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退出去,林姑姑带着春香站在殿外,刘公公一怔,“你怎么来了,这个不是乔娘娘身边的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皇上正生气,你还不回去守着你们娘娘做什么?”
“我们娘娘走了?”
“走了??”刘公公一时间没回味过来,“怎么?”
林姑姑站在一边,“奴才想要求见皇上,还望公公通传一声。”
“通传什么,赶紧回去,皇上有旨意,要给乔娘娘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春香叹口气,“可惜,我们娘娘无福消受?”
“什么?”
“我们娘娘现在已经出宫?”
“什么?”
端木鸿烨看在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人是他宫里最得力的姑姑,在后宫数十年。一个是乔陵莘身边的丫头,这个两个人曾经应该是对手,可是如今却为了乔陵莘一同站在他的跟前。
端木鸿烨转动着杯子,瞟了春香一眼,“你就是乔陵莘的智囊?”
春香一怔,站在一边是手足无措。
“多大了?”
“快,快二十一了?”春香结巴起来,端木鸿烨眼睛一瞥,似笑非笑,根本弄不清楚他是高兴还是愤怒。
“这些年在乔陵莘身边得了多少好处?”
“好处?”春香力图让自己镇定,她吞咽一下,“皇上,不管有没有好处,奴婢永远是我们娘娘的奴婢。”
“难得你如此忠心?”端木鸿烨回头看春香,打量起她整个人来,春香红了脸,想要找个地方钻下去,可是想起乔陵莘的平日教导,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着端木鸿烨,“我们娘娘说过,你若真心待人,自有人真心待我。我们娘娘把我当姐妹一样,如果这是皇上说的好处的话,奴才只能这么说?”
端木鸿烨笑了一下,侧头看林姑姑,“你呢?”
林姑姑不紧不慢的行礼,“回陛下的话,奴才只是老了,不想动了,觉得乔娘娘原来院子里边的花很好,也难得有地方的花需要奴才照应,所以,求陛下将这块地赐给奴才,让奴才继续照顾里边的花。”
“好啊?很好!”端木鸿烨突然起身,连声说好。“好得很,朕的人都给她拐了去了!”
“皇上!”
“朕不怪你!”端木鸿烨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谢皇上!”
林姑姑跟春香走出来,输出一口气,“没有想到皇上真的答应?”
春香跟在身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她倒是这样走了,留下我如何?”
林姑姑牵着她的手,“往后,我会照顾你。”
“嗯!”
两人都显得十分落寞,春香突然想起,“姑姑,我们娘娘被带走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既无人追问,什么都不要说了!走吧,我们先回去……”
……
“皇上!”乔陵莘站在床边,低头对着床上的端木鸿烨道,“太阳都晒屁股了!”
“乔陵莘!”端木鸿烨吓了一跳,一下子爬起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门进来的!”
端木鸿烨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气愤的大声叫,“刘公公!”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他看着她,她的整个脸洋溢着怪异的笑,“呵呵呵……”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皇上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乔陵莘突然从背后摸出一把剪刀,拿起来巴扎巴扎的摇晃起来。
端木鸿烨拉紧的被子,裹住自己,惊恐无比,“乔陵莘,你不要胡来!”
“皇上,三千烦恼,我帮你全部解决了吧!”乔陵莘狰狞的笑起来,手中的剪刀闪烁害人的光芒,端木鸿烨大声的叫起来,“不要!”
“要!皇上,我一定让你满心满意,相信我!”她不容他拒绝,飞身朝着他扑过来,他叫了一声,乔陵莘已经先一步揪住他的头发。
“乔陵莘,你找死!”
“我就是嫌活的太久……”她拿起剪刀,刀起发落……
“啊……”端木鸿烨一把头发全部被剃掉。
他顿时大惊,一下子坐起来,看看四周,屋子里边黑漆漆的,自己还在寝宫的大床上。
窗外微微徐徐,吹动帐子,屋子里边的夜明珠闪烁着温和的光,他赶紧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完好无损,他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幸好,刚才只是一个噩梦。端木鸿烨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回躺回床上,一下子就看着帐子顶部。
菱花帐子被风一吹,微微的浮动,起了许多涟漪,他看着,心里也跟着起了涟漪。
乔陵莘真的是死了?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无法相信,总觉得她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这个可恶的女人,死了还要吓他?真是可恶的很。
端木鸿烨躺下去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边全部都是她的身影,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她再跟前叽叽喳喳。
端木鸿烨起身,使劲的想要甩头,想要甩掉她的影子,可是一躺下,她有出来,或笑或哭,或义愤填膺或卑躬屈膝。端木鸿烨拒绝她的出现,他是帝王,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的牵动他的心思。
他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
刚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自嘲的笑,女人后宫无数,他也绝不会是贪念美色之人,怎么可能被她的这么一点点的特别之处就吸引……
“来人!”
“陛下。”外边的小太监推门进来,“您有什么吩咐!”
“算了,下去吧!”
“是!”
……
“回家了?”杭御风背着乔陵莘走入小楼,暑气已经退下去,一点亮门口的灯,明亮的灯光将一切都照亮,四周顿时灯火通明。他将她背进临河的小屋,放在床上。笑了笑,伸手抽掉乔陵莘身上的细小的针。
他起身,转到一边,抱出一坛子酒,放在桌上,然后拿出两个碗,一一倒上。端起酒喝了一口,“就这样出来了,是不是不可置信!”
乔陵莘一下子坐起来,整个人还在云里雾里。回头一看,杭御风一个人悠然的喝着酒。
她抬起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有些疼。
刚才的一切她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还是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灯光有些朦胧,昏黄的灯笼下,杭御风短期酒,酒中倒映着灯的光亮,微微的一动,散了一碗。他举起酒,举到乔陵莘的面前,“喝酒?你最喜欢的竹叶青!”
竹叶青泛着香味,她从床上下来,满脑子都是茫然。“我,我还活着?”
“你说呢?”杭御风端起酒喝下去。
乔陵莘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捧起碗喝了一口,“是酒的味道。”她又低头喝了一口,抬起头看杭御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相信自己还活着?”
“鬼应该是不会喝酒的!”乔陵莘抬起头看杭御风,“我分明记得我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是啊?”杭御风指着自己,“我用针封了你的气穴,让你如同死了一样!”
乔陵莘端起酒又喝了一口,点点头。“原来这个样子……但是……”她抬起头看她,“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带你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你不想出来?”杭御风反问。
乔陵莘盘腿坐下地上,脑子里边一片混乱,“按理,我应该是死人,但是我现在却活着?”
“活着不好?”
乔陵莘摇摇头,“也不是!”
“去哪儿?”杭御风问。
“去哪儿!”她不知道他的意思,有些迟疑的看着杭御风,“去哪儿?……”
“难道你想呆在京城!”
“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坐直身体,“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的地方很多!”
“那去哪儿?”杭御风放下碗,挪动一下身子,“我带你去私奔……”
“私奔!”乔陵莘眯起眼睛,突然就笑起来,“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吧!”
“你说呢?”
乔陵莘端起酒喝完,给自己倒了一碗,“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春香呢?”
“你还想把丫头带上?还真是主仆情深,连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别人。”
乔陵莘端起酒要喝,杭御风一把拦着,“背上的伤不疼!”
“疼!”乔陵莘这下才发觉背后手臂,火辣辣的。
“是你救我出来的!”乔陵莘问,她真的对当时的印象一点都没有?“是你吧,这一次,从此以后,你都可以以我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
“不是!”
乔陵莘吃了一惊,“不是你,还有谁?”
“一个黑衣人!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