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通讯不发达,边策父亲——边睿颂,根本没当这钱是借出去的,只当是江湖救急,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那个白裙黑发的少女。
可是边策妈妈——曲灵之,却执着地坐车回到了京城,凭借边睿颂当时简短的几句自我介绍,认认真真找到他的部队,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钱包在小手绢里,双手交给了他。这些认真踏实坚决的少女心思,一下子击穿了边睿颂坚硬的外壳。
曲灵之再没能回到家里,就这样在京城扎根落脚了。之所以说再没能回到家的原因,也好猜得很,十五岁的年龄差距,随军,曲灵之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亲事必然不会得到父母支持。可是年轻女孩被成熟男子如山一样的背脊绑住了目光,一心只想与他厮守。因为曲灵之始终记得边睿颂与她告白时说的那句话,并且在脑海中无限放大。
他说,“灵之,如果人生容我侥幸活到百岁,那么唯一目的,是让我确认我的一路护航,能让八十岁的你仍有今日这样清澈目光。”
于是,婚事虽然仓促又未得到完美的祝福,却也热热闹闹地办了。前两年曲灵之安心随军,并未工作,第三年有了边策,曲灵之的心思却有些活泛了。
本来,曲灵之是新时期有思想有文化的女性,何况当年能为了还钱远赴京城又坚决留下的女子,必然也是果敢的。于是曲灵之下海从商了。
边策的童年少有人陪,父亲鲜少回家,妈妈又日日早出晚归,就算偶尔在边策还未入睡时回家,也是捧着英文书或是礼仪教学书细细地看,不太理边策。
好在边策还未明白什么叫“孤独”的时候,生命中就闯入了一个尉天纵。
尉天纵与边策一样,从小长在大院,不同的是,尉天纵的母亲是全职军嫂,日日守在家里看着他,反倒让尉天纵痞气得很,没办法,大院本来就是个刻板地方,再被妈妈日日管着,总会有些反骨。
那日,尉天纵从自家小院翻墙出去玩,一跳就跳在了骑着自行车经过的边策身上,边策那时还是一个完整的红花少年,根本不会滋事打架,可是偏生尉天纵上来就是一句没道理的“有娘生没娘教啊你”,生生踩痛了边策的尾巴根,愤怒的小火苗噌地燃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尉天纵的左眼眶,也是在那一瞬间,边策才发现他老子的好身手完全遗传给了他,他是个打架的天才。
二人好好打了一架,然后溜着墙根坐下,相视而笑成了莫逆之交。
那时候的尉天纵混到了家,飞横跋扈,还好遇到温和讲理的边策,学会了最起码的“道理”;那时候的边策有点老实过了头,甚至有点怂,还好遇到了混蛋尉天纵,沾了点流氓气息,看起来才有了点男人的样子。
要不是两人都是纯正直男,要是其中有一个人是弯的,那么以两人狼狈为奸惺惺相惜的程度来说,另一个人被掰弯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上评价是尉天纵的青梅竹马后来的亲亲老婆夏白说的,夏白还说,如果这二人其中之一豁得出去做个小手术,那么也就没她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