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影像渐渐的如雾气般被风吹散,化为一条一条的残影在空气中晃动着,慢慢的淡去,最后变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人都没有听清他最后说的是什么,那些声音如同水波一般,突然的就消散在了风里,不管怎么用心,都不能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冰舞和冰涯怔怔的愣在原地,久久的沉浸在伤痛里,不能回神。
书生和朱翅看了他们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慢慢的往山洞里走去了。
雪花一如既往的飘洒着,两人的白袍被风吹起,轻轻的翻舞起来,像两只悲伤的蝶。在那些雪花的空隙中,冰舞抬眼看向书生消失的位置:
“哥,他是谁?”
“他……?”冰涯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眼神变得狂热了起来:“他是太古大陆唯一的占星师:齐晓生!”
“齐晓生?”
“嗯!”冰涯点头,望着齐晓生消失的地方,眼神渐渐迷离:“他是我太古大陆的一朵奇葩。据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圣者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观星象测后事之人。也只有他,才可以把人死后的残魂凝聚,幻成梦境。传说,他的神识和灵魂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在他20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夜里观星像时,整个人突然从地平线消失了,过了许多年之后才再出现。一出现便喃喃自语:唉,人间劫数啊,不可避免!
所有听到他说这句话的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一年之后,发生了旷古绝今的人魔大战。人们才回忆起他的话,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冰涯顿了一顿,思索着又道:“但是他怎么会和圣侍前辈在这里?他们两个不是应该在圣者身边的吗?”
他的这个疑问冰舞是回答不了他的,只好低下头,自己思索了半天,却是无半点答案,冰舞一直默默的静立在他身边,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望向洞口的眼神,却是复杂深邃。她一直不明白为何看到齐晓生时,自己心里会泛出那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总是让自己很想和他亲近,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中间牵引着一般。但这究竟是什么,却让人并不知晓。
是夜,冰舞一个人在山洞之中慢慢的走着。
这山洞之中原来是别有洞天的,顺着一条道进来以后,里面是一个宽阔的斗室,洞壁的四周上镶满了不知名如鹅卵石般大小的透明珠子,把这斗室照耀得如同白昼。顺着斗室延升了几条小道,每一条道都通往一个如房间大小一般的耳室,每一个耳室里都在壁上镶满了明珠,非常明亮。
慢慢的走着,在经过一个耳室时,冰舞看到了静立在里面的齐晓生。她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来到里面她转眼看了看,发现这个耳室里的情景和其它的耳室不一样,在这里面的墙壁上没有一颗珠子,整个室内的光线显得很暗沉,里面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那幅画冷冷清清的挂在墙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但却有一阵微微的光芒从那画面之上闪耀出来。
齐晓生正负手静立在画前,抬着头出神的看着那幅画,久久不动。
冰舞走上前去,在他背后轻轻的叫了一句:“前辈!”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微微的回音。
齐晓生动了动,回过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的笑了一下,道:“你来了!”
“是!”冰舞福了一福,转头看向那幅画,见那画上画的乃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女子娇立在一座山崖之上,裙摆被风吹起,飘飘欲仙,那眉眼之间的风情却是冰清玉洁,如一株出尘的玉荷一般,和那景色衬在一起,显得更加的脱俗了。
不知道为什么,冰舞在看到那女子的相貌时,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于是奇怪的问道:“前辈,这位女子是……?”
齐晓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再次转头看向那幅画,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冰舞见他看向那画上的女子时表情温柔中泛着宠溺,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怕是,对于前辈来说,很特别的人吧?”
齐晓生听到她的话一怔,表情复杂了起来,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冰舞暗想这画中女子必是对他极为重要,自己刚才那般取笑怕是让他生气,连忙道了一个歉,道:“晚辈无礼了。”
“无防。”齐晓生见她一幅受惊的样子,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又再次回复到了以往的样子,道:“你也没有说错什么。”微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那画上的女子:“她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很特别的人!其实不只是我,对于全人族来说,她都是个特别的人!”
“哦?”冰舞奇怪的问道:“那她是……?”
“呵呵!”齐晓生只是笑,却并没有回答她。过了良久,他才把眼光从那画上移开,转过身看着冰舞道:“她是谁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也不必多问。”
“是!”冰舞见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再问。
齐晓生点了点头,然后眼睛闭了起来,手慢慢的抬起,张开手指隔空在冰舞的脸上定了定,然后又慢慢的往下滑去,顺着他手的滑动,空气中有一丝微微的冰之气颤动着,如水波一般随着他的手下滑着。一直到她小腹位置,才停了下来。
微微的皱了皱眉,齐晓生收回了手,那些冰之气随着他的动作消散在了空气里。
“前辈?”冰舞看着他奇怪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先前听你说,你体内本来是有强大的冰之气,但却在一年之前失去了记忆,所以导致了你的灵力尽废,功力停止不前,对吗?”齐晓生道。
“是的!”冰舞紧张的回道,被他深邃如迷雾的眼神注视着,她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心想着以他的本事,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已不是先前的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