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小的城池,就把我百万魔兵阻于此地。仅三十二人,就杀的你一万魔兵闻风丧胆。你这个魔将是怎么当的?”
幽冥四城之一的不夜城大殿中,一位黑羽鹤麾的中年人大怒,坐在墨玉麒麟的宝座之上,对着下面弯腰站着的男子厉声训到。
“回魔君话,不是我领兵不行,是那定魔城太过诡异。三十二阵环环相扣,我们跟本没有办法接近,还请魔君请阴师前来破阵。”
“阴师?一座城池,还去请他老人家出手,你叫我的脸往哪儿搁?”
话音刚落,一股阴凉的气息骤然侵着大殿,外面的月色蒙上一层黑色的雾气。
中年男子赶紧下了宝座,躬身说道:“恭迎魔尊。”
人未至,势先来,一个青年男子缓缓走进大殿。
“司夜,你太迂腐了。为了我族大计,莫说你的脸面,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来人看着司夜魔君,平静地说道。
看着魔尊双手负后走向自己,司夜一阵胆寒,自己作威作福的话,竟然被伽罗魔尊听见了。
“魔尊说的是,在下这就前去请阴师。”
“别去了,阴师有重要的事,与血帝一起闭关了。直接出动毕方吧。”
“魔尊,这。。”听见伽罗魔尊说直接出动毕方,司夜惊讶的合不拢嘴。
“放心吧,没了心的毕方,不过是头畜生,我能控制。”伽罗说的云淡风轻。
“是。”司夜无话可说,双手一扬,一道黑色的烟雾化作鸟,直入后殿。不多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后殿轰然倒塌。
月光之下,一道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大殿,撞向大殿屋顶,眼看就要撞上,伽罗飞身而起,单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划过夜空,飞向撞来的毕方兽。这只毕方兽硕大无比,像是大鹏却只有一只脚,浑身赤青,双眼赤红。见攻来的光芒,毫不示弱,张口一道火焰吐向伽罗,与那黑色光芒相撞,在空中炸开来,燃起一朵绚烂的火云。
毕方兽并没有受伤,依旧继续撞向大殿,好像那儿有着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畜生。”伽罗大吼一声,欺身向前,一毕方兽硬碰硬的来了一记。
司夜魔君震惊无比,毕方兽乃上古妖兽,浑身血肉凝为一体,异常结实。伽罗魔尊竟然能与它硬憾而不落下风,不愧是与血帝齐名的魔族领袖。
伽罗与毕方在空中大战,下面的不夜城结界早已启动,防止受到波及。这种战斗,司夜魔君是不敢上前帮助的,当初驯服一个毕方鸟符就废了他一番力气,别说这真正的毕方兽了,说不定毕方一口火就送他归天了。
“伽罗浮生一梦体。”伽罗魔尊大喝一声,只见他身上浮现出一尊法相,跟他自己一模一样,但比他要大上百倍,俨然是一个巨人。
巨人对着毕方一拳轰去,毕方被打中下颚,鸟头被打的带着长长的脖子往后飞去。飞退了一段距离,毕方兽显然被激怒了,关了不知多少年,刚出来凶性正盛,尚未发泄,又见到找麻烦的,更加恼火。一张口,又是一团火焰,不过这次不再是红色的火,而是绿色的火焰,看起来像极了冥火。
“伽罗浮生二梦术”伽罗魔尊的身躯缩小了很多,可见要用巨人之躯使用玄术,还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要适当的减少维持巨人所需的能量。依然是一道黑光,但这次黑光浓郁很多,一路过去,仿佛要把空气撕裂。
毕方兽被封多年,但终究是上古妖兽,本体的实力还是在的。绿色的火焰与黑光相遇,天空瞬间爆炸,荡尽了周围的云,月色更加寒如冰霜了。
“嘿嘿,一个畜生还那么厉害。”
毕方兽对伽罗魔尊的这个称呼极为不满,仰天长啸,震得司夜魔君一股血气上涌,伽罗魔尊浑不在意。
看着更加暴躁的毕方兽,司夜为魔尊伽罗捏了把汗,想当初毕方兽是魔族五位大能联手才抓住封印起来,还被毕方兽伤了两位,是不可逆转的伤势。虽然当初那几位没有伽罗魔尊这样的修为,但也相差不多,如今可是一对一的战斗。
“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了。”
伽罗快速接近毕方兽,缩小了许多的法相此时又增大会原来的样子,毕方这回已经有了准备,单足迎向伽罗法相的拳头,一击过后,伽罗并没有收手蓄势,而是接着向前。
“天魔真解,伤。”
一声过后,毕方兽单足被打的退回原地。
“斥。”
被近身的毕方又被打飞到远处。
