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异国女人?”张震羽心里一动,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听族长爷爷的意思,好象是他们并没有不想认自己,他们也知道他们应该帮助自己,而他们只是不想接受自己的母亲!正是由于母亲的原因而放弃了对自己的帮助。张震羽也曾从一些其他人口中听到过,父亲当年与母亲的结合受到了所有族人的反对,但当时父亲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以至于他们反对也没有意义——他们怎么舍得将这个千年一遇炼剑奇才逐出家族?所以,他们默认了,但他们骨子里还是对母亲充满烦感的。而恰恰在这个时候,父亲死了,那么后来的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算了!冥轩!我们欠小羽他们母子的太多了,我们是不应该强求他们为我们做什么?我们这些年没照顾过她们,我们自然也不应该从他们身上索取!让这孩子回去吧!”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古朴的幽伤打断了张冥轩的劝慰。
“小羽!”张冥轩立刻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愤怒却又不知如何发作,感伤却又不想放弃,咬了咬牙,张冥轩对张震羽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是家族对不住你们母子,说实话,除了当年和你父亲在一起最多的我之外,家族中没有一个接受你母亲梅丽丝的,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母亲!再加上你是鸿弟唯一的儿子,所以我才背着家族的人帮助你们!小羽!就算伯我求你了行吗?你不能不参加,我们张氏家族巳经是十大家族中最衰败的一个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等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走了,张氏家族很可能会灭族啊……”
张冥轩越说越激动,到得最后,心情极度悲愤的张冥轩竟然有些哽咽难言了。
张震羽没想到轩大伯会伤心成这样,看着豆大的泪珠从轩大伯虎目中落下,张震羽心软了。在他的印象中,轩大伯是个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这样的一个男子汉看着家族遇到危机,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张震羽很确信,为了家族的利益,轩大伯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可自己怎么忍心看??轩大伯如此为难?
“轩大伯!您不要说了!我参加比武大会就是了!”张震羽一把扶住了哽咽的张冥轩,努力没使自己眼中噙着的泪花落下来。
张冥轩和张元英几乎同时眼睛一亮,但张元英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张震羽,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而张冥轩则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一把抓住张震羽的手,噙着眼泪的一双虎目射出一种兴奋的光彩:“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小羽是个好孩子!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说到最后,张冥轩将张震羽紧紧抱住,抱得很紧很紧。
接着张元英和张冥轩对张震羽介绍了一下十大家族内部比武大会的时期以及规则等等,但说话的主要是冥轩。张元英却很少说话,张震羽能明显地感觉到,张元英的眼神巳然没有了在刚来时的那种色彩。尤其是在看张震羽的时候,那双烔烔炬目显得有些羞赧。张震羽知道,这个老人能做到这样巳经很不容易了,毕竟人家是个剑尊。要知道剑尊在帝国的地位,几乎不次于当今皇上。
“族长爷爷,轩大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捕房里可能还会有事,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张震羽在听完二人的讲述之后,又立刻对二人说道。
“哦!时间还早……那好吧!冥轩你送小羽回去吧!”张元英本想留一下张震羽,可与张震羽的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后,他终没有说出口。仿佛他比眼前的这个小娃娃般的年轻人还要矮一头。
“是!老祖宗!那我们退下了!”张冥轩恭敬地对张元英说道,之后,迈开虎步和张震羽一块向外面走去。
张震羽回去以后,又恢复了以前平静的生活。每天在街上例行公事地转一遍,然后回到小院中开始炼剑。偶尔会遇到两次抓捕任务,但任务都极其简单,抓的大多都是一些剑客剑徒之类的不入流的炼剑者。至于那些大案,根本不用他们操心,自然会有特捕队的人办理。
所以张震羽的生活过得很轻松,这让他有充分的时间为两个月后的十大家族大比武作准备。说是做准备,其实张震羽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据轩大伯他们说,能在二十岁之前成为剑士的炼剑者很少,几乎清一色全是高级剑客之类的炼剑者,拼的都是体内的剑气充盈度还有剑技之类。而在二十岁之前便修成剑士的异材,巳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因此,只要不出意外,张震羽绝对是第一。张震羽也很自信,因为那些体内没有结成剑晶的炼剑者,根本不会是他的一合之敌。剑士与剑客,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剑力上或是剑技上,都不是一个层次的高手,更不要说剑士还能发出剑气攻击了。
可在他修炼之时,张震羽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事情,那就是黄己任在人偷看他。好几次张震羽收剑时,都通过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正伏在暗窗中观看他的黄己任,而当张震羽发现他以后,黄己任又立刻躲了回去。
这个黄己任好奇怪!张震羽发现这个现象之后,愈加觉得黄己任这个人不一般。
而且张震羽还听母亲说,张氏家族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来请自己一家去城里住了,说是给安排好了府院,非要母亲一家去城里居住。但却被母亲拒绝了,母亲也感到很奇怪,但听了张震羽给她说知参加十大家族大比武后的事后,张震羽很清楚地看到母亲的眼睛变湿了。
“师傅说,在成为剑士之后,炼剑的主要内容便不再是精练剑技了,而是悟剑道!而正所谓剑道高深,它包括增强自己与剑的亲合力和更有效地在体内运行自己的剑气、催化剑晶等等”张震羽在修炼之中反复琢磨师傅临走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增强自己与剑的亲合力?更有效地在体内运行剑气?催化剑晶?还有其他的内容,那些内容又是什么呢?张震羽在沉思中不断咀嚼领悟。
良久,张震羽一抖手中的冥灵宝剑,哼道:“既然想不出个明堂,就在演练剑势中领悟吧!”
