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蛮荒遗族第十章故园离别情
融合了朱厌王的一滴精血,祝天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落,才悠悠转醒。
祝天睁开眼,举起手臂握了握拳头,感觉自身力量大增,体力充沛带来的不但是身体舒畅,还有美丽的心情。祝天起身走到门外,不仅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睡那么久。抬头望去,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染上了火的颜色,摆出各种造型在天上飘荡。一只孤雁往山的那边飞去,向着落下的太阳,向着林子外的方向。
出了屋子,祝天的影子在背后的地上拖的很长。祝天向前望去,还有一个更长的影子在向他走来,看这体型,祝天以为是蛮小虎,待那道身影走近时,祝天瞪大了眼睛,来人是朱厌王。
祝天扭身便往族长的屋子跑去,那道身影显然更加的迅速。瞬间变拦在了祝天身前,祝天抬起头,看着朱厌王一头白毛,不,是一头头白发在空中飘舞,猴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诡异无比,朱厌王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盯着祝天。
祝天此时心里发毛,俗话说得好“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自知得罪了朱厌王,看见朱厌王的笑脸,祝天心里就像有了鬼,冷的不知所措。但也没办法,男子汉大丈夫,勇于承认错误嘛。祝天安慰自己到。
“朱厌王,那啥,我昨天是鬼迷心窍了,绝不是有意冒犯。就在我跟赤炎之心融合时,赤炎之心里有一个魂魄一直在反抗,我一直在挣扎,中间出了点差错,我在那么一瞬间没有斗赢他,被他占据了魂魄,才做出蠢事儿的。好在您的一滴精血救了我的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了吧。”祝天赶忙解释道。
朱厌王听了,还是笑眯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见朱厌王不为所动,祝天心里更加没底了:“朱厌王,我说的是真的,你就别计较了。”
朱厌王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村子东边走去,那儿是族长划出来,给猴群居住的地方。
见朱厌王离自己远去,祝天长吁了口气,感慨着终于过去了,便向着族长屋子走去。
祝天走进族长的屋子,刚想解释自己起来晚的原因,族长却是摆了摆手。祝天只得站立一边。不多时,蛮栋、蛮勇跟其他几个族人也来到这里。祝天感觉族长跟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商量,转身就要离去。
“祝天,你留下吧。今天主要就是说你的。”族长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祝天停下脚步,转身一礼道:“是。”
但他此时心里很是好奇,以前的族会可从来都没有他的份儿的,今天竟然主要是说他的。“难道是,计划要开始了?”祝天心里打鼓,计划一旦开始,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了。
族长看向祝天,慢慢的说道:“小天,将你的族猎牌拿出来。”
祝天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族长会关心这事儿,但还是听话的把族猎牌从腰间取下,递给了族长。
族长接过族猎牌,给蛮栋,蛮勇等人示意了一番。只见族长把族猎牌往天上一抛,几人一起用玄气举起木牌,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火红色玄气往族猎牌中涌去,直到木牌上的火焰看起来像是在不停跃动,又好似在一直静止,若隐若现间,木牌颜色变得更加深了。
自从雕像开始散发火玄气后,族中几人的修为慢慢恢复了许多。几人停下,族长把木牌递给祝天说道:“小天,这是将来打开族中结界的玄气引,用这个木牌可以防止你在外界被反震伤。记住,不管发生什么,要多问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就去做什么。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祝天似懂非懂地接过木牌,点了点头答道:“祝天知道了。”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没等他揣摩出族长的意思,族长的下一句话给了他双重“震撼”。
“明天族中结界正式开启,祝天,你跟着朱厌王,出村去吧。”族长沉重的叹了口气。
“什么?明天。”祝天措手不及,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待他想了想后,又好似发现,他要跟朱厌王一起出蛮荒森林。当下开口问道:“族长,你不送我出森林吗?”
