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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葭月(二) 缘起

命运流转,

缘生缘灭,

若非烟云,

怎恋皓月。

若非当年的露水之缘,又怎会有今日的念念不忘。缘之一字,实在是变换萦然,难以揣测。

海浦东国际机场,天气,晴。

程曦站在机场的玻璃门外,看着面前的这座庞大的建筑物,心中有着一丝激动,却也有着些许的黯然。

话说这么多年以来,她也算是东南西北跑过很多地方了,怎么着也应该对这个机场不是很陌生才对。可是她现在的表现却有些让人奇怪。因为她的神情、动作无不透露出一种令人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十分紧张似的。

“你早到了?”

正在程曦处于一种这样复杂的情绪之中时,在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程曦下意识地转过了头,一位戴着墨镜的女孩儿静静地站在她背后不远的地方。她那墨镜下露出来的半张脸并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感觉有着一丝丝的冷淡,可她的双眼却注视着眼前的程曦。虽然隔着墨镜,但程曦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转身的一瞬间便没有任何的移动了。同样的,她也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四目对视着......

或许是因为头顶的阳光太过刺眼,亦或者是感觉到了周围人抛来的一些异样的眼光,那个戴墨镜的女孩儿在对视了一番之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但却十分秀美的脸颊。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一种坚定的感觉。

看到她摘掉了墨镜,程曦却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感觉似乎是想将她一下子看穿似的。那个女孩儿见到程曦这副样子,一直有些冷淡的神情慢慢起了变化,她轻笑了一声,问到:“怎么?你这是想拷问我什么吗?”

听到她这话,程曦却不为所动,反问道:“当然了,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你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现在又突然冒了出来,作为老朋友的我当然想关心一下了,你说对吧,文欣?”话语之间,竟有着一丝不客气的感觉。

原来,站在程曦对面的,正是当年她的好朋友,文欣!而在上次她在医院突然出现之后,便再没了任何的踪影,而这次却又突然出现,其中深含的意味,程曦自然有些怀疑。可文欣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她的不对劲,笑了笑走上前来,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吧?有什么想问的你自然可以问,可我回不回答可就不一定喽!”

“身份?”听到她说这话,程曦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原先紧绷着的神情也变的松缓了下来。双手摆开,做出了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意思是“你爱说不说”。

文欣看到她这幅无赖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拉住程曦的胳膊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最了解我了,也最固执。好啦好啦,时间还早,我们要不找个地方先喝一杯?”

程曦却不买她这一套,一把打掉她的手,语气不善地说:“你别想蒙混过关,说,你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还有,最重要的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他的经纪人的?”

文欣听到程曦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其实在当年古月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出了程曦对古月应该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在里边。只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她也没有心思去说这些事。而之后程曦便是一意孤行的离开了上海,两人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古月复出之后,需要一个新的经纪人来帮他打理一切事务,于是乎公司便是安排了一位新的助理来帮忙。可当时古月经过车祸的大变之后,一直状态都有些萎靡不振,业内的一些人也不像以前那么看好他了。所以这位经纪人在听到一些消息之后,便毅然跟古月断绝了合作。公司那边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是赵导将她推荐给了古月。古月念及旧情,也就同意了下来。可文欣毕竟没什么经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起色。可毕竟古月是一个有着大毅力的人,硬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凭借着一部《神话》重回巅峰。记得当时《神话》播出的时候,坊间传言“古月不红,天理难容”之词,其影响力可见一斑。故而文欣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业内经纪人中数一数二的了。可古月毕竟对过去放不下,一看到文欣,就会想起已经逝去的郑婉。于是为了避免悲伤,古月跟文欣约定,对外,文欣可以全权代表古月,私下里,古月又雇了一位助理瑶瑶,帮他处理事务,两人之间电话交流居多,而这,也是程曦在片场几乎见不到文欣的原因了。

两人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咖啡之后,便是随便聊了起来。文欣想到这几年的经历,眼神有些迷离的开始向程曦讲述她这些年的经历同时回答了她所提出来的问题。

程曦听到她的讲述,也是一阵唏嘘。说句实话,她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怎么关注过古月和文欣这帮老朋友。每天想的,不过是好好拍戏,这样既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婉姐姐。可命运又将她跟古月联系在了一起,逃也逃不开。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谁又比谁活的好了呢?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心口不一罢了。想到这儿,程曦暗暗下了一个之前一直犹豫不决的决定。

文欣看着程曦脸上变幻的神情,心中也是十分复杂。照理来说,以她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离开古月,重新找一个更有潜力的演员。这样不仅可以获得更多的报酬,还可以不受古月这种变向的冷淡。可她硬是坚持到了现在,其中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无非是她对古月也存在着一点点的心思罢了。不过再一次重遇程曦之后,一开始她是想给她一点警告的,因为她害怕程曦再一次伤害到古月。可是见到古月对程曦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程曦慢慢对古月态度的转变。她也渐渐明白,自己的那一点想法不过是妄想罢了。

不过文欣毕竟不是个狭隘的人,相反她是真把程曦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于是乎,她决定,帮这两人一把。

正在两人说着的时候,程曦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初静打来的。电话接通,初静在那边语气有些急地说道:“你不是早来了吗?怎么不在候机大厅啊?古月他们都来了,你快点过来吧!”

程曦听到她这话,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忙放下手机对文欣说:“我该走了!等我回来咱们再聊!”

可她刚一起身,就见到文欣同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可是......”程曦犹豫着一些话说不出来。

文欣笑了笑说:“没关系的,走吧。”

于是乎两人便是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候机大厅。

古月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充满焦虑。毕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可程曦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的确让人十分着急。

突然,一抹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脸上一喜,正要走上前去说点什么。可一见到旁边的那个身影,脸上的表情一僵,而后立刻恢复常态,可步伐却慢了下来。

待两人走到近前,古月先是用眼神跟程曦交流了一下,这么多天以来,两人已经算得上是有些默契了。平常的时候,程曦肯定立刻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可今天却有些反常。程曦并没有理她,而是走了过去,先向夏导跟王萍打了招呼。没办法,他只好装作平淡地问文欣:“你怎么来了?”

若放在往日,见到古月主动跟她说话,文欣定然是十分开心的。可是今天一切都已经说开了,心中再无牵绊,于是乎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开心。

同样的,她淡淡地回道:“我可不是过来找你的,我找的是程曦。”

听到她的回答,古月愈加地费解了,好在正在两人说这个的时候,程曦好巧不巧地回来了。听到文欣的回答,她也不禁有些疑惑,原来文欣真的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到底什么事啊?”她问道。

文欣不答话,将自己包里的一样东西拿了出来交给了程曦。

程曦一见到文欣的时候就有些奇怪,因为她见到文欣背着一个特别大的包,包还鼓鼓的,似乎是装满了东西。可之后两人一直沉浸在交流感情的关键时期,早把这件事忘了。现在看来,里边装的果然是这个东西。

程曦打开外边的包装,原来是一件外套。质地非常好,做工很精细,颜色和款式也很适合她,程曦非常喜欢。

喜欢之余,程曦也不忘去感谢文欣。“欣欣,谢谢你!”程曦真诚地说。

没想到文欣却摇了摇头说:“你可别谢我,我也只是代人帮忙而已。”

“怎么?这个难倒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啊?程曦愈加疑惑了。

文欣笑了笑,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古月,笑着说:“那你就要问他了!”

古月听了,也是大惑不解。这个时候,古月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听,电话那边传来:“古月啊,程曦喜欢我送她的礼物吗?”

古月听清说话之人的声音之后,大吃一惊,脱口喊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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