话一说完,张震羽飘身而起,平地中忽然旋起一股劲风,象张震羽这种剑士施展开自己所最熟练的剑法来,其效果自然要远比那些剑客之流强多了。剑势精准,动作协调;松沉自然、劲力顺达;速度适宜、节奏明显;连绵不断、潇洒飘逸;虽无对手,胜对强敌!
张震羽此时的演练境界,巳经早巳完全合乎冥灵剑法的要求。施展开来,如同蛟龙出海,鹰隼翱天,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周围剑风呼啸,平时旋起阵阵沙风,将冥灵剑法的威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渐渐地,张震羽在演练过程中,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冥灵宝剑竟然在配合自己,而且从冥灵宝剑源源不断传来一阵清流,润入自己心中,冥灵宝剑竟然在兴奋!
张震羽感觉极好,有冥灵剑的配合,自己仿佛轻松了许多。慢慢地,张震羽全身心地融入了一招一势的剑技中,心中了然无物,只有手中的冥灵宝剑——通灵的冥灵宝剑!
忽然,张震羽感觉体内有一股热腾腾的气流正在运转,是剑气!剑气开始在自己剑身经脉中运转开来,初始很慢,而随着张震羽沉浸剑境之中,剑气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张震羽只觉浑身剑气鼓荡,全身每个关节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这不是肌体的力量,而是剑气之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剑气运转,张震羽赫然发现,丹田处的剑晶正在缓慢地蠕动,在蠕动中不断释放着剑气,使得体内的剑气越来越多,运转速度也越来越快。
此时的张震羽在剑气鼓荡与冥灵剑的配合之下,几乎不怎么用自己肌体的力量,那种沉浸感觉让张震羽很是陶醉。他越练越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那种力量象是大江大河一般,滚滚涌来,却永远不会消怠。
“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哈哈!我终于体会到师傅所说的那种境界了!”张震羽放声吟道,神情悠然如出世之仙,喜意吟吟溢于言表。
良久!张震羽才感觉到了一丝时间的流逝,他心里暗道:“好象自己浸入剑境巳经很久了!现在应该到了下班时间了吧!”
想到这里,张震羽恋恋不舍地从沉浸良久的剑境中慢慢解脱出来,收剑回势。张震羽悠然立在了捕房的小院中,他四下扫了一眼,只觉四周暮色苍茫黑影映月,竟然巳到了晚间,好象自己是从下午开始浸入剑境的吧,没想到这么短的一会儿时间,竟然巳经到了晚间了。
张震羽摇了摇头,将冥灵宝剑收起,准备回家。
“哦!震羽醒了!这个炼剑疯子终于醒了!”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叫喊声,之后,两个人影急快地向张震羽走去。
“鑫哥?明哥?”张震羽看着两个兴奋的人影向自己奔来,却是程鑫和候东明两个人,他不禁讶然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有回去?”
候东明一听这个立刻白了张震羽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嘛!你这小子一炼剑就跟疯了一般,我们兄弟眼看着该吃饭叫你,你不应,天黑了叫你,你还是不应!黄头儿看你这样如痴似狂地炼剑,于是便让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看着你,怕你出什么意外!”
张震羽听了候东明的一阵埋怨,心里很是感激黄己任还有这些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兄弟们,但他又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就炼了几个时辰的剑嘛,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程鑫是众人之中和张震羽关系最好的一个,他和候东明不一样,脸上没有一丝怨艾。他上前一把搂住张震羽的肩膀道:“算了!啥也不说了,震羽炼了这么长时间的剑,又是两天两夜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我们兄弟三个先去喝点小酒再说!”
张震羽猛然一惊:“什么?两天两夜?”
