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看他熟睡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叫醒他。他这几天应该格外的忙吧?我甚至都抓不到人影,好不容易看见他,我多想与他说说话,但又不忍心打扰他熟睡的模样。
我轻声起床,打算去收拾一下洗个澡,一天的工作太过疲累,我要先放松一下,才有心情做饭。
洗过澡后,顾清平还在睡觉,我找了个小毯子帮他盖好,然后去厨房做饭。顾清平喜清淡,几乎不会吃辣,所以我几乎每次做饭,都会分开坐,为他做些清淡的,再给自己做些辣味的。他和我说,之前他在家里,很少吃家里做的饭,现在就算推掉各种应酬,都想要回来吃饭。
我听了别提多感动,原本只会做几道平常的家常菜的我,特意的去学了很多他喜欢的菜系,结果他后来就忙的不可开交,再也没和我一起吃过饭。
我做好饭之后,跑过去将他叫醒,他睁开眼睛,整理了一下衣服,“念念,几时回来的?”
我温柔的轻笑一声,“早回来了,没忍心叫醒你,但现在我将饭菜做好了,不得不叫你来吃饭。”
顾清平笑的温柔,摸了摸我的头发,“竟不想我的念念几时变得这样贤良。”
我娇嗔的拍开他的手,叫他不要闹了,然后说道,“我还爱着一锅汤呢,你先过来吃吧。”
然后急匆匆的冲进了厨房,准备最后一道汤,等火候差不多了,我将火熄掉,然后端着汤盆走出来。我出来的时候,顾清平并没有在饭厅里吃饭,沙沙的声响从饭厅侧面的储藏室传出来,我本想不去打扰,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我悄悄躲在门口,听到顾清平声音非常低沉的在打电话,他非常温柔的说,“乖,今晚自己睡,我不过去。”
那边似乎是个女声,柔柔软软的,带着点哭腔,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顾清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耐心的开口道,“好,我马上过去,大约半小时。”
顾清平挂断电话,转身出来,我没有来得及离开,便和他这样撞上,他看着我,目光中有一丝探究,但并没有解释,只是说,“我有些事出去一趟,不必等我,可能今晚不会回来。”
他看了一眼餐桌上丰富的菜肴,走上前去,拿起筷子仓促的吃了些,然后说道,“饭菜很好吃,你越来越有进步了。你这是要掌管我的胃,然后掌管我的心啊。”
我笑而不语,将手里的汤盆放在餐桌上,擦了擦手看着他。
他穿好了衣服,走到玄关处换了鞋,一边推开门一边对我说,“早点休息。”
她离开后、我脑子灵光一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总之就是迅速的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也顾不得换衣服,就匆匆忙忙的推开了门。
顾清平没有叫傅琰过来,而是自己开车出去,我飞快的奔跑着,出了小区,拦了一辆恰好经过这里的出租,我感觉是天助我也,在这样的高档小区,几乎没有外来车辆,除非是到这里拜访的人,开车技术不精,才会找出租接送。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给他指了指前面那辆黑色汽车,“追上他,很紧了。”
司机有些奇怪的回头看我,“那辆车吗?那车看来非富即贵,姑娘,我可不敢惹。”
我将手里带出来的全部的钱都给了他,大约一千多块,我说,“不够的话,你待会儿再送我回来,我在给你取,五千够不够。”
司机接过钱看了看,思索了一会儿,说,“行,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可要保我。”
我答应了他,他将油门一踩到底,我有些害怕,身子前后颠簸了一下,他对我说,“那车子性能好,我的比不上,只能是劲儿开,用速度追上。你系好安全带,坐稳了,我保证给你盯住。”
我扶着胸口紧绷的安全带、感觉这辆车都要在马路上飞起来了。
顾清平一向开车技术都特别惊人。今天开的尤其快,大约是忙着去哄那哭泣的姑娘,他把车开的特别惊险,超车、急刹,连漂移几乎都用上了。
我闭着眼睛,胸口砰砰直跳,我从没坐过开这么快的车,我不敢去看四周,可能景物倒退的速度都是模糊的。
过了不知多久,车渐渐平稳下来,最终停下,司机在前面说,“到了,他停车了。”
我的手已经满满的冷汗了,身子疲软的靠在椅背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我睁开眼,顾清平刚好从那辆车上下来,我飞速的浏览了一下四周,这也算是一处幽静的小区,但是小区本身却很豪华,每一栋楼大约都在三十左右,华灯初上,街景繁复,在这样的衬托映照下,显得特别漂亮,如同一幅现代的画作。
顾清平站在车旁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一个穿着睡衣的长发女人从靠近最外面的一栋楼门里走出来,顾清平看到她后,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女人留着长发,漆黑柔顺,身材比我纤瘦,脸上挂着天真的笑意,她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顾清平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嘴唇阖动不知道在说什么,女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口型仿佛在说,“我就是哭了啊!”
顾清平握住她的手,特别无奈的凑近看了看她的脸,便笑了出来,女人扎进他怀中,环住他的腰,有些不好意思。
又这样呆了一会,我看女孩儿缩了缩脖子,大约是怕冷,顾清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批在她的身上,两人又多说了几句,顾清平便揽着那女子的腰,快步进了小区,司机又往前开了开,我侧头去看,他们两人进了那栋楼门,约莫着十分钟过去,七楼东侧一幢房子的灯亮了,朝南的窗户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将窗帘拉上,灯光慢慢变得昏暗了些,非常的温暖和暧昧。透过窗帘的剪影,我似乎能看见两个人影一闪,一个非常高大,一个娇小而柔软,他们吻在一起。良久,两人稍微分开些、高大的身影在解着衬衣扣子,然后一闪便又离开了。
那盏昏暗的小灯久久没有关上,映照着房间里的一片暧昧。
我呆呆的坐在车上,并没有要求开走,司机看在钱的份上,也没有催促我,反而开导我,“姑娘,刚才那男的是你的丈夫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是,我是谁,充其量不过是他众多的情妇之一,是他一时的兴趣,更符合他兴趣的人,娇滴滴的哭一场,便可轻易的将我抛下,如此而已。
司机还想安慰我些什么,但被我制止了,道理我都懂,不外乎就是男人总是喜好偷腥,我应该看开些,为长远考虑之类,这话对我说不值当,我毕竟不是周裔楠,我和那女人,并无二样。
司机见我状态不好,只好借口下去买包烟,顺便留些空间给我。
我坐在车里,胸腔无比的压抑,我好想大哭一场,但我却哭不出来,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我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人,齐飞飞、靓姐、梁湉,他们都告诉过我同一个道理,对于男人,动什么都行,打死别动心。你不知道自己会死得多惨,他们心里真的会接纳你吗?你别忘了你曾经属于过多少人!
可我曾以为,顾清平不一样,但事实证明,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这份兴趣和真心,维持不到三个月,也就这样寡淡了。
我曾奢望一辈子,怪不得他说我要的太多。
他身边的女人,也许都在奢望一生,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幸运,做独一无二的周裔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