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膳过后,上官瓴才幽幽地转醒,整颗头疼得快似要炸开一半,对于昨日做了什么,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打量四周,发觉竟不是在自己床上,看屋中摆设布置,很显然是女人的屋子。一想到女人,脑中顿时清醒了,昨夜的一切一点不漏地一一在脑中闪过。
这才发觉自己一丝为挂,而身后的这个女人也是不找寸缕。这样的景况,他一下子便懵了,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依旧熟睡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他才急急忙忙地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正整理衣服时,梦落紧掩着被子,看着他的背影,道:“公子,昨夜梦落服侍得还让公子满意吧?”
上官瓴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面对她,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俩怎么……”
未等他说完,梦落道:“难道公子忘了吗?”见他不语,接着道:“昨夜,公子拉扯着梦落不放,梦落只是个弱女子,反抗不了公子,就被公子抱上了床,然后……然后……”说到这,她的脸变得嫣红起来,娇羞地低着头。
上官瓴懊恼悔恨,甩了一下衣袖,道:“昨夜是我不对!请姑娘原谅!”
“公子说得什么话?来这里的男人无需对我们说‘对不起’,而我们所做的,不过也就是对得起公子的银两罢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请求姑娘,别将我昨夜留宿此地的事传出去。”
“公子怎么这样说?公子怎么可以这样看待梦落?昨夜之事,你情我愿,梦落怎会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呢!”
“那就好!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急匆匆地离去。
待他刚至门槛处,她忍住眼中泪水,道:“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她南宫俊能做到的,我梦落一样也能做到,而且比她做得还要好!你就这样瞧不起我,就这么一眼不看我,就这么将我视为瘟疫一样逃离我吗?她伤害了你,你却还对她念念不忘;而我,这么爱你,你却视而不见,你告诉我,到底我是哪一点比不上她?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面对她撕心裂肺般的质问,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道:“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比谁好,而是就因为喜欢她!”
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醉玲珑”。留下她,哭倒在床,心绝望而死。
刚至“醉玲珑”门口处,才发觉外边下着倾盆大雨,路上的寻人打着雨伞,匆忙奔跑着。淅淅沥沥的雨,来势极其凶猛,将红尘一切杂音屏去,只剩下雨打芭蕉之声。
上官瓴毫不犹豫地走进雨帘,任凭风吹雨打着,感觉不到寒冷,反而倒清醒了几多。也许浇愁的不是烈酒,而是这上苍的恩露。还没走多久,便有一把雨伞遮到他的头上,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伞的主人,竟然是张管家,他的身后还跟着璎珞瓴的一个下人。
“怎么是你?”他问。
“公子,公主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上官瓴朝前边看。
听到“公主”两字,上官瓴心中不禁慌乱了起来,想起自己昨夜的事,万分觉得对不起南宫俊。待看到她独身淋在大雨里,全身都是湿哒哒的,眸光悲伤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醉玲珑”时,他心疼地朝她奔去,将张管家手中的伞遮到她头上,拥抱着她,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来暖和她。
“俊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伞?怎么会在这淋雨呢?你冷不冷?有没有冻着?你看你,全身都湿了!”
“张管家,怎么不给公主遮伞?你们真是大胆,竟然让俊儿淋着雨!是不是想要让我遣退你们呀?”他怒气冲冲地吼着一脸无辜的张管家。
“公子,是公主不让奴才给她遮伞的!奴才也无计可施才带公主来这的!奴才知道错了,请公子责罚!”张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和身后那个下人跪在雨里。
这时不说一语的南宫俊开口了:“你不要怪他们!是我找不到你,才让他带我来这里的!”语气中竟是冷漠。
“俊儿,我……”上官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一脸愧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她。
“你不知道怎么说,我来帮你说。”南宫俊抬眸看向他,道:“俊儿真的没有想到,上官哥哥会从这个地方走出来!俊儿所认识的上官哥哥,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不会流连烟花之地的好男儿。如今,我看错了!”
上官瓴面对她的失望,一言不发。她的控诉,一点都没错,解释已经是多余的啦!
见他不说话,南宫俊推开他手中的伞,转身朝大雨中走去。那抹娇弱的背影,深深地撞击着他的心。
他丢掉手中的伞,追上她,从身后拥抱住她,道:“俊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面对他的哀求,她用力扯开搂在她腰间的手,和他保持着距离,转身看着他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得到我的原谅。你去什么地方,和谁一起,做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所以,上官公子,你保重!”