“结。”
毕方挣扎着向伽罗冲来,却发现寸步难行,只好一口火喷来,并没有伤到伽罗。
“封。”
这一次,毕方兽是彻底没有了挣扎的空间,全身血肉都被锁死,甚至连飞行都做不到了。只能直直的掉了下来,把不夜城大殿前的广场砸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早已来临的守城魔兵看见伽罗魔尊如此威猛,个个激动的大声喊道:“风,风。”
伽罗魔尊也落了下来,继续结印封住毕方,这一次,并不是正真的封印,只是简单的禁锢住了关键力量,以便于驯服毕方。
“魔尊威武。”司夜魔君并不是拍马屁,他从未见过伽罗魔尊出手,在外界看来,伽罗魔尊很是神秘,虽然比不上那位战魔血帝神秘。
“你们让我进去,我找我爹。再拦我杀了你。”
司夜魔君正想接着问毕方兽怎么驯服,却听见一少女阵争吵的声音。这不夜城一般没有人敢来捣乱,更别提现在伽罗魔尊还在这儿了。
“什么人在外面闹事儿?”伽罗和司夜还没有开口,那位魔将却先开口道。
不多时,守门士兵压来一位黑衣少女,一身黑色长裙直到脚踝,裙上流苏摇摆,腰间系着一根红色鞭子。长发过肩,发饰晶莹,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少女只有十二三岁,此时看起来气鼓鼓的,虽被压着,但是却盛气凌人,仔细看来还有一丝狡黠的笑留在嘴角。
“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让我爹杀了你们。”那少女不断挣扎,无奈无法挣脱守卫的双手。
“快放开她。”司夜魔君一看是她,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想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也跑来了。
“幽幽,不得胡闹。”伽罗严肃的说道。
“爹,他们欺负我,不让我来看你,把我胳膊都扭疼了。”少女眼中噙满泪花,指着那两名城守,委屈的说道。
那两名城守可是吓傻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少女竟然是伽罗魔尊的女儿,要是知道,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碰啊。
更苦的是司夜魔君,这小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旋风刮过,不是好风,是一阵吞噬之风。别看她年纪小,这受委屈的表情完全是装的,每次都是这样来敲诈各个城主,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屡试不爽。他这最远的城池,今儿也要遭殃了。
“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再闹了。”伽罗知道自己女儿的小把戏,揽过刑幽幽,打发走了那两个守卫。
“不行,司夜叔叔的兵打了我,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少女摇着伽罗的袖子,恶狠狠的瞪着司夜魔君,司夜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公主,等我与魔尊商量完事后,就带你去我不夜城宝库。”
“好啊,好啊,我知道司夜叔叔最疼我了。”少女破涕为笑,蹦跳着跑到司夜魔君身边,摇了摇他的手,眨了眨眼,低声说道:“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就一碰一跳的跑向来的方向,裙摆扬起,煞是可爱。
那儿早有一人在等着她。
“冥姨,你听见了,司夜叔叔说了,让我到他宝库去转一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他要是不让我拿,你就打他。”
那女子听了后,笑着点了点头。司夜看见那女子的笑容,表情变得更加苦涩了,心想:冥媚啊冥媚,你跟在身后却不出手阻拦,你这是摆明了坑我啊。
没来得及多想,伽罗魔尊已经起身回到大殿,司夜魔君只能跟上,去商讨这毕方的使用战术以及魔族大计了。
就在他们进去没多久,又有五道黑气降临,步入大殿。
没人知道他们在商讨的结果,只知道那一天,彗星贯日,荧惑守心。
