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春怀抱着郭道蕴的尸身,森冷的目光盯着灵洁,周身黑芒大盛,瞬息将白焰的势头逼了下去。突地黑光一闪,白色光柱竟然被拦腰切断……众人眼前一花,郭长春已经在十丈开外,单手持着一把‘周身黑炎缭绕、瞧不清是刀是剑’的兵器。
他单手轻轻把郭道蕴放在一旁,语声轻柔,“乖乖在这躺着,看爹给你报仇!”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说要报仇,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正在此时一个高傲的的声音突然自灵洁的身后响起。
随即另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打哈欠道:“你就不能安分点,不讥讽人难道会死吗?”
众人一愕,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灵洁身旁不知何时窜出一猫一狐两只小兽。那猫一身缎子般油亮的黑毛,狐则相反,一身雪白的细绒绒的毛色;两兽生得都十分的玲珑乖巧,一左一右蜷缩在灵洁的腿旁。
“哼……两只小畜生,正好我连你们一块杀!”
安置了郭道蕴的尸身后,郭长春似乎冷静了些,脸上不再青筋暴露,然而眸子还是那眸子,满了幽黑阴邪的气息……随着他的语落,一股狂风猛地刮起,但见郭长春身侧的黑气陡然间滋大起来,无数黑色的翎羽从黑雾中生出,迅速地成型,在他周围四下浮动。
黑猫神情一震,猛地立起身来,“这……这是……难道是那个血统……不可能!这一族不是被‘宿命律’剪除了么?即使有逃过大难的,也应该躲在小世界里才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回答它的是蓦然出现在它面前一支黑羽……那支黑羽恍若利刀般,竟然是直接瞬移到它面前的。
黑猫骇得一声尖叫,急忙跳起,躲在灵洁的身后……一阵密如雨点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黑猫略微抬起头来,但见漫天的黑羽遮了视线,正劈头盖脸的打在灵洁身子周围的光柱上。
灵洁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一甩手,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晕’犹如孔明灯一般飘起,顿时冲散了黑雨……直到此时众人才发觉,那黑羽竟是郭长春妖气凝化而成,被光雨一冲,这些黑羽立时现出原形、被打成黑雾、纷纷消散于无形。
随着黑雾的烟消云散,郭长春的身影却诡异的不见了……瞧此情形众人不由得一愕。正在此时原本沉寂不言的花长飞陡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左右,有些不太确定的对旁边那中年人道:“大伯……”
花清癯面色郑重,别人感觉不到,他却能看到无数‘丝丝的黑气’正弥散在周围,那是刚才那黑羽所化……这些黑气覆盖面之广已经渗透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很明显郭长春是在算计着什么,并不是真的落败。
他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了。毕竟郭长春是有名的阵法大家,这点单看‘郭道蕴这方面的造诣’就可见一斑。
他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随着几道‘隐晦却又熟悉异常’的符文在四角亮起,他神情陡然间大变,“这……这是……十绝阵法……‘天地隔绝——九幽焚天阵’?混蛋!郭长春他疯了吗?想要这么多人陪他殉葬不成?”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吼一声,“所有人快往里撤——!”
众人一愣,暗道这花清癯抽什么疯?然而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四下里忽地荡起了仿佛来自亘古的吟唱声。
“九幽之地,无时之乡,传我号令,尊我法旨……炎焰之术——封!骤风之术——封!地裂之术——封!雷鸣之术——封!金坚之术——封……”
随着这段浩大的声音响起,洞内四周,黑气渐渐凝聚成了十个黑色的人影;每个人影手里都拿着一件畸形兵刃,样式各不相同;这些人影周身都被黑雾笼罩,也瞧不清楚具体面容,从出现的那一刻,各人脚下就亮起一道莫名符文,彼此之间有无数黑气流淌纠结,逐渐形成一个庞大诡异的魔法阵。
‘真视之眼’告诉高轲那十个并不是人,而是‘十道规则’的‘具现化’体现。也就是说……从‘这十人出现的那一刻’这里已经被十条规则笼罩了,这也就意味着众人的退路已经被彻底断绝。
亘古的声音依旧无感情一般继续传唱着,“天地法则,悠然我心……来也尘埃,去也尘埃……”
黑猫已经有些傻了,愣愣看着这一切,喃喃道:“这下麻烦了……就是因为这个族群的这个天赋太过逆天、所以才被‘宿命律’剪除的啊。”
“万物归寂,有始有终……天地隔绝,永坠虚无——!”
随着这十人的语落,一时间符光大作,一道幽黑的光罩陡地立起,将所有人都包裹在当中……这光罩是如此的幽黑深邃,深邃到连丝毫的光线都逃逸不出。
众人眼见退路被封,一时间大哗起来!
花长飞叫道:“大伯——!”
花清癯颓然立在那里,看了着四下施尽浑身解数、却发现无法动用‘十大属性功法’、无法动用元素宝具、茫然无助的众人,喃喃道:“没用的……九幽之地,无时之乡,泯灭世间一切,包括飘散在空中的各种元素。此处已成为绝对空间。呵呵……什么无恨、魔纹、教廷、阴阳、飘渺……平日里仗着自己会些术法一个个都高高在上,骑在世人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空有一身妖力灵力却与正常人无疑。看你们还搞什么东方西方门派林立!看你们还敢视人命如草芥!哈哈哈……你们不过是人,一个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样会彷徨无助、摇尾乞怜的人——!哈哈哈……”说到后来他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面目狰狞,情形十分的疯狂,似乎这术法揪起他心中的隐痛一般。
在试了众多术法都一筹莫展之后,绝望之色开始在人群中迅速地蔓延;此时众人终于明白花清癯那声吼是何用意了,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