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郁暖心终于忍不住了,无奈地说了句,“您就不要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这傻孩子,要我身体健健康康的也好办,只要看着你和凌辰和好如初,我就什么病都没了。”郁爸爸的确很心疼自己这个女儿,但更心疼这个准女婿,毕竟当年是暖心毁婚在先。
郁暖心轻叹一口气,刻意回避着左凌辰深情的目光,轻声说道:“爸,您今天觉得怎么样?刚刚听到您的笑声我就放心了,连院长都说了,您的病一定会痊愈的。”
郁爸爸轻叹了一声,拉过郁暖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暖心啊,其实爸爸活到这个岁数也不图什么了,就算身体有什么疼痛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能幸福。暖心啊,爸爸能够看得出来凌辰有多在乎你,就算是三年后的今天,他还是一样地关心你,我希望你们能再在一起。”说完便将她的手放在了左凌辰的手上。
郁暖心的心一颤,刚要收手,却被左凌辰反手一握,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对啊,暖心,你爸爸说得在理。”郁妈妈见状后连忙说道,“你俩经历了这么多事应该在一起的,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能在今年就结婚是最好不过了。”
“妈。”郁暖心看着郁妈妈,瞪大了眼睛。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今生我认定的唯一的女人就是暖心,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身边。”左凌辰一脸坚定地说道。
郁爸爸与郁妈妈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心中多年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病房中弥漫着阳光的味道,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除了郁暖心。
女人,从来都是矛盾的。
当深爱的男人不在身边,她的心是彷徨的,是不安的;但当深爱的男人就坐在身边时,她会更怕,她怕很多美好的幸福会在瞬间失去。
旋转餐厅中,悠扬的小提琴声如水般地流淌在左凌辰与郁暖心的两人周围。这里很安静,因为左凌辰包下了全场。
一束汪蓝如海的矢车菊映入郁暖心的眼帘,美得恍若从前,她怔了一下,“凌辰。”
“你不喜欢玫瑰,也不喜欢百合,只爱矢车菊。你说过,它是安徒生之花,你希望咱俩的爱情能像童话一样完美。”左凌辰温暖的嗓音在她耳畔落下,他执起了她的小手,细细把玩着。
左凌辰目光中带着深情的笑意,映在她眼中忽明忽暗,动人心魂。心,却突然微颤,她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抽回。
男人月光般的笑容缓缓落下,“暖心。”
“凌辰,我有事要问你。”没等他说完,郁暖心便打断了他的话,将美丽的矢车菊放在一边,却不经意看到了花间那个深紫色精致的小礼盒,手指微微一颤。
左凌辰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礼盒上,他温柔地笑着,“你问。”
郁暖心叹了一口气,“你提前交好了我爸爸的医疗费?”
“对。”
郁暖心心口处一窒,“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是。”男人仍旧温柔如水。
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郁暖心低低地说:“我不能接受这笔钱,我的戏马上就开拍了,我会将全部定金拿出来还你。”
“暖心。”左凌辰轻叹一声,将她的小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到了现在,你还要跟我计较这么多吗?”脸上虽是轻松的表情,可是胸口处却因她的刻意冷漠而开始隐隐作痛。纵使过了这么久,他对她还是难以割舍,所以只能得到不是吗?
“一码是一码,这笔钱我一定要还的。”郁暖心的手指在他的轻吻下颤抖着,却贪恋得不想离去。
“傻丫头。”莹莹的灯光下,他温柔的眼神如月光般皎洁,俊美得如同天神。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真想还我,嗯?”
郁暖心点点头。
他的表情中倏然出现一抹邪气,透着对她的万般怜爱,“那好办啊,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郁暖心问道:“什么办法?”
