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得到了统一的号令,月阙宫的弟子们一起冲进了珩容派,刀剑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森森寒光,仿佛预示着这场战役的结果。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珩容派内已经是尸横遍野,满地都是粘稠的血液。
溟月右手持剑,刀锋上还没有沾上任何的血迹,她的目标还没有出现,没有人值得她亲自动手。她缓缓拾级而上,铁面具闪现着如同修罗一般的光泽。
暗夜、阙月、金属面具,剑光……结合成了阴森恐怖的意境。
她的敌人……郑和旭,站在不远处的台阶尽头,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
“见过死人复活吗?”溟月站定,离他约5米,冷冷的开口发问,露出的狭长的双眼透露着笑意。
“老夫可是认得姑娘吗?”郑和旭看起来并不担心他弟子的死活,而是饶有兴致调侃:“亦或者是,姑娘生前认得老夫?”
“你可还记得她?”溟月缓缓揭开覆盖在脸上的铁面具,露出和她母亲,那个神一般的女子几乎一摸一样的脸。
“徐……徐夫人?”郑和旭惊恐地叫出溟月母亲的名字,他几乎以为那就是从地狱爬出来向他索命的徐夫人的鬼魂。只是一瞬间的分神,下一秒钟,他就已经躺倒在溟月的剑锋之下。他的双眼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致命的伤口自左颈起一直延伸到腰侧,深可见骨。
溟月的剑刃上染上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她的表情阴晴难测,但还是可以清晰地从她的眼神中看见复仇后的快感。溟月的身上没有溅到一点儿血迹,她重新戴上面具,放开右手,任由长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转身面向战场,偌大的珩容派已是一派惨象。溟月展袖,如蝶一般越过台阶,降落到地面上,悄无声息。
“启禀宫主。”吟月执扇抱拳:“一个不留。”
“走。”溟月下令,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月阙宫的弟子全部退出珩容派,只留下一地尸骸。
从月阙宫进入珩容派直到她们离开,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苍夜,出事了!”一早,淡环就急急忙忙的冲进了练剑场。
“出什么事了?”苍夜收回长剑,疑惑地问。不单是他,就连正在练习的溯源、翼凡等人都纷纷停下了招式,向淡环望去。
“冲明道长派弟子来报,说是珩容派前两天被灭门了,他们现在正往这里赶过来。”
“珩容派被灭门了?”听到这个骇人的消息,整个练剑场都喧哗起来。溯源、翼凡、少天和明若都围上来,想要问个究竟:“一夜之间吗?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大家先不要急。”苍夜沉吟了一会儿:“冲明道长应该还在路上,等他到了锐恒派,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冰月将长剑逆时针旋转180度,靠在背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半时辰后,渝天派冲明道长、青桐派掌门天虚道人以及众多白道门派掌门抵达锐恒派,虽说锐恒派老掌门余石出游未归,但对于陆苍夜,这个未来将会接掌锐恒派的大弟子,他们也视为武林年轻一辈的领袖人物。
“苍夜世侄,对于此次珩容派被灭门之事有何看法?”冲明道长作为老一代白道敬重的人物,率先发问。
“冲明道长,我们也是在几个时辰之前才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苍夜示意给几位掌门上茶:“并不了解究竟出了什么事,能否烦请您说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
“三天前五更左右,弟子来报,说是接到在外游历的我派弟子的飞鸽传书,珩容派在一夜之间,上上下下五百多人全部被杀,无一人生还。”
“那郑掌门呢?”
“被一刀毙命。”冲明道长一脸沉痛的表情,似乎还不能接受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刀毙命?”溯源、翼凡等人都惊呼出声。
郑和旭的武功不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十年前,就连作为白道武林之首的锐恒派老掌门余石也要在过招近百之后才能威胁到他的性命,如今却被人一刀毙命,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溯源喃喃自语:“可以让五百多个人一夜死绝。”
“那些人的武功恐怕都高的深不可测。”翼凡推断:“应该是一个人数众多的大门派下的手。”
“而且郑掌门在对方手上连一招都没有过……”明若沉思:“当今世上真的有人做得到吗?”
“武功高强,能够在一招之内杀死郑掌门……”淡环板着指头细数符合的条件,忽然惊愕地捂住嘴,轻呼一声,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苍夜,没有再说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淡环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的确,在白道之中,有可能具备这些条件人的只有淡环的父亲……余石而已。而且能够做到一夜之间灭掉其他门派,在人数和武功上都可以胜任也只有锐恒派而已。
“还有一点是……”冲明道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郑掌门……是死在斜斩之下。”
锐恒派弟子一片哗然,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斜斩,是由锐恒派的开山鼻祖方还所创。由人的左颈开始,割开颈动脉一直划过肺、心脏、肝等器官直至右腰。以速度快、力道狠、一刀毙命著称。比起割断脖子、刺穿心脏的死法而言,死者更容易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死亡,死前基本没有痛苦。因为几乎是在一瞬间,大部分的器官同时停止了活动。这种武功,向来只传锐恒派的掌门,就连苍夜也仅仅只是见过师父余石演示过几回而已。
“各位掌门,在下看来,是有人想要嫁祸给锐恒派和我师父。”苍夜镇定地回答:“锐恒派称霸武林已有多年,正所谓树大招风,难免有些人心怀记恨想要毁掉锐恒派的声誉。”
“苍夜世侄,各位掌门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特地来找世侄商量此事。”天虚道人微笑着说:“余石掌门与我们也都是老朋友了,我们自然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只是对方为何会使用斜斩?如今却是个大问题。也不知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苍夜世侄,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