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整个法阵似乎已经勾勒完成,再次绽放了比先前更刺激的光芒。很多夜家的死士都被晃得不敢直视,纷纷向后退去。
光芒过后,符阵内缓缓升起了一座呈‘1’字型倒立着的石棺。
望着这座诡异的石棺,夜元吉只感到自己的呼吸都紧促了起来……
随着一声巨响、棺盖落到地面……一股白色的雾气从石棺内汹涌而出,这雾气十分的诡异,竟然不受周围雨势的影响,似乎它并不是水汽凝结的一般……雾气朦胧中,隐隐露出石棺中一个一袭白衣的丽人来。丽人身材十分的高挑,体型凸凹有致纤柔合度,并没有丝毫尸体所该有的朽败干瘪之相。
她脸上蒙着一层白纱,裸露在外的肌肤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犹如睡着了一般;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丽人身旁一左一右分别蜷缩着一只迷你小白狐和一只迷你小黑猫,两只小兽都巴掌大小、体毛光滑柔软,恍若缎子,正在均匀地呼吸着。
“这……这……竟然是九尾狐和九命猫……不可能……”夜元吉的语声中已经带了一丝颤抖,“竟然让这两个存在匍匐在你脚下……你倒底是什么东西?”
随着他这声大吼,丽人突然双目一睁,眼眸间现出一丝琉璃般的光泽……
随着这道光泽高轲只感到自己脑袋嗡地一声,霎那间想起自己回老家找父母前,在梦中梦到的那个身影来。当时对方也是这样躺在棺内,他依稀记得对方对他说了一句话……
“原来是你,你竟然没死!我该叫你什么?风释然……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随着这个记忆的流出,他脑中仿佛决了堤的坝口一般一时间闪过许多不同的画面……
“你好,我是风释然,你一定要注意一个叫‘灵洁’的女人。我怀疑荀隐的死就与她有关……”
……
“我叫荀隐,今年二十三岁,现在皖南市一所中学任教。
我每日的工作就是上班下班,教导学生,表面上看上去这似乎是很平淡的人生,毫无出奇之处,然而有许多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明白。
我没有九岁前的记忆……或者你说,没有很正常,那么小时候的事谁能记得清楚?然而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样,那是一段纯粹的空白。自打我记事起,曾经有几年的时间我都恍若活在虚幻中,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包括我自己。
那是一段痛苦的时光,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空寂的大房子,还有存折里的存款。很奇怪的是我竟然记得怎么使用这些东西,包括小学到大学的一些文字学识我都懂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懂得这些又如何?很多时候你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科学’其实是很苍白无力的东西,它们不会安慰你,不会教导你怎么做人,最主要的是它不能填补你心灵的空白……在一个衣食无忧没有理想未来的孩子面前,它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有些重要的东西被人忽略了,例如‘永恒’、‘存在’……
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可能觉得我有点吃饱了没事干。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其实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世界,这个世界有许多妖魔的,还有许多有灵力的人……
什么,你说我神经?呵呵,或许吧,我知道在你眼里这些都是虚妄的事,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九岁前的记忆吧,我形成的世界观可能和大多数人的不同,总之……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也许你会改观吧……
正如你所料想的,起初我的性格是有些孤僻自闭的,因为长年累月一个人窝在家里自言自语,很少和人打交道。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知道……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那年,我从‘不真实’的虚幻中走出来一年后,一个偶然的契机,我不知怎地突然觉得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我根据我的年龄报上了一所中学,很难想象从不与别人打交道的我是怎么办成这件事的,尽管困难重重……但我还是办成了,虽然学校学的东西很浅显,但我来这不是为了学知识来的。
想当然的,疏于和别人打交道的我,刚开始的确闹了不少笑话,但好在都是些十三四的孩童,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我功课门门优秀,在被扣上个‘半书呆子’的雅号后。渐渐的我的周围开始有了朋友,我也逐渐找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基准。我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抛弃烦恼,快乐地活下去,然而世事真的能如愿么……”
……
“我是荀隐,我自九岁以后一直想触碰却碰不到的就是这个东西么——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咦?不对,这似乎不是单纯的记忆,难道……啊,这种感觉……好安逸……不,不可能,如果只是单纯的记忆,我顶多大脑里多了些讯息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连这种充实的感觉也继承了?啊,这个是……我的观点在变!我的惧怕懦弱在消失?
两年了,一次次的逃跑被抓回,一项项非人道的对待,我早已认命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就连两年前和我关押在一起的那个叫海柔尔的小姑娘也一样,我早已经丧失了逃走的自信,完全变成一个只会苟延残喘、想自杀却又没有勇气的废物!可是现在……为什么我会这么淡然,为什么我会有直接面对这段惨痛经历的勇气?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强的?
这种刚强,难道说我遗失的东西是……啊——!我的头好痛,怎么到这里以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等,这种感觉……是憎恨,对,是憎恨!我为什么要憎恨?我是在憎恨谁?是灵洁么……不对!我对她的憎恨远没有这么大,这个对象是……人类!我竟然是在憎恨着人类?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对!一定是因为封印还有许多没有被解开的关系,让我的记忆起了偏差,一定是这样!呵呵,看来我还是个喜欢凭血气行事的人啊……咦,‘血气’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词,却又完全想不起它的意思?
等等,完全……进入完全,是人存在的目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