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眼光明显量了一下,我听吴凡说过,杜老曾经在华北叱咤风云,当时他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吴凡,另一个是顾清平,但是他恶事做尽,最终自己手下的人几乎全部解散,尤其是顾清平和吴凡开展了各自的势力,他手下立刻就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两个助手。其实在杜老的心里,他还是想将顾清平和吴凡招揽回来,为己所用。
杜老眼角明显飘着一丝笑意,对那手下说,“让他进来。”
那手下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看见吴凡走了进来,他的脚步非常沉稳,似乎做足了准备,但还是在看见我的时候,第一时间走到我身边检查我的状况,确认我完好无损之后,才对杜老说,“杜老,多年不见,身体可好?”
杜老饶有趣味的看着吴凡对我的举动说,“凡儿,你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不必这样虚假客套,我知道你没有事情不愿意见我,这次过来,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吴凡和杜老之间,毕竟也是互相了解的,虽说这厉害的人物对于身边的人总会留有几分余地,他们还不至于将彼此看透,但至少也算是对于彼此的行为知根知底。
吴凡这次来的目的本来就是冲着我,他也是虚情假意的客套一下罢了,听了杜老这话,索性直说,“杜老,昨天我得到消息,你将我的女人带到了你宅中,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人的。”
杜老好笑的看着我,就像是盯着一个玩物,“你的女人?”说完他看向顾清平,“是吗?”
顾清平看了看吴凡,“我并不知情,杜老难道忘记了,我可是杜嘉译。”
杜老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被顾清平打脸,但是自己说下的话又不能否认,只好说,“既然是凡儿的女朋友,带走也不是不可。”
吴凡不等杜老说完,抓着我的手臂说,“就多谢杜老的照顾了。”说完就要拉我走人。
杜老哎老一声,急忙将吴凡拦住,“凡儿,你跟了我多年,就算当时你想要脱离我,我也从未为难过你。我是看何小姐天真烂漫,像是我的女儿一样,我喜欢的很,想留在身边多住几日,顺便我这里有些麻烦事,你可以和嘉译协助,帮我处理,这样可好?”
吴凡不是顾清平,顾清平在南省这边一点势力都没有,非常的被动,但是吴凡是做足了准备来的,目的就是要带走我,所以并不会被杜老三言两语就威胁到。我虽然知道单单凭吴凡一个人,带我闯出这个门外都是打手的地方非常的难,但我看吴凡非常的沉稳淡定,想来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吴凡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只拒绝了杜老,“就不麻烦杜老了,吴凡在南省没有什么本事地位,帮不了杜老的大忙,也只是能勉强保护自己的女人罢了。这丫头不懂事,留在这里只会给您添乱,我还是带走好了。”
杜老脸色难看了几分,顾清平在这时候忽然说,“杜老,您简单说几句就放他们离开,闲杂人等尽量在你这里还是不要久留。”
杜老微微看向他,唇角含着一丝颇有趣味的浅笑,“嘉译,你一向非常冷静,怎么忽然这样慌张?”
顾清平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他闭了闭眼睛,然后躬身坐下,杜老没有看他,而是用那种冷冽的目光盯着我,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目光收回,兀自斟了一杯茶,缓慢倒入,那棕褐色水流非常细,几秒钟才将很小的茶杯斟满,他递给顾清平一杯,他没有动,只是非常深沉的望着,杜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主动端起茶杯到他眼前,想要碰一下,顾清平无法再漠视,他端起后,非常轻的一沾,便迅速离开。
“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顾清平稳稳的握住茶杯,他没有抬头看任何,只是对着那杯茶说,“我不了解您是怎样的人,但至少我觉得你会信守承诺。”
杜老低低的笑了一声,他将杯子缓慢放在茶盘内,“明天我找个由头,给你举办个接风宴会,为你引见一些人,既然你是我的得力干将,我希望我百年之后,你能继承我的衣钵。我膝下无子,也就是你,我能勉强看得上了。”
顾清平微微蹙眉,“我从没想过答应。如果我有本事逃过这一劫,我希望杜老直接让我离开,从此再无往来。我有我的事要做,我的责任要担负。”
“我不过说了一句,你急什么!”
沈杜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起身绕过茶桌,走进内室的卧房,将门缓慢合上,客厅内霎那安静下来,顾清平有些僵硬的侧过身子,他面朝我的方向,眼眸垂着,我很想走过去摸一摸他的脸,吻一吻我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的唇,可我不能,身后保镖都注视着这一幕,我不能害了顾清平。
但我清楚我现在不能靠近,我必须做最不可思议的克制。
“吴凡,现在带着她离开。”
他说的非常的云淡风轻,目光始终没有那种波动的情感触及到我,我知道身后的保镖都是杜老的眼线,他想要说什么,一举一动,都会传到杜老的耳朵里。吴凡点了点头,搂着我的腰,亲自将我带走。我回头看向顾清平,他的目光也正好对向我在和我平行的短暂的两秒钟内,他给了我一剂非常无奈怜惜又饱含深情的眼神,我为那一眼心酸的几乎要大哭出声,这样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千里的痛苦,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吴凡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生怕我再出什么事端,我们成功地走了出来之后,我才非常内疚的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乱了,如今上海那边是不是乱套了?”
吴凡无奈的看着我,我看出他生气,却还是忍耐下来,“小念,你就算是想要来深圳,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你知不知道你独自跑过来有多危险,要不是伯母昨天忽然回到上海告诉我你的消息,现在我未必能够做好准备救你出来。今天我们能够顺利出来,我想都是因为顾清平,一定是他答应了杜老。”
我想到顾清平,就觉得揪心的难过,见不到他的时候担心他出事,见到他恢复了,却还是担心他出事。吴凡带着我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杜老给顾清平换了身份,就是为了让他摆脱原来的身份专心为他做事。我怀疑郊外的墓碑,也是杜老所为,他这个人诚服很深,不是你能斗得过的。一个在黑道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自然不好应付。能安全出来就是好事,其他事情还是另想办法。你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的考量,太一根筋了,你应该和我商量着做,这样的事情,我比你要有经验知道怎么做。”
吴凡一边说一边走,却在刚离开杜老大宅的不远处路口,站了一群人,和两三辆车,那些人个个都不像是面善的主,我急忙拉住吴凡,“杜老和我们玩儿阴的。”
吴凡淡定的看了一眼那些人,“那是我的人,放心。”
我有些奇怪,“你的人?”
“我怕我独自前来杜老不肯放人,所以托了这边的一个朋友,将他的手下借我一用,我都没敢告诉他,是找杜老的麻烦,以免给他带来不测。没想到顾清平全全揽下所有事情,我们这么顺利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