说完,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欲走。
“对,你说得没错!你已经抛弃我了,已经不要我了,你已经选择了别的男人,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用在乎你高不高兴,不用在乎你的任何感受,更不用跟你解释什么。咱们,陌路人而已!”他发疯了似的在雨中狂笑着,心中的苦,心中的痛,心中的不舍,无法诉说,唯有大笑,来遮掩他的脆弱。
“我真是傻!为了得到你的原谅,整天站在璎珞瓴等你;而现在,还冒着大雨来找你。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说着,她眼中的泪混着雨水流了下来。
看着她渐渐走远,上官瓴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心软!不能去追她,绝对不能去追她!让她走吧!放她走吧!这样的结局,才是对她的成全!远离她,远离……”
那个“她”字还未出口,他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朝她奔跑而去。在街角,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道:“不,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放开你,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走。俊儿,我收回刚才的话,忘了我刚才那番混脏的话,好不好?在你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和你扯上一点关系了,可是,看着你离开我的视野,我便控制不了自己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看不到你,更不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你知不知道?我答应你,这种地方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我会来这,完全是因为我心里很痛,我嫉妒南宫魅影,我嫉妒你选择了她。可是,如果你再也不理我了,再也不对我笑了,再也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我会疯掉的,会死掉的。俊儿,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他说了这番话,脑袋嗡嗡地响着。待他说完了,她扬起头看着他,淡淡地露出了笑容,接着,便晕倒在他怀里。
上官瓴完全乱了阵脚,抱着她摇晃着,“俊儿,俊儿,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你还没告诉我,你原不原谅我呢?”
见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抱起她,到处找着避雨的地方。张管家和那个下人着急担心地跟着。
过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件破庙,可以避雨。
上官瓴将她轻轻放在草席上,拥抱着她,用自己的身子温暖着她,不停地呼唤着她“俊儿……俊儿……俊儿……”
“公子,公主定是受凉才会晕倒的。自从公子离开后,公主就来璎珞瓴找公子,站了好久,奴才劝不了公主,只好带公主满京城地寻找公子,后来,公主在雨里站了一天一晚,一直等着公子出来,也不让奴才给她遮伞。”
“别说了,别说了!你快去找一个大夫来,快!赶快!”上官瓴抬头命令道。
“是,奴才这就去!”张管家回复一声后,和那个下人融入大雨中。
破旧荒废的庙里,四处透着风,到处落败不堪,蜘网遍布。
“冷……好冷……”南宫俊迷迷糊糊地转醒,紧缩成一团。
上官瓴紧紧地抱着他,不停地帮她揉搓着身子,以让她感觉暖和些。见她的衣裳滴着水,湿淋淋地贴上身上,便要将她的衣服脱去,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她,这样,也许会好一些。
南宫俊已神志不清,完全任凭他摆弄。
上官瓴闭着眼睛,慢慢地脱去她的衣服,心中慌乱不堪,连手都在颤抖不止。他不敢冒犯她,她在他心中纯洁神圣无比。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很想看她,很想!所以,当她的衣服退到胸前时,他睁开眼睛,温柔而深情地凝视着她。目光情不自禁地从她的脖颈游移至胸前,她的肌肤胜雪,每一寸对他都是致命的迷惑。
他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流连于她的肌肤上,好似在欣赏一件珍宝一般,深情地看着。突然,他的手在她的左肩处停止了,那朵殷红艳丽的梅花,深深地吸引住他。瞬间,他激动兴奋开心得不得了。
爱不释手地勾勒着那梅花胎记的棱廓,自言自语道:“是你,是你,竟然是你!”
“冷……好冷……我冷……”南宫俊哆嗦着往他怀里钻,上官瓴将自己里边干的衣服连同自己的身子包裹住她,道:“俊儿,一会大夫就来了,你会好起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了他的话,她竟然真的睡着了,只是额头上依旧烧着。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他的额头磨蹭着她的额头,他担心而开心地在心中道:“原来我上官瓴一直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原来是你!你就是我上官瓴的未婚妻,你就是我上官瓴的女人!上苍待我不薄,冥冥之中已安排我和你相遇,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上官瓴发誓,今后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就算是南宫魅影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