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群岛。
戴林杰坐在地上,守在她的身边,看着从天而降的粉色身影,焦急地呼唤:“少主!!”
多弗朗明哥看着血泊之中她的神色安静而又平和,似乎没有什么痛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但是这样的她让他莫名的焦躁了起来,忽然有一种她似乎在死亡面前妥协了的错觉,只是死亡就能让你妥协了吗。他蹲在她的身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脖颈,脖颈处,她的大动脉如她现在的样子一般安静,没有一丝跳动。他感受到了她冰冷的体温,似乎已经明白了下手的人是谁,不过她冰冻的身体恰好放缓了出血的速度……是偶然吗,还是故意的呢。
他伸手将她从血泊之中抱起,低声道:“回去。”
戴林杰和他坐在巴法罗的身上,快速的赶回德雷斯罗萨。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他垂眸看着她,面色铁青,他抬起手,看着手上暗淡的鲜血。他揽住她的手臂看起来有一些僵硬。
戴林杰有些担忧地说:“少主……她还有救吗。”
他的眼眸在墨镜后变得有些冰冷“有。”
王宫。
她躺在大床上,手上插着两根管子,一瓶血浆,一瓶幽绿的药。医生卢迪在一边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还真是及时,若不是速度快,在等几个小时就真的死了。”
戴林杰趴在床边说:“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啊。”
卢迪一笑:“那是因为有人给她吃了药,一种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从而延长等待救援时间的药,可以骗过敌人,不过这种药也有风险,万一人们误以为她死了而不管,再过那么一会儿,就真的救不了了。”
Baby5也站在一边看着她:“那她现在算是好了吗?”
他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伤太重,看天意了。不过就算醒来,也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少主呢?”
“不知道啊。”
“好像从医生进来之后就不见了呢。”
“少主好像生气了呢。”
“我也很生气好吗。”
“我也是阿!居然把艾米伤成这样!”
多弗朗明哥握着手中的电话虫,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
“维尔戈。最近帮我留意海军动向。”
“大战后海军需要时间修养,不过战国似乎辞去了元帅的位子,这下估计还有的闹了。”
“如果有可以把青雉拉下马的办法,第一时间告诉我。”
“大将青稚?你要对海军出手?发生了什么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哎,算了,我这边有点事,等有了消息联系你。”
电话被那边的维尔戈挂断,他将电话虫随意的丢到沙发里,拿起一边的杯子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酒,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窗外的景色灰蒙蒙的,德雷斯罗萨少有这种朦胧的天气。
在昏迷的着一段日子里,她一直在做梦,大大小小的梦一个接着一个,让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醒来了。梦与梦的交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她蜷缩在黑暗里,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一直在精神世界里呢,而且还有思考能力,证明她还活着?那她应该是被救了吧,谁救的她呢。总会是有像柯拉先生一样的好人出现的吧。她垂下头,看到了心口上的标志,忽然想起了什么,昏迷之前,她是向他求救来着吧……好像是啊,他没有来救她吗……心底忽然有一丝失落。她无聊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耳边似是有什么声响在那里,细微的嗡嗡嗡的声音,然后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却还是很难听懂,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出来耳边的声音正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她坐在黑暗里,仔细的聆听着。
“睡了这么久,还不起来吗?”
低沉的声线在耳畔想起,她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就好像他正在她身边一般,那么真实的声音。
“……嗯……都七天了,你要是不醒……我只能把你葬了。”
她愣在那里,眨了眨眼睛,一下子站起身“别啊!!我还没死呢!喂!!!joker!!!”
看这轻松的语气,看来她真的是被他救了回来了吧,本来还挺高兴的,可是他居然说要把自己葬了?!
他躺在她的身旁,撑着头看着她,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已经有了正常的温度,只是迟迟没有醒来。他打了一个哈欠,躺在了枕头上,伸手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道“晚安……”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控制不住,只能干着急。“可恶……”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如此期盼着见到他,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只要可以睁眼看到他,怎样都好。但是让她更害怕的,是令她感到陌生的这种疯狂滋长的依赖感。在那种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会是他。
潜意识里,她是这么相信着的。
他会找到她。
他会救她。
清晨,第一束阳光从窗外照进屋里,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眸轻轻转动,看向了身边的还在熟睡的人,她轻动了一下,想要往他的怀里靠。却因为轻微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嗷呜……”她痛的叫唤了一声。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些,继续睡着。
她意识到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扯到伤口,乖乖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球还能如她所愿的转动。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忽然觉得很安心,再也没有比这里安全的地方了,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明白了。
她嗅到了自己身上血腥气味和药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些感慨,活着真好。
她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微笑了一下:“谢谢你。”
青雉坐在医务室里,护士正用绷带一圈一圈的缠住他的伤口。
“大将阁下这是执行了什么任务,还是第一次看您有这么大的伤口。”
他表情僵了一下“呃……一时疏忽就……”
“还好都是皮肉上的伤。不然可就麻烦了。”
“啊……是啊。对了,关于这件事……不可以跟别人说。”
“咦?啊,好……”
他从医务室走出来,抬手抚过腰上的伤口,还真挺疼的呢,他叹息了一声,忽然觉得手心里有什么异物感,他张开手心,恰好看到那枚银色的小钥匙从手心钻了出来,他无奈的看着它,小声道:“这么从我身体里钻来钻去的,真的没关系吗……”
他从兜里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条银色的链子,从钥匙的孔中穿过,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满意的看着它:“比钻进身体里有安全感多了。”
他看着那枚钥匙,忽然发现上面还有暗色的血迹,他用手指轻轻擦掉残留的血迹,看着手指上的暗红,若有所思的叹息了一声“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一个士兵匆忙的跑来“大将阁下!战国元帅有事找您。”
“哎?哦。知道了。”他将钥匙用衬衫遮住,慢悠悠的向元帅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