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伎俩也敢在大雄宝殿上撒野?”年轻和尚只是扬手一挥,四枚毒针就被定在当空,不得再进分毫也无法掉落到地上。一剑飞来的水沉鱼也跟毒针一样被定住,就像是时间定格了一般。
戴北辰目瞪口呆。早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屠了村里三百余口的黑衣人、禁武城护法赵天赐、岐黄草堂少掌柜祝堂生,一个比一个手段高超,但是都是一招一式的施展出来,再怎么厉害都是有迹可循,耍些阴谋诡计也还有得一拼挣点逃命的时间。可是这和尚一出手简直教人逃命的勇气都没有了。
被定在空中不得动弹的水沉鱼也是心中惊涛骇浪。要说那种一剑一掌打出,剑气掌风狂泻而出打烂远处的树木房舍的手段倒见识过不少,全力施为的话自己也能办到,这种内力外放击伤目标的功夫不论流派宗门,只要是内功练到家了都可以做到。但像这和尚这样不仅内力外放,而且收放自如、源源不断支持禁锢的手段可是生平头一遭遇到了。
“阿弥陀佛!”和尚再一挥手,戴北辰、水沉鱼和九姑三人就被柔和内劲送到了院落门外。打斗中和尚始终背对着几人,看他们一眼都欠奉。
“女施主,为了江湖正道,贫僧得罪了!”三人回头,只见年轻和尚一个招手,申屠青丝就被吸到和尚对面盘腿坐下了。和尚运起一掌,对着申屠青丝天灵盖就要拍下。女侠一身江湖有名的功夫眼看就要化为乌有。
三人大急,戴北辰和水沉鱼纷纷跃起就要飞回院子。突然间,一阵青烟缭绕,整个院子凭空消失不见,两人落地之处,周身都是高耸灌木,哪里还有什么和尚、大钟和院落?
“老秃驴看掌!”正在两人茫然骇然之际,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之声传来。继而火花四溅光华大盛,周遭大树纷纷爆裂。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院落重新浮现在几人眼前。一位青衣老者负手站在佛祖宝相之下,一个面容老迈更比先前领路和尚的家伙颓然跌坐在佛像之下,三胞胎和尚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戴北辰和水沉鱼见此情景不由倒抽一口!先前那和尚一直背对着大家,看他露在半边袈裟以外的肩膀和手臂的肌肤分明是个年轻人,此时终于瞧得庐山真面目,但见那古怪和尚脖子及以下都是年轻人肤色筋骨,而一张脸庞却仿佛是几百岁的老怪物一般,脸瘦的皮包骨,层层褶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敦煌不得寺枯寂老秃驴!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你却一点长进都没有!”老者淡淡不屑道。
敦煌不得寺!枯寂禅师!
终于知晓这肯定老的不能再老的和尚的真实身份的水沉鱼心中不可谓不震惊。二十年前,武林四大神秘门派之一的敦煌不得寺枯寂禅师突然之间杀伤寺里共同震守在宝瓶禅室的其他三位枯字辈长老,叛出寺庙,立时被江湖同道四处围追堵截,却从此杳无音信。没想到居然在这恶名昭著的雁荡山藏匿了二十年,看他刚才隐去整座院子的手法,想必就是这样躲过了诛魔联盟二十年前的那次搜山吧!
“是你!”老者转身过来,水沉鱼尚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时候,看清了老者面容的九姑和戴北辰霎时两眼通红,恨的直要喷出火来!
“是你!”几乎同时,老者说出了跟戴北辰和九姑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戴北辰和九姑含着恨,而老者却是惊讶和欣喜。
“哈哈,老夫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想要回……你干什么?”老人话没说完,只见戴北辰不要命一般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不由一掌推出,用柔劲将他打了回去,不解问道。
“都是你!我好心救你一命,却不想被你引来的黑衣人屠杀了我村三百余口!你到底是谁?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我就算是死也要叫他们血债血偿!”戴北辰愤怒吼道。
“他们杀了你全村的人?”老者闻言眉头紧皱。
“快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然就叫你偿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戴北辰眼看就要再度冲过去。
“哈哈哈哈!想不到所谓江湖正道,居然比老夫还要名副其实啊!四大门派,四大世家,原来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便是老夫双手最血腥的时候也只是针对江湖人士,可不敢如此滥杀无辜!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老者仰天大笑,戴北辰听的莫名其妙,水沉鱼却是心有同感不由自出的微微点头。
“什么门派?什么世家?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问你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戴北辰见者老者前言不搭后语更加的愤怒。
水沉鱼从老者一出现就有些疑惑,再听老者言语心中更加肯定无疑。只是戴北辰这半吊子似乎跟老者关系颇深,不知何解。但不论如何,既然申屠妹子已经无碍,再留在这里只怕是不大妥当,不论是这新来的老者,还是那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古怪和尚都不是自己能惹的,尤其是戴北辰不知天高地厚的找死做派,说不定就要牵累自己,当下在心里有了计较。
九姑对这老者虽然也是恨的要命,但从他说的话里大概可以知道小何村血案与他没有关系,而且那凶手似乎来头不小,虽然北辰平素心思灵活行事小心,但今日见了老者心中被仇恨蒙蔽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者的好言提醒。
“小子!现在没我们事了!赶快跟我走!”水沉鱼似乎没有注意现在对这个自己非常看不起的半吊子是不是太过担心了一些。
“什么没事?申屠姑娘呢?还有,我要报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戴北辰依然要死不活的说道。
水沉鱼不由大为光火,直接飞身而起,拎了戴北辰和九姑就到了院子外面,急急向山下掠去!
老者但听远处隐约传来戴北辰的叫喊声,也不在意。只是转而看向萎靡在佛像脚下的和尚“秃驴,别装了,我们该好生计较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