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心,我的父母为我取了这个让我恨了一辈子的名字。
倾心,尽心,竭尽诚心,就是要我对顾家竭尽全心。
一席华服的我站在空无一人的祭台下,仰视着上面将要被生生活祭的白鸽。
这只白鸽,跟我真的好像。
这个记忆似乎要拉到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就严厉要求将来要成为顾家祭司的我,而我的妹妹顾思珏却是一个娇娇小姐,处处受他们宠溺。
可没办法,我是家里的长女,母亲的肚子不争气,只生下我们两个姐妹后,就再无生育能力。
所以,我基本上都是按男孩子的标准养成那么大的。
枪法练得不好,挨打。
格斗练得不好,挨打。
医术练得不好,挨打。
受伤后哭泣,挨打。
生病了不学习,挨打。
……
只要我做的不好,就是要挨打,不管我是对的还是错的,要么家法伺候,要么就家庭冷暴力,不当我存在。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我每每看着妹妹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玩,而我还要去训练的时候,投去的都是羡慕的目光。
“嗯。”
一缕刺眼的阳光正正打在我的眼球上,令我不由小声呻/吟。
“吉时到!祭祀大典即刻开始!”
贝苏苏站在祭台上,庄重地看着我们。
“呼,终于开始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我松了口气,拿起我的祭司手杖朝祭台中央一步步走去。
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带来的灼热,我能感觉到——
神,在召唤我。
这时,我感受到注视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一道炙热的目光。
是他啊。
我想也不用想,就猜出来是他在人群中注视着这一神圣的时刻。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大概就是因为他来了,我等会儿祭祀结束,就要去找他。
“@#$/*#¥……”
嘴中念起了他人听不懂的符文,这是对神的尊敬,也是我生命的延续之源。
很久,直至夕阳已经渐渐落下,染红了半边天的时候,这场重大的祭祀才结束。
我兴奋得来不及脱下这身繁重的祭司华服,就在祭祀完全结束后连忙在人流涌动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跑到转角口,一抹金色出现在我的眼前。
“亚瑟!”
来不及言语,我连忙飞奔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半边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就怕他下一秒会逃离。
我看到他转过身,用宽大的手掌抚着我的脸颊,告诉我:“倾心,你已经15岁了,不能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懂吗?”
我和亚瑟的相识,真是不言而喻,不过那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再翻出来重说一遍。
我看着他,疑惑道:“那亚瑟你呢?”
“呵呵。”他轻笑了几声,唇瓣落在我的额头上,“不用。”
这么多年来,这是一个异性第一次吻我,哪怕是额头。
红晕迅速爬上我的脸,我推开他,低着头:“亚瑟。”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他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抚摸着我束起的长发:“我知道了。”
而后,他伏在我的耳边,向我说了句话。
“你!”我一脸吃惊地看着淡定的他,手掌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微启的嘴。
然而他只是回我一笑,便走了。
一阵风刮过,身旁的桃花簌簌地落下,落在干净的地上、古风的走廊上、我的肩上。
那句话,回荡在满脸绯色的我耳畔。
“我等你长大,到那时,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