“暖心啊。”他捧起她小小的脸,温柔地说道,“我爱你。”三个简单的字,却是左凌辰一直以来对她最真挚的承诺。
一股暖流涌上她心头,眼前不由得再次浮现一层薄薄的雾气。
左凌辰的长指移到矢车菊上,从花朵间将那个精致无比的礼盒拿了出来,轻轻放在她的手中,“暖心,在我眼里,伯父就如同我的父亲,你说呢?”低低的反问中透着最明显不过的意味。
郁暖心心中腾起疑惑,却在听到他的话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看着手中精美的礼盒,愣了好久。
左凌辰看着她,眼底透着暖暖的笑,“三年前,你将我要给你的幸福还了回来,三年后,我要重新给你幸福。”
“凌辰。”郁暖心低唤着他的名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角却拼命地扯出一抹笑容,将手中的礼盒缓缓放下。
左凌辰脸上的笑微微停滞了一下。
“暖心,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他重又淡定自如地问道。
郁暖心轻抵在礼盒上的手指若有如无地轻颤着,“凌辰,”她抬眸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将礼盒慢慢推到他的面前,“你送的花我收下了,但这份礼物,我不能打开。”聪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礼盒中是什么呢,只是她压根儿就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虽然她很想从头开始。
左凌辰唇边的笑终于凝固了,心中慢慢腾起一抹伤痛,“暖心,你应该知道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郁暖心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如同风中轻颤的蝉翼,“正是因为知道,我才更加不能打开。对不起,凌辰。”
“我要听的不是你这句对不起。”左凌辰动情地看着她,神情眷恋不已,也透着万般执着,“娶不到你郁暖心,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你这又是何必呢?”郁暖心的泪滴落,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啊。
“因为我爱你啊。”左凌辰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拭去她眼角的一滴眼泪。她的眼泪停驻在他的指尖,晶莹剔透,“暖心,不要再哭了。”他修长的指尖抵着自己的胸口,“你的眼泪,让我这里好疼。”
闻言,郁暖心娇小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震,耳边似乎传来另一道魔魅而低沉的嗓音,“不要再哭了。”
“暖心。”左凌辰不明所以,只是更拥紧了她,“我知道现在跟你求婚是急了点,我要给你时间让你慢慢适应重新有我的日子。但是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他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浅笑。
郁暖心窝在他的怀中,温暖的言语令她的心不由怦然一动。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就是这样,看似月光般清淡,却又能让她感觉到阳光般的温暖。
这一刻,她真的迷惘了。
“温导演,你刚刚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温扬办公室中,郁暖心一脸苍白地跌坐在沙发上。她今天兴冲冲地来到剧组,没想到却被告知她已被停用。这是她盼了很长时间的大戏,为此她梦想了很久,希望了很久,但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温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末了说道:“暖心,你先不要着急,是投资商那边的环节出了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在试镜之初,投资商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他们怎么会单独针对我一个人?”郁暖心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温扬目光闪烁,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温扬揉了揉眉心,话锋一转,“暖心,我想他们对你并不了解,所以才会妄下判断。你放心,你是我看好的演员,卫子夫的角色非你莫属,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回来。”
郁暖心冷静了下来,“虽然我在娱乐圈待的时间不长,但其中的是是非非也看了不少。投资商以盈利为目的,不会轻易停用演员,更别提突然针对我这个新人了。这次他们既然违反常规这么做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就请你告诉我好吗?”
温扬看着她认真的眼神,重重叹了一口气,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想必为这件事情他也操了不少心,“暖心,既然你明白这些,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虞钰?”
郁暖心一愣。得罪虞钰?最近的一次就是在节目上了,不过她才是受害者啊,她还将自己当成是假想敌?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尤其是霍天擎在那次节目中没心没肺地说的那番话,虞钰一定是误会了。她看着温扬,“你的意思是说,投资商停用演员跟虞钰有关?”
温扬吐了一口烟,眉间带着一抹思考,“这只是我的怀疑,这一阵子我经常看到虞钰从投资商的办公室走出来,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呃,很熟。”
郁暖心愣了半晌,她明白温扬口中的“很熟”是什么意思,“温导,即便虞钰跟投资商很熟,也不能肯定就是她动了手脚啊。”
温扬耸耸肩,“也许是巧合吧,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两人说到了你的名字,我想这件事十有八九跟虞钰脱不了干系。”
郁暖心脸上尽是疲累。进入演艺圈之后她才发现,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见她不语,温扬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疑惑道:“暖心啊,你到底跟她结了什么梁子?我听说当初拍摄《深宫计》时,她也没少为难你。”
郁暖心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很感谢温扬,媒体已经将她与霍天擎的关系炒得沸沸扬扬,但他从未提及过。在这么多的导演中,温扬是第一个真正从演员自身条件上考虑是否启用的人。
温扬见她无心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说了句:“如果你真的和虞钰有过节那就尽量去调节,在这个圈子里,虽然交不上什么真心朋友,但也不一定要多一个敌人。不过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努力跟投资商沟通,你是我看好的演员,众多演员中也只有你才能演活卫子夫。”
“谢谢你。”郁暖心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刚刚空运过来的拉菲古堡红酒,年份是1986年的,尝尝吧,口感很不错。”
波多菲私人会馆的贵宾包房中,霍天擎为坐在对面的郁暖心亲自倒了一杯红酒,红色液体如同美丽的罂粟般在剔透的杯中盛开,酒香四溢。
“我对红酒没有研究。”郁暖心说道。这次的饭局是她主动邀请他来的,但没想到他却把它搞得像盛宴一样。
霍天擎挑眉,“红酒不难懂,正如女人也是如此。就拿眼前这瓶拉菲古堡来说吧,它是以百分百新橡木桶酿做红酒,再经过22个月酿藏才入瓶,自然酒色就很深厚、雄浑,酸度低,所以酒身柔顺、细致,加上大部分以梅洛酿造,因此本身已有动人的香味及味道。这样一瓶酒拉菲酒庄一共只生产出了200瓶,其中100瓶酒庄用来封藏,剩下100瓶就留给了全世界的红酒爱好者来争,你刚刚喝下的就是这100瓶的其中1瓶。”
郁暖心凝视着眼前这瓶红酒不由得咋舌。她不是红酒爱好者,自然不明白一瓶红酒有什么好争的,在她喝来,天下所有的红酒味道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你想说什么?”她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聪明地问道。
霍天擎这个人说话做事一向都是有目的的,他不可能这么有闲情雅致在这里为她讲红酒知识。
他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而这种幸运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一个善于把握幸运的女人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美丽的灯光折射在杯子上,红色的光纹在他指间流动。
他的话郁暖心再明白不过了,她清了清嗓子,再抬头时,唇边已勾起淡淡的笑,“霍先生,感谢你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我今天将你请到这里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麻烦你。”
“说吧。”
郁暖心将酒杯放在桌上,看着霍天擎说道:“霍先生,请你跟虞小姐解释清楚咱们两人的关系,我不想让她有所误会,更不想因为她无谓的猜忌而影响我的前途。”
霍天擎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漫不经心道:“我为什么要同她解释?”
