,‘他所经历的一切’就等同于‘我的亲身经历’一样……那三年所受的折磨,无时不刻不在摧残我的神经……
本来我以为我能压下它,但是事实证明它只是潜伏在我内心深处罢了……我所谓的漠视它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它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忘掉这段记忆……
可恶……为什么让我回忆起这一切……道印禅、荀隐、风释然……你们也是认为我不应该有这段记忆、才把它封印的吧……既然做了就把它做得彻底点啊混蛋……为什么又让我想起来啊……”
说到后来他已经是语不成声,双膝跪地,双臂支撑着前倾的上半身,泪水一颗接一颗的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对于他的呐喊,没有人能回答他!四围林中一片空寂,静悄悄的,犹如一潭死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尼布甲尼撒说我们两个种族是仇敌,难不成‘我父母的失踪’也和你有关?”他忽地自喃了一句,随即他的这声自喃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语声越来越怪异,“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呵呵呵……如此也就解释了道印禅为什么那么恨你……这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哈哈哈……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样我恨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哈哈哈……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哈哈哈……”
就在他发疯狂笑、忍不住‘故意纵容心中的恨意在心中蔓延’的时候,他那‘久不显现的家传玉佩’却陡地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有如一把重锤击在他胸口;随着这记重锤、一段话蓦地划过他脑海……
“我儿,你不可放纵私*欲的邪*情,像那不认识‘道’的外邦人;我们从前也都在他们中间,放纵*肉体的私*欲,随着肉体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本为可怒之子;只是如今你却不同了,你既要做‘道’顺命的儿女,就不要效法从前蒙昧无知的时候那放纵私*欲的样子。”
他登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还要走向道印禅‘以恨制暴’的老路吗?一想起自己险些将风狩推倒自己的对立面,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平静了少许之后……
“算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和道印禅走不同的方向,就要坚持到底。如此也不枉费自己重生了一回。”他轻轻自语了一句。站起身来,辩别了一下方向,向林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