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米……
20米……
13米……
8米……
还差5米!苍夜和冰月再也无力继续前行了,眼看着又要再次跌入水中,如果这样都过不去,那便是天要亡他们,凭人的力量终究无法对抗天命。
难道只差一步,就要前功尽弃了吗?
生死攸关的时刻,冰月的爆发力再次起了作用。
一道白练,自她的衣袖中直射向最靠近岸边的一棵参天古树,如同白色的蛟龙一般。
“走!”冰月撑住最后一口气,倒手反拽,两人终于登上了小岛!
“扑……”冰月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片漆黑,躺倒在沙滩上。
“冰月……”苍夜伸出手想去拉她。
冰月勉强动了动手指,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胸口又是一阵闷痛,气血上涌,便昏死过去。
苍夜失血过多,已有晕眩之感,再加上刚刚逃离鲨口,心头一松,也昏睡在岸边。
周身如同火烤一般,胸口的疼痛似乎更加剧烈了,就好像一柄烧红了尖刀一点一点捅入心脏,再缓缓割裂开来。
“咳……”冰月按住心口,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色泛黑,犹如陈年的红酒一般。
“你怎么样?”苍夜欺身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冰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我们在哪儿?”冰月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奇怪,胸口好像不疼了?她按住心脏的部分,的确,就好像未曾发过病一样。可是,残月的药在入水的时候明明已经丢了……
“上了岛之后,躺在沙滩上太危险,我找了个山洞,先安顿下来。”苍夜走过去拨旺火堆:“冰月,先来烤烤火,你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
“好。”冰月坐直身体,一件雪白的衣服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是苍夜已经烤干了的外衣。
她站起身,突然足下一软,瞬间无力感袭入她的脑海。
“冰月!”苍夜冲过去扶住她。
冰月踉跄地走了几步,极度虚弱的身体,她感觉到似乎失去了一些什么东西。
冰月脑海中一片冰凉,难道……她颤抖着抬起右手,一点都感觉不到内力和真气。
“冰月!”苍夜担心地叫她。
冰月轻轻推开苍夜,她眼神一冽,手掌狠狠地拍向山洞的洞壁。此举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洞壁炸碎,二是……断掌!
“不要!”苍夜极快的出手,一把抓住冰月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连退三步。
冰月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办法挣脱开苍夜的钳制。打在苍夜身上的拳头,软绵绵的,似乎使不上什么劲。
“苍夜。”冰月停止挣扎,眼瞧着他,平静地开口:“告诉我,我的武功废了,对不对?”
苍夜沉默了一会儿,微低下头:“这只是暂时的,一定……”
“告诉我……”冰月的脸色惨白,她打断苍夜的话,语音极低脸上呈现出绝望至极的神色:“是……还是不是?”
“是。”苍夜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
晴天霹雳!
冰月突然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缓缓跪倒在地,紧闭上双眼,她嘲讽地笑着,怪不得心口不疼了,怪不得病情不再发作了……原来不是痊愈了,而是……武功废了……
冰月的病原本就因练武而起,病已入膏肓,顽疾发作正盛之时,因为冰月强行冲断经脉,致使武功全废,使病情暂时控制住,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冰月踉跄地站起身,一切求生的谷欠望在知道武功全废的那一瞬间统统都不存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她低语着每一步一步走近洞壁,死了就干净了,冰月的唇角扬起一丝微笑,眼神迷蒙似雾。
“冰月,你要做什么?”苍夜抢身挡在冰月面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你清醒一点!失去武功又有何妨?活着才有希望。况且,失去武功的你不会再发病,你是因祸得福啊!和复仇相比,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明白。”冰月眼含着泪,双手锤在苍夜的胸口:“我用我的生命才换来的武功!我不想要再回到过去,我不要再承受命悬他人之手的无助!我的仇还没有报!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我只想要报仇!报仇啊!”
“冰月!”苍夜用力将冰月拥入自己的怀抱,无视她的挣扎:“对,你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你要是自寻短见,难道是要放任他们的罪行吗?你的武功只是暂时废了,残月的医术如此高明,一定能使你完全复原的,你不要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不要任人宰割!”
“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苍夜紧紧搂住她:“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危险和绝望。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我不要你保护我!我自己可以……”
“我不管!”苍夜更紧地抱住她,打断她任性的话语:“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要保护你!誓死也要守护着你!”
冰月靠着苍夜的胸膛,眼泪浸湿了苍夜的衣裳,直透入苍夜的心里。
苍夜的话就好像一缕阳光,照亮了冰月的内心。
冰月不在锐恒派,浅月和残月也没有呆着的必要,两人当天就赶回了月阙宫。
“铮……”灵音琴发出一声不和谐的破音。
残月、吟月和弦月纷纷看向浅月。
浅月一愣,怔怔地看着断弦。
“怎么了?”三月有些疑惑地问。
浅月缓缓摇头,将琴弦续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绪不宁,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
“宫主……走了有多久了?”弦月打了个激灵。
“有一个月了。”吟月回答。
“浅月,你回锐恒派去等消息,我沿水路去找找看。”残月提议:“弦月,你和吟月就在月阙宫等我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