候东明向张震羽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那眼神好象在说:你小子就别装傻了!自己练了多长时间难道不知道吗?
程鑫则是一楞道:“是啊!两天两夜,自从你第一天开始炼剑,确实巳经过了两天两夜了,要是再过了今夜,那就是两天三夜了!第一天晚上,我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就各自回家,谁知第二天一来,你小子还在那儿练,所以黄头儿就有些着急了,第二天晚上黄头儿没有回家,就是专门为了看着你!之后,黄头看你还没停,更加担心,他就让众兄弟开始轮流值班看着你……嗳!嗳!震羽!你小子去哪啊?我们还要喝酒去呢!”
“啊!我要回家了!我母亲她们几天没见我回家会担心我的!鑫哥明哥你们两个慢慢喝吧,小弟改天再陪!”一面说着,张震羽心急火燎地向家里奔去。
在回家的路上,张震羽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奇怪:乖乖呀!明明感觉是过了那么一小会儿时间,怎么会是两天两夜呢?难怪那些高手们都会选择一个荒僻之地进行修炼,那样就算是浸入剑境再长的时间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虽然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张震羽却感觉只有一点饿,而且浑身充满了力气,比两天前的自己仿佛换了一副身子一样。而且张震羽经过意念内视丹田,发现以前那颗又黑又小的剑晶竟然隐隐变大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张震羽却很轻易地发现了,因为,他体内的那个剑晶太小了,只要稍有一点增长,便立刻会被发现。
“终于摸到修悟剑道的秘诀了!”张震羽兴奋地朝天大叫一声,之后,双腿急奔,整个人尤如一道幻影般射向了山村。
自此以后,张震羽更加废寝忘食地修炼了。在家里与母亲说好了,而且对黄巳任等人,张震羽也都打了招呼,叫他们不要管自己,自己没事的。之后,他几乎天天沉浸在剑境之中,短则两三天,长则五六天。
他心中有数,两个月后就是十大家族内部大比武了,一定要在大比武之前努力再使自己精进一层,然后好好煞煞那些富家子弟的威风,也算是为自己小时候受的欺负进行的一种报复吧!一想到李风等人那目瞪口呆狼狈不堪的样子,张震羽心里就特别满足。
对于有一定成就的修炼者的修炼之途来说,大致有两种情境:一种是苦无门路,迟迟悟不出心得,使得时光虚度,终无所成;而第二种便是悟得修炼法门,欣喜苦狂,然后开始废寝忘食地进行修炼。而张震羽显然属于第二种情境。
修炼不只是用心刻苦就能精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领悟体会。高手之所以少,除了大多数人受不了修炼之苦外,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不能顿悟!
当一个欣喜若狂废寝忘食地做某事时,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对于两个月的修炼,张震羽感觉只是弹指一瞬,很快两个月便过去了。
此时的张震羽刚从剑境中恢复过来,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神情飘逸,颜笑春风,那肌肉峥嵘的虎躯愈显精练,整个人好象突然成熟了许多。而这只是外在表现,只有张震羽知道自己实际有多大的长进。
剑晶又大了一圈!比两个月前大了有两倍吧!张震羽一面意念内视丹田一面欣慰地估计道。
剑晶巳经足够大了,再经过一次晶蜕,自己就能成为中级剑士了!张震羽联系以前看的那些炼剑书籍,对自己的修炼进境作了肯定。这么快的修炼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剑气强度己经变得有多强了,李风,你们那些人最后一个也别让我碰上!否则……张震羽嘴角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
“小羽!哈哈!还在练习啊!你这小子可真用功啊!”忽然一阵粗犷的大笑从门外传了进来,张冥轩迈着虎步,满面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
“轩大伯!您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比武大会才开始吗?到时候我自己会去的!”张震羽对张冥轩说道。
“那怎么行?你是为家族出力,家族也不能亏待了你!走!我们去内城,今晚你就住在那里,顺便和那几个与与你一块参加比武大会的小子们认识认识!”张冥轩一面说着,一面不由分说地搂住张震羽的胳膊,将他拽出了门外。
“嗳!嗳!轩大伯,我还要跟我母亲说一下呢!她还不知道,说好了,我今天要回家吃饭的,她老人家还在等我………”
“行了!我自然会派人告诉她们的!你小子就放心好了!现在你小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吃好睡好玩好,总之要把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张冥轩大咧咧地笑着,带张震羽进了一个精美的马车,之后,马车一路向内城驰去。
就在二人走后,黄己任忽然出现在了捕房大门一旁,他微眯双眼,出神地望着张震羽和张冥轩远去的马车,眼中射出一种幽深阴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