“封村之事,我需主持。你放心,朱厌王,信得过。”
“哦。”祝天闷闷不乐,是,朱厌王是信得过,可没准他会报复。祝天耷拉着脸从族长屋里出来,郁闷至极。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去找小伙伴们聚一聚了。
最后一夜,祝天是跟蛮小虎,蛮飞他们一起过得,他们一起烤着肉,喝着猴儿酒。
“祝天,听说你出去是为了回来救我们。”蛮飞很是兴奋的问道。
“族长是这么说的。”祝天边喝酒便说道。
“嘿,族长说的,那就没错了。怪不得你不会背《蛮火经》,明天,我们都要在蛮神雕像前背《蛮火经》,躲这次大劫呢。亏我以前还笑你不会背。”蛮小虎看起来又大了一圈,吃了口肉继续说道:“我说祝天啊,你这回出去一定要回来救我们啊。自己回来还不行,必须得带着外面好玩的东西,好玩的故事回来,要不然,我可要揍你。”
“那当然,我肯定会回来的。”祝天心里很难受,但还是大声说道:“我还要带你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那好,那好。咱们说定了。”
几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几人缓缓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全村的族人都聚集在雕像前,祝天跟族人一一道别,尚未道别完毕。族人在族长的带领下开始念《蛮火经》,突然,一道道红色的光芒从雕像身上散发出来,每一圈都将祝天往外推了一步。祝天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在抱族长一下,可他却在渐渐远离,地下拖出了一条很长的痕迹,他再也触碰不到族长的大手,再也感受不到蛮栋的温和。他不停的往走着,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就在祝天不断尝试着接近族长时,他听到一种声音:“记住,遵循自己的心。”祝天脑海突然出现这一句话,“是族长的声音”,祝天很是激动,但他的身躯却一直在被往后推,一直被推到村口。
在村口,祝天抱着大黄走到老柳树下,亲了大黄的额头一下,不舍的起身离去。说来也怪,大黄身边的推力减少了很多。就在祝天起身时,大黄伸出舌头,在祝天的眼睛上舔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假寐。
祝天双眼湿润,不忍就此离去,在村口伫立着,看着族人虔诚地念着《蛮火经》,蛮神雕像不断的散发着光芒,红色的火玄力肉眼可见,在村子周边慢慢聚集,形成淡淡的光幕。
祝天看着昔日玩伴念着经决,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看着教他打猎的蛮石,看着给他做饭的蛮小虎母亲,看着蛮栋大叔白发苍苍,看着族长皱纹渐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泪水,难以抑制的流下来。
他迈开步伐向着村子冲去,好像要再来一场相聚,抵消这场匆匆别离;好像要在有一次机会,跟族人好好道别。等他冲到结界边界时,结界已经成型,他撞了上去,又被震了回来;他又撞了上去,又被震了回来。朱厌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
祝天看着这结界,沉默良久,他双手触摸着这火红色的罩子,心中难过不已,同时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回来,你们等着我。”
祝天转身看向朱厌王,也不说话,直接向森林走去。朱厌王眼神中有些许温和的看着祝天,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冬日严寒,刚从蛮火村出来的祝天感到一丝冷意。凛冽的北风千方百计地往森林里钻,吹得树木凋零,花草衰败。现在还是上午,天便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尚未被遮蔽天空,一群渡鸦飞过,传来阵阵沙哑的叫声。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圣土强者?”祝天率先打破令人不适的沉默。
“外界传说上个纪劫有一天才,四十岁成就圣土,纵横四方,但那毕竟是少数。现在,有天资的人,最快也要五十年,方可成就圣土。”
“五十年”祝天低下头,沉默良久。
“五十年成就圣土虽说是非常快的,但或许会有奇迹出现。第七纪劫时,有一个读书的酸秀才,考了二十年都没有在王朝谋得一官半职。回乡时,发现家中妻儿父母皆被流寇所杀,愤恨不已。于家中老小坟前,自毁双目,静坐数月未动。形如槁木,心若死灰。却在雷雨交加的夜里,自创玄术,一步仙宫。”朱厌王细数着不知哪里看来的故事,一一讲给祝天听。
“其实你不必如此担心,你我族人都在结界内,十分安全。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打开封印。”朱厌王见祝天一副低沉的表情,继续开解到。
“你能跟我说说结界里的情况吗?”祝天抬起头,看着朱厌王问道。
朱厌王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只能告诉祝天,结界之中很安全。可这也是他的一次赌注,一次与命运的对赌,关于这结界,他不能说的太详细。因为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这条路,不但通向封魔,甚至通向封天。祝天,只是蛮天海在这条路上的一个希望,一个难以割舍,难以忘却的最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