“因为她会听你的话,只要你跟她解释清楚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就会相信。”郁暖心眉间泛起急促。
霍天擎好笑地看着她,“我没有同女人解释的习惯。”
郁暖心一愣,随即说道:“这件事情就是因你而起,你不能因此耽误别人。”
“可是我不大擅长说谎。”霍天擎耸耸肩,不疾不徐得像是慢慢设下陷阱的猎人。
郁暖心疑惑道:“说谎?霍先生,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霍天擎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伸出手指,轻抚着剔透的红酒杯边沿,就像是触摸女人滑美的身体一样,目光倏然转暗,“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俩的确有关系。”
郁暖心用手抵了抵发涨的太阳穴,有些疲累地说:“霍先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吗?”霍天擎唇边的笑透着魔鬼般森冷的气息,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不想呢?”
郁暖心闻言心凉了半截,看了他良久后,似乎明白了他话语中的嘲讽,冷声道:“我以为霍先生是明事理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虞钰之所以如此随心所欲,原因在于你一贯的纵容。算了,今天算我白来,告辞了。”说完拿起包准备离开。
霍天擎倒也没有出言阻止,反倒是悠哉地拿起酒杯,慢慢品尝着杯中美酒,眼中却露出一抹冷冽的光。
郁暖心拉开包房门,却被门口处几个看上去冷漠如冰的保镖给拦了回来。
“让开。”郁暖心不满地看了看他们,声音变得清冷无比。
保镖们不出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手臂仍旧是拦在半空,令郁暖心无法前进一步。
砰。郁暖心一把将门甩上,走到霍天擎身边冷声问道:“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拉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跌入男人结实的胸膛中,直接坐在了霍天擎有力的大腿上。健硕的手臂下一刻已将她整个人圈住,气氛突然变得暧昧异常。
“霍先生,放开我。”郁暖心不经意对上他那双漠然而狂傲的黑眸,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她用力推搡着他,却被他趁机搂得更紧。她隐约感觉到,他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似的,随时都可以将她撕碎、吞并。
“放开你?”男人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语气虽然很轻,却透着一股森冷,“可惜我一点都不想放开你,怎么办呢?”
郁暖心身子一颤,美眸瞬间瞪大,“你想做什么?”
欺近她的英俊脸庞如天神般透着高高在上的权威,却又如魔鬼般带着毁灭一切希望的力量,“你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就是为了他吧?”话音未落,他腾出一只大手,猛地将桌布一掀,一阵稀里哗啦的撞击声,桌上的酒杯餐具纷纷落地应声而碎。这一刻,她明显看到腾在霍天擎眼中的恨意。这抹恨意很明显,明显得几乎毫无遮掩,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样,狠狠刺向她。
虽然霍天擎的心思一向令人难以琢磨,但如此可怕的一面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得罪他了吗?
“霍先生。”保镖们听到嘈杂声,警觉地推门而入,却在发现房间中的暧昧一幕后,吓得立刻连连道歉。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霍先生。”
包房中一片死寂。
霍天擎又将目光落在郁暖心的脸上,他俯身下来,深深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清香。
郁暖心下意识地扭开头,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暖心啊。”他强悍而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她,那口吻更像是一种爱抚,“游戏是否结束是由我霍天擎说了算,知道吗?”
“你想做什么?”郁暖心急促地喘着气,警觉地看着他。
“你说呢?”霍天擎英俊的脸庞上有着天真的残酷,“我没有吃饱,所以只能拿你填充了。”一边说一边直截了当地解开了她牛仔短裤上的扣子。
“呵呵。”郁暖心闻言后竟出其不意地冷笑了起来,虽然从她颤抖的手指不难看出内心的害怕,却足以令霍天擎暂时停住动作。
“你笑什么?”
郁暖心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现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我一直以为霍先生你算得上是位好人,可惜没想到,堂堂的霍氏总裁在行为上竟然跟强奸犯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