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阳光,是如此之好,可是苏小夕的心里,却似灌了铅的沉重。
她失魂落魄地开着车,所幸一路无恙,到了律师事务所时,已经十点半。李主任告诉她,那位古董商虽然过来了,但是因另有事,没有等到苏小夕,已然先告辞走了!不过,他给苏小夕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和电话。
苏小夕接过一看,低头读道:“习少祺,古琅轩——”
李主任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夕,这位古董商很年轻,似乎很有背景!我想你尽快联系他!”
苏小夕点了头,回到了办公室后,将潘胜安给她的一摞合同摆在桌子上,一颗心依然凌乱,她没精打采地拿起电话,给习少祺打电话。
拨通了之后,她提起精神,说道:“您好,请问您是习先生吗?我是公清律所的苏小夕。刚来您不是来过的吗?不少意思啊……”苏小夕简单解释了一下,可却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听了她的话,却是长久地一声不吭。
“喂……喂……习先生……”苏小夕觉得奇怪,怎地这人不说话呢!
电话那头的习少祺,正在忠孝东路的古琅轩内,默默地听着苏小夕说话。他紧紧皱着眉头,心情复杂纠结!怎么回事,他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非常熟悉?哪里听见似的?
也许是最近忙于开张,太累的缘故,所以造成了幻听?
他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沉稳说道:“我在。我现在有些事,等过阵子,我再联系你吧,先谢谢了!”说着,便挂了手机。
难道自己的心里,不想再听一听这个女子的声音?为何急于挂机?习少祺为自己矛盾的心,困惑不已。
可来不及想更多,他得在两天之内,将母亲留给他的所有古董,小心存在这。外公在改革开放初年去世,除了经商,外公的兴趣就是收藏古董和字画。去世之后,将这些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独生女儿佩芝,也就是习少祺的母亲。
如今,古琅轩内珍藏的一些年代久远的宝器。比如南宋官窑粉青釉纸,元青花的鬼谷下山系列,元青花锦香亭大罐、双葫芦纹瓶。明永乐青花折枝花果纹墩碗,明宣德青花云龙纹葵口洗。乾隆御制珐琅彩双耳瓶、外粉青釉纸槌瓶、外粉青釉浮雕芭蕉叶镂空缠枝花卉纹内青花六方套瓶,青花缠枝花卉龙凤争珠图双龙耳扁壶,粉彩仿珐华莲池水禽纹盖罐……字画更是收集了从晋至清的一些名家的作品,可谓价值连城。
电话这厢的苏小夕,手心也一颤,男子的声音低沉、温和、富有磁力,如夜空里的一颗流星,令她刹那间,火花四溢,想到‘似曾相闻’这几个字。
随即,这位习少祺的手机卦了,她的心,也分外地惆怅起来。
这天中午,她忘记了吃饭。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她强迫自己去看潘胜安的那堆合同,逐字逐句找出其中的破绽,然后归类成一个文档,她给潘胜安的律师打了电话,将文档在线传了过去。
忙了一下午,她下了班,去了幼儿园将廷廷接回家,顺道去菜场逛了一圈。
回到家,她闷闷不语地做了三菜一汤,廷廷吃得津津有味,可苏小夕却难得地没有和以前一样,问着宝贝在幼儿园里的情况,她很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