数日之后。天澜大陆极东域一片原始森林里,禽鸟相鸣,走兽奔跑。这些平日里凶狠至极的妖兽此时却是惊慌至极的一路向西狂奔。就连制霸天空的破空鹰也慌不择路的撞断了许多千年古树,甚至把自己一身堪比灵器的羽毛都撞得破烂不堪,这是蛮荒森林从未有过的情况。
只见在它们身后的东方,黑云压林林欲摧,无边的墨云不停地翻滚着向前,甚至隐约能听得见墨云里有些许咆哮的声音,狂风大作,却遮掩不住墨云的吼声,也遮掩不住群兽心中的恐慌。刹那,墨云中迸发出紫色的电弧,不是闪电却比闪电更加明艳,在这一瞬间,三千世界鸦杀尽,整个林子都失去了声音。墨云停止了翻滚,而群妖也停止了奔跑。天空,好像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然而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凡世有语“于无声处听惊雷”。下一刻,一声“轰轰,嗙”从云中炸开来,只见紫色的电弧却像瀑布,于天上倾泄而下。
此时,天澜中央地区,沧澜宗执法峰,有一青衣中年人正在读先贤所作经书,心平身正,气息混元,正读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突然听到一声惊雷,不禁皱了皱眉头,却不怎么在意,继续低头读经。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扔掉手中书,起身直往沧澜第九峰飞去。纵使青衣人修为深厚,却也用了近半百息才飞到目的地——一座古老的洞府。
中年人对着洞府石门弯身行礼道:“沧澜宗执法堂长老柳乘风拜见前辈。”稍许过后,不见洞内有回复,柳乘风只好弯腰抱拳静立着,不敢有所动作,也不敢过多言语,但额头却出了近百年都不曾流过的冷汗。
“扰我清修,所为何事”,洞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好像是刚睡醒,也好像是一直醒着。
“前辈,裂隙有变,恐是纪劫来临”,柳乘风直起身子说。
“纪劫来临?”这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有所回想:“是啊,也该来了。小娃娃,这是第几纪劫啊?”
柳乘风心里不禁苦笑,活了两百年,还未曾有人这样叫过他,虽心有异样,但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前辈,这是第九纪劫”
“第九纪劫?嗯,是该我出力了。小娃娃,别紧张,这天澜不该灭。东西我早给你备着呢,去吧”
未见洞门开,只见一道青光闪烁而出,柳乘风伸手接住,看了一眼,随即放入空间戒中。向着石门俯身一礼,转身向着宗主峰飞去。
柳乘风走后,一道白光从洞府中一跃而出,气贯长虹,直奔极东域而去。
柳乘风来到宗主峰,发现宗主贺苍穹早在等他,便知道宗主的意思。于是从纳戒中拿出所得宝物,递给宗主说道:“野老已知晓”,之后便不再说话。
贺苍穹一身灰衣,接过宝物,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的说:“这定天梭是极品灵器,野老用自身修为温养多年,可以用来稳定封魔裂隙,援助定魔城,看来我需走一趟了。”
说完贺苍穹便从纳戒中取出神行舟,往云中一抛,随即飞身而上,乘舟而去。神行舟是一件极品灵器,可载万人,日行十万余里,只是所耗颇多,不但要乘舟人的修为要高,还要耗费许多玄晶。
约过了一天,贺苍穹来到了蛮荒森林的边缘,蛮荒森林无际无边,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不愿随意进入深处。贺苍穹在森林边缘寻找一番,不多时便找到一颗参天古树,这是森林边缘最大最高的古榕树,即使跟蛮荒森林深处的古树比,也是不遑多让。只见他拿出六颗流光溢彩的晶石,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玄晶。他将玄晶按照六芒星的形状嵌在古树上,自己的玄力离体,一道光门凭空而生,贺苍穹一挥衣袖,踏步而入。
待到贺苍穹走出光门时,他已经到了蛮荒森林的极东处,这里也是天澜大陆的极东方,最接近封魔裂隙的地方。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树木成了焦黑色,林中都是树叶焚烧留下的痕迹,更诡异的是这里满是飞禽走兽的白骨,白骨如玉,看起来并未被灼烧过,且都是保持在它们生前的姿势,可以看出是在一瞬间被杀死,并剥夺了所有血肉,只留下森森白骨。
