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轩一直不想提的一件事,也很纳闷的一件事,那就是爸爸和妈妈是近亲结婚。这样说吧,静轩的姥姥和奶奶是亲姐妹关系。
这件事,以前没有人说起过。成年后,大姐不知听妈妈还是爸爸说的,静轩从她老爹(静轩的大姨夫)那里听说的。
静轩听后很是吃惊,原来她姐妹三人都是近亲结婚所生的孩子,所以有时大姐和二姐就开玩笑说:静轩才是近亲结婚的产物。也就是拿静轩的傻乎乎开玩笑。静轩也就是一笑了之。而姐夫们有时在一块聊天,就开静轩姐妹三个的的玩笑,说这姐妹仨个,脾气性格就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姐妹三人也是无耐的笑笑。
姥姥家在距离陈山村往北八里地之外的乡里。听大姨夫说,姥姥的的娘家在当年,好像也是个条件不错的家庭。家里就静轩的姥姥和奶奶姐妹二人。
听娘说(静轩的大姨),姥姥和奶奶年轻时,都长的很漂亮,又各有各的美。姥姥虽然个子不高,但正个人显得精神,利索。额头大,人们常说的有福之人。现在的姥姥虽然满脸的皱纹,可是依然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儿。
静轩的奶奶年轻时长得浓眉大眼,个子比姥姥高些,也是村里的美人。
到了成婚的年纪,姥姥便嫁到了南部山区,也就是和陈山村有一大沟之隔的村里;奶奶嫁到了距离乡里有二十多里地的北部平原。
婚后,姥姥生了四个姑娘,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姥姥所在的村子,地处山区,村里所有的地,几乎都是梯田,山地,只能靠天吃饭。由于地处偏僻,交通倒现在也是不发达。而奶奶村,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虽然在那个年代也浇不上水,但是由于交通便利,日子肯定必姥姥的好过些。
也许在那个年代,日子都不好过,别说给儿子找媳妇,给姑娘找好的婆家了吧,所以才有了姥姥和奶奶两个亲姐妹两家的联姻。
虽然是近亲结婚,也没有阻挡住爸爸妈妈要儿子的想法,虽然静轩的爸爸那时在政府单位,也是想尽各种办法生儿子。先是有了静轩的大姐。静轩的妈妈生下大姐后,也没有把大姐留在身边,而是由姥姥扶养到五六岁才回到妈妈身边。
后来有了二姐。静轩的妈妈才把二姐一直留在身边。听姥姥说,再后来好像妈妈又偷偷生了个女儿,可惜没几天就夭折了。也可能是奶奶给的压力,也可能是姥姥给的压力,但最可能是爸爸最终想要个儿子的想法,静轩的妈妈再次怀孕,生了静轩。可是还不是儿子,所以爸爸妈妈最终决定把刚生下的静轩给了大姨。此后,妈妈没有再生养。
最万幸的是三个姑娘都好好的,都是正常人。妈妈没有因为近亲结婚生下怪胎,这实属万幸。静轩有时想: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会这样想,所以心里也就放下了生儿子的想法,平衡了许多。
这在当今社会里是不允许的,也是常人都知道的理儿。不知道在当年,姥姥和奶奶两个人是怎么想的,难道真是生活所迫?
奶奶,在静轩的记忆里很少,但是印象却很深。小时候不在妈妈身边长大,所对对于自己的老家记忆也是少的可怜。只记得在五六岁的时候,由老爹骑着车子带着静轩,要骑近三十多里路去妈妈家。然后在那住上十来天,再由爸爸送回陈山。
在妈妈家的那几天里,静轩和二姐大姐一起去帮妈妈割草,记得那时爸爸上班,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忙。还养着几十只兔子,所以要每天害草给兔子吃,还要备下冬天的。不去地里割草时,二姐便带着静轩,去房子东面的河边玩。河的东岸,便是奶奶家。
静轩记得只去过一次,好像那时奶奶家也养着好多兔子,还有驴什么的,满院子是牲口和鸡什么的,对于爷爷,静轩一点印象也没有。爷爷去世的早,后来静轩也没有见过。
对于奶奶的另外两个儿子,大伯和叔叔,静轩也是没有接触过。只是在后来爸爸和妈妈去世时见过几次面。大伯和叔叔长的都像奶奶,都有又黑又浓密的眉毛,且长的长长的。而爸爸长的却不和大伯和叔叔一样,静轩认为爸爸长的最英俊,个子又高。静轩见过爸爸年轻时当兵照的像,是那么的帅气。难怪当年,姥姥听奶奶说了,爸爸在部队想谈一个,不要妈妈了。气的姥姥拉着妈妈就去部队找爸爸。在姥姥和奶奶的压力下,爸爸的那个想法也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静轩对于奶奶的浓眉大眼有这么深的印象呢,这还得从那年静轩和奶奶住了一段时间说起。
由于爸爸工作的调动,全家就从村里搬到了乡里,住了三四年后,爸爸的工作再次调迁,全家由从乡里搬到了镇上。爸爸刚调到镇上时,可能由于镇上的干部家属院没有空房子,所以就把全家按排在了商业街上的三层商品小楼里。
静轩记得那时在小楼住时,一楼靠街的那间,妈妈开了衣服店,一楼后面的一间是厨房,后面还有个小院,爸爸支上了顶子,堆放了各种杂物。
二楼靠街的大北屋,是爸爸妈妈的睡房,南边是二姐的小房间,虽然大姐和二姐那时在市里,不常回去,可也各有各的房间。
三楼北面是静轩睡觉的地方,屋里摆有两张床,一个衣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静轩没事儿的时候便呆在屋里,从窗户里往外看,远处的和近处楼下的风景。家里来人的时候,也在这屋睡。静轩实际上没有自己的空间。不来人时这屋属于静轩,来人时,便不再是。
姐妹三人虽然都是妈妈爸爸的女儿,但是对静轩,妈妈从来是和对姐姐不一样的,这个静轩从大姨家回来后,早已习惯。
三楼南边是大姐的房间,所以平常家里就静轩和爸爸妈妈。晚上静轩一个人睡在三楼,一开始有些害怕,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
爸爸有时会把奶奶接来,所以奶奶只能和静轩在一个屋睡觉。虽然大姐和二姐不在家,但是早已嘱咐妈妈,不允许别人在她们屋里睡。虽然那时的奶奶已年近七十多,静轩每天放学回来后,都是由她把奶奶扶上三楼。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静轩一睁眼便看见奶奶,一动不动的坐在对面的床上,又黑又粗又长的眉毛下,瞪着一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静轩,静轩便吓一跳,心里一颤。到现在静轩也是记得很清楚。
虽然和奶奶在一个屋里睡,静轩本来话就少,和奶奶也没什么可说的,更谈不上亲近。她平时没事儿时,想的最多的还是大姨和大姨夫。
静轩有时想想,她们这一个大家族,简直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故事那么多,还有那么多让她不解的事儿。也许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间百态。人世间的事儿,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