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小心!”九姑见剑客动手焦急大喊。
刀客大腿吃痛,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依据那一刀的方位回身就是三刀砍下,戴北辰狼狈的滚动,堪堪躲开,现在见剑客持剑攻来再无躲避之法,不由心中大骇。
叮咛一声,在长剑即将刺中戴北辰胸口的时候突然飞来一剑将黑衣剑客一剑挑开,继而长剑回转将刀客逼退。戴北辰只见长袖飘飘,白衣如雪,剑光如舞,女子身形飒爽英姿。稀里糊涂被救之后竟然忘了站起来,依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九姑此时已经飞快的跑了过来将戴北辰扶了起来。
“又是何人?”刀客身中两招,即将要将那可恶小子崭作两段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心下暴怒喝问道。
“不平之人”白衣女子稍微前行护在戴北辰和九姑身前。
戴北辰现在终于看清女子容颜,精致的脸庞,嘴巴和鼻子小巧可人,肌肤凝雪,尤其是双眼睛沉静如水,说话时眼神流转睫毛一闪一闪霎是可爱,但却神情淡漠,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管你是何方小丫头,坏爷爷大事照样一刀劈了你!”刀客本就脾气爆裂,加上今天居然被这个没用的小子给暗算得逞心中十分不爽。此时再生枝节,虽然眼中刺痛难以视物,却是暴喝一声循着声音就要冲过去。
“回来!”高个黑衣人一把将刀客拉回来,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就消失远遁。
女子见二人遁走,一时依然不敢大意,长剑架起,眼睛四处留意着。
“你怎么了?”白衣女子确认两人确实遁走后,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晃。戴北辰和九姑立马扶住。
“我没事。你们是什么人?刚才两个黑衣人为什么杀你们?”白衣女子轻轻的挣脱两人搀扶,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人,我们昨天晚间救了一个人,刚才两个黑衣人大概与这件事情有关。他们杀了我们全村人!”戴北辰说起来眼中是刻骨的仇恨。
“他们杀了全村的人?!”白衣女子闻言一怔,刚才的交手其实对两人的身手有了一些认识,要在平时虽然吃力但也能够对付了他们,可惜现在有伤在身只好一招惊走。却不料这两人居然做下如此血案,早知如此就算拼着伤势加重也要留下他们!
“是的,我们村子向来与世无争,却遭逢如此惨祸。都怪我多事救了不该救的人!”戴北辰此刻心中全是后悔。
女子见戴北辰模样也不知要怎么劝慰,行善而招致祸患,难道要教此人从此为恶吗?只是行走江湖这几年见的事情多了,自己也再不能如以前那般非善即恶的评判这世间人事了。
“祸福无定数,或许自有天意吧,万不能由此就断定行善有错了,还望少侠能够看开些。现在你的村子已经没有了,不知两位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很多少年郎阳刚意气,心都是热腾腾的,但往往因为一件不平事钻了牛角尖就再也出不来了,甚至说、从此堕入魔道异途的也不在少数。虽说自己也心有戚戚,白衣女子仍不忘稍加开解。
“不知道。我现在就想还村里父老一个公道。可惜我功夫太弱了,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即便不能报仇,最起码我也得找到那个老家伙问个清楚他究竟是何方人士,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我招致如此大祸,首先得弄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戴北辰自然不能因为女子三言两语就豁然开朗,从此踏上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的大侠之路。只是第一次听人称呼自己少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功夫出众的女侠,这感觉……
“村子已毁,你们没办法再呆在这里了,而且也不安全。我要去镇上,不如一起吧。算是再护你们一程,如果路上再碰到刚才那两人,我会替你们擒下他们。”女子看戴北辰阴狠神色,知自己一番言语恐怕不能见效。也许一路同行或者多少改变他的想法的。正好这也符合自己此行的目的。
戴北辰和九姑当然不会有意见,有这么个护法,至少安全是可以保证的。而且一路上风光无限似乎心情也能不错。当下三人说定,同行到落雁镇上,然后各行其是分道扬镳。
落雁镇听起来像是一个偏僻小集市,其实进得里面才发现别有天地。光是一条护城河就绵延七十里,河边城墙高三丈六,底宽五丈四,顶宽四丈五,可谓河中可行船、墙上能跑马,传说百年前王朝覆灭之际这里是最后的战场,那场天地变色的大战过后城中人口十户只剩其一,民居几乎全部成为废墟。战争之后这座河流交汇处的码头城市很快重建起来,到现在已经是外城三层内城三层的宏大格局了,居民商贾数十万计,或许是最后一战的血性被继承下来,最近几十年来诸多江湖盛会都在此地举办,江湖人士往来聚集,当地民风也逐渐彪悍,街头决斗之事动辄发生,要是出现一些黑衣蒙面或者袒胸露乳的提刀大汉当街砍杀也不会令人惊奇多少。
岐黄客栈,江湖四大世家之一的岐黄草堂开办的落雁镇第一大客栈,客栈分为岐字号别墅、黄字号豪华客房、草字号普通客房以及堂字号优惠客房。通常武林顶级世家和豪门大派都会选择后山的别墅客房,单间独栋,茂林修竹,符合自家身份气度;一些知名门派的弟子单独外出的时候回选择黄字号,住着舒心,也不落了师门的威名。江湖人士出门在外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虽然这家客栈比之镇里第二大的客栈消费要多出一倍不止,仍然是生意鼎盛、夜无空房。
当戴北辰三人踏着月色进入此间三间草字号客房时,一群商贾打扮的汉子已经于半个时辰之前住进了后山的岐字十二号别墅。
“为什么留下尾巴!”只听房间里传出一声喝问,接着就是桌子被一掌拍碎的声音。
“护法息怒!本来我已经拿下那个小子了,合两人之力对付后来跳出来的女娃子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那个村姑完全不需要考虑!可是姓吴的怕死怯战,非要拉着属下逃走,以我看说不定他跟那个漂亮女娃有什么勾结,还请护法处置!”使刀的汉子一拱手,滔滔不绝的编排起来,然后殷切的看着上首微胖的中年人。
“哼!周道远,就你这点道行,敢在我面前打小算盘?”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一掌将刀客击的口吐鲜血撞到墙壁上。
“洪筹啊,你说”护法看向冷眼剑客,和颜悦色。
“启禀护法,那女子剑术十分了得。白衣,青丝!”吴洪筹看都没看一眼栽在地上的周矮子,淡淡的回道。
“申屠?”护法惊问。
“多半是的!”吴洪筹虽然言辞不肯定,但眼神俨然十分坚信。
“申屠……”护法见吴洪筹如此,不由陷入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