“血肉祭天方!情况有点危急”贺苍穹还是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他起身往前飞去,越接近封魔裂隙,能感受到的魔气就越来越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不多时,贺苍穹便到了封魔裂隙所在的封魔涧,只见涧中魔气上涌,涧水变为黑紫色。不时有一些黑色的水草漂浮而过,贺苍穹盯着水面,若有所思。
忽然,贺苍穹发现黑色水草中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物体,贺苍穹用玄力化作大手,捞起这些白色物体,仔细一看,神色大变。他立即盘腿结印,待平稳了气息,祭出定界梭,往涧水源头处狠狠轰去,定界梭沉入涧中,只见涧水断流,定界梭产生的漩涡倒卷着水往下沉,直到此处涧水消失殆尽,贺苍穹神色阴郁,看了一眼那干涸的封魔涧,转身而去。
待贺苍穹回到沧澜宗,召集执法,丹药,武阁三堂长老到宗主峰,共议大事。至于细节谁也不知,只知道他们出来后,沧澜宗祠,丧魂钟响,三十二声,不绝于耳。钟响完时,整个沧澜宗一片寂静,一片肃然。二代弟子全部弯腰向着东方,三代弟子全部弯腰向着东方,杂役弟子也全部弯腰行礼,向着东方。
魂钟一响,便代表宗门有一长老级人物去世。听见沧澜宗魂钟一响,有的宗门还很高兴,他宗实力衰减,当然值得庆贺。可在听了三十二声后,无人再有此心思,有的只是一片敬慕,和敬慕中的一片悲哀。与此同时,靠近天澜中央处,极南域天羽玄机阁,极北域北邙苍生崖,极西域武极盟,三处绝世宗门魂钟齐响,震彻天澜。这一刻,整个天澜都听到了。
一日之后,四宗同令:魔物将临,诸道共听。整军备战,卫我天澜。讣告,定魔城破,天澜三十二杰命陨。天下共建英杰碑,立碑英杰陵。三十二杰入各宗宗祠,受天下祭拜。碑身刻三十二杰:燕子平、江和平、常自珍、鲁天鸣、荆克敌、谢云、谢雨、谢风、高宏元、罗昌盛、苗刀、赵长胜、辛磊、吴立辉、楚江天、冯天意、占正奇、宋高峰、曾宏达、柳天明、刑无霜、霍思涵、曲秋燕、方高静、陆飞雪、卢笑笑、苏兰、黎冬、孔芳涵、花不争、苏怡然、乌彤。名刻碑身,铭记我心。三十二杰家辈诸人,受我四宗庇佑,如有害者,天下共诛。
令一出,举世皆闻,举世皆惊,仿佛整个大陆都回忆起那一年。
二十年前,封魔裂隙动荡,几宗宿老联合散修高手,共同炼制一极品灵器,应该说接近仙器,名为定魔城,城中有阵道高手刻入的三十二座连环阵法,需三十二人操控,将此城投入封魔涧,可稳定封魔裂隙,为人类争取更多准备时间。一时间,各宗喜于有方法争取时间,又愁于这三十二人人选,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每宗八人。虽有大致决定,但对于宗门来说,这八个名额却也是极难选出。入城之人,需修为到通冥境,而且生机需茂盛,不能老朽。哪个宗门都不舍将如此弟子派出,谁都知道,入城必死。可令几宗没有想到的是,招募令一出,宗门俊杰,自荐者极多,以至于最终通过比试才选出三十二人,入驻城中。入城之前,四宗竭尽所能,让此三十二人入宗门宝库,选所需之物,毫不吝啬。其中,宿老还花费大修为为三十二人炼制玄命牌,命牌中有三十二杰的魂引,可加固三十二杰的魂魄。玄命牌还可发出仙宫一击,以作护身之用。
而今,天魔裂隙惊变,贺苍穹更是从封魔涧找到了三十二张玄命牌,命牌皆被碎纹覆盖,这便证明三十二人全部命陨,更加说明,定魔城,破了。这就意味着,魔族将临。
柳乘风在四宗宣布同令之后便闭关不出,此刻,他手中握着一块将碎的白玉命牌,上面刻着三个字:柳天明。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定魔城刚造成,四宗也都商议好决策,回宗后,柳乘风身为执法堂长老,率先和妻子杜情讨论此事,担心无人会答应入城,又不好强求,虽说师命难为,但终究是不舍将门下优秀弟子送入虎口。不料,此次谈话被儿子柳天明听去,一夜过后向柳乘风主动请缨,想入定魔城,柳乘风当然不答应,也不能答应,他只有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答应。柳乘风忘不了儿子那天对他说的话
“父亲,我知道定魔城需要年轻人,我修为已到返虚,想为宗门出一份力,我要进定魔城”
听到这话的柳乘风直接愣住了,随后愤怒的说:“不行,”
柳天明毅然决然的问道:“为什么不行,终究不是要有人去吗,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天明”,柳乘风心中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总归是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孩子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柳乘风说罢就直接走开。
但他没有熬过儿子的执拗,在妻子杜情的哭泣声中,亲手将儿子送上的前往定魔城的神行舟上。一别二十年,昔子人已去。
贺苍穹也忘不了,忘不了他的二弟子燕子平慷慨赴义的那个场景。二十年前的燕子平早已名声在外,不但为人高尚,修为也直追老一辈,返虚巅峰,直达神灵,是贺苍穹的得意弟子。谁知却出了封魔裂隙的事故,这一动荡,代表着大陆千年的平静将被打破,而人类准备尚未完善,御魔方案尚未成熟,需要的就是拖延,需要的仅是为数不多的时间。
贺苍穹公开招募定魔城守员时,将厉害都已说明,燕子平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毅然决然的进入了定魔城,走之前,他跟沧澜宗众弟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游天下,需先守家乡”,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踏上神行舟。
随他而去的是仰慕他多年的霍思涵,她与燕子平情投意合,虽谁都未说出,但谁都能看出。她与曲秋燕、方高静均是沧澜宗灵秀峰弟子,燕子平做决定后率先跑到灵秀峰跟霍思涵交代,本意是离别,没料到霍思涵却决定跟他一起走,忘记生死,不离不弃。
那天的燕子平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但当他落脚灵秀峰时却异常紧张,不知见到霍思涵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在霍思涵门前的树下,他演练再三:“思涵,我要去定魔城,今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你多保重”,想了想,感觉又不太合适,这样说太庄重。随即整了整衣衫,又换了一种口气演练:“思涵,我就要去定魔城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临走之前,我想跟你说,我…我喜欢你”,却又觉得这样太过突兀,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用前一个庄重点的好。谁都想不到,意气风发,豪气凌天的燕子平,此刻却扭扭捏捏,不知所措。正当他往门前走去,转身时却发现霍思涵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霍思涵一身黄色衣衫,裙摆随风轻飘,发丝飞扬。发簪碧玉,流苏轻斜,端庄典雅的她此时却忍不住想笑出声音:“燕师兄,你说的我可都听到了哦!说过的话可不能耍赖。”燕子平尴尬的笑了笑说:“这。那。那当然,那当然”
一时间两人同时沉默,晚风轻轻扶在两人身上,落日余晖渐红,燕子平走上前去轻拥着霍思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她的眼睛。霍思涵低下头,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二人就这样拥着望向远方,直到山岚渐隐,夕阳西下。第二天,比试名单上多了一人,灵秀峰,霍思涵。燕子平曾反对过,但男人,是“斗”不过女人的,尤其是一对相知相爱的男女。
贺苍穹将手中的命牌收起,将刻有三十二杰名字的三十二座牌位,连同沧澜宗七个弟子的玄命牌一起放入宗祠的灵匣中,供后辈弟子瞻仰,祭拜。随后,贺苍穹离开宗祠,找其他长老商议后续之事。然而,当他离开宗祠时,并未发现装玄命牌的盒子中一股黑紫色的气息闪烁,随即消失不见。
如今定魔城破,人人自危,据定魔城阵道大师破阵子预言:城破之后,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魔界将至。而今天澜人类,积极备战,却不知有一场更大的灾难,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