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澜走出房门,马车和随从的侍卫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只有一辆马车,渃澜娥眉微蹙,尽管她和南宫凌天有过肌肤之亲,但还是不愿意和他窝在一辆马车里。她转头,看着威严冷傲的南宫凌天也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
“皇上不必亲自送行,”渃澜恭敬地行了礼,低眉顺目说道,“奴婢不敢扰了皇上休憩,有人护送便可。”
南宫凌天看都不看她一眼,兀自上了马车,对着呆立在一旁的渃澜,冷冷命令道,“上车!”
“请公主上车吧,”李如镜恭身一请,“奴才们也等候多时了。”
渃澜很不情愿地抬脚向马车走去,刚及至马车面前,早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拽进了车厢里。渃澜,只‘哎——’了一声,便狗啃泥似的趴到了南宫凌天的怀里,南宫凌天竟然被她死死地扑倒在马车里,她听到了他的头‘咚’的撞到车厢后壁的声音,心里不禁一紧。
渃澜费力地从繁琐的衣物纠缠之中,露出自己的手,试图按着被自己扑倒的南宫凌天的肩膀起身,熟料马车突然间启动,她再次摔相不雅地趴倒在了南宫凌天身上。
“真是笨得要死!”被渃澜压在身下的南宫凌天闷闷地斥责道。
“对不起,”渃澜略显诚恳地说道,“皇上,奴婢扶您起来。”
车厢内空间狭小,渃澜娇弱的身体使劲地想把南宫凌天拉起来,只可惜马车来回颠簸,渃澜重心不稳,刚起身就被阵阵颠簸功亏一篑,她充满歉意地看着被她蹂躏的皇上,准备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车厢中自己先站起来。
南宫凌天并不答话,他用手掌只一触渃澜的腰,稍稍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正身放在了车厢的一边。渃澜惊讶地看向他时,那边已经一脸冷淡地整理衣冠了。
“谢谢……”,渃澜坐直身体,成熟且冷静有礼地向南宫凌天道了声谢。
南宫凌天沉着脸没有回应。该死的,没见过上车这么笨的,拉她一把竟然被她撞倒了,现在,头还在痛。
“皇上,您的头……”,渃澜见南宫凌天不作声,弱弱地问道,“没事吧?”
南宫凌天阴着脸看了渃澜一眼,这个笨得要命的女人,不光肢体不灵活,脑子也转不过弯来。会没有事吗?刚才,那么大的声响。想着,他的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其实,”渃澜想打破尴尬不语的气氛,满脸真诚地说道,“刚才奴婢也为皇上着想,不想让皇上您……,”她接着低声软语,“再说,奴婢自己可以上马车的……”
到现在她还在为自己辩解!
“这么说,都是朕的错了?!”南宫凌天扳过渃澜的娇美的脸庞,咬牙说道,“朕,不过想节省点时间,让燕云的公主早些恭候母后,都是你这个笨女人。你最好明天把戏演好,否则,今天的账,一起算!”
“如果,我不打算演好,”渃澜嘴角上扬,双眸对视着盛气凌人的烈风皇帝,字字清晰地说道,“皇上,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明天另找人扮演燕云的公主!”
她料定南宫凌天为了讨好他的母后,不会对她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南宫凌天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母后从未见过燕云的什么公主,明天谁在浣雪庵也无关紧要,还省的朕担心有人趁此要挟。”
“你……”,渃澜愤恨地看着他,“你身为一国之君,竟敢欺瞒太后。”
“对朕说话,要懂得尊敬,”南宫凌天戏谑道,“不过,既然你替朕想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朕得好好奖赏你,”他用手抚着渃澜腮边光滑如凝脂的肌肤,看着对方像小豹子一样躲闪开,他心底冷笑,缓缓说道,“就算要杀你,朕也要好好赏你一次,销魂蚀骨的男欢女爱……”
“你,休想!”渃澜恨恨地说道。
“是吗?”南宫凌天轻轻一揽,便将颠簸之中的渃澜箍紧怀里,少女身上的幽香慢慢沁入心扉。他享受这片刻的香气氤氲,喃喃自语,“今天晚上,本来就是你要属于朕的。”
渃澜身体僵直地被他揽在怀里,这个冷傲凶残,见了她只知道要挟交欢的烈风暴君,她恨之入骨。是他,毁了她的国家,她的宫殿,她的亲人,她的尊严,还有,她刚刚在烈风拥有的一点点温暖,也肆意被摧毁了。
苟活,其实,对她自己,无任何意义。
这一点,从燕云的城门被烈风攻破的那一天,她就知晓。
只是,父皇母后尚在牢狱之中,她该如何解救?
还是,终究她费尽周折,一切,都无济于事。
“渃澜,死不足惜,”渃澜的下巴轻靠在他的肩上,她太累了,低声道,“只求,皇上您,能放了渃澜的父皇母后,放了渃澜的亲人。”
南宫凌天听出了渃澜声音里的哀婉,忽然觉得,这样的玩笑,竟然好没意思。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没有听出来,他,不过,是逗她玩儿而已吗?
她,竟是始终不了解他的。
南宫凌天木木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哀求朕,朕就应允你,只要,你一切能顺从朕的意思去做,朕,就答应放了你的父皇和母后,”他将她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移开,面无表情,“你要知道,你答应朕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做。”
渃澜心里闪过一阵惊喜,她的父皇和母后,还是可以有机会出来的。但是,现在,她万万不能再招惹这个随时可能改变主意的南宫凌天了。
她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奴婢答应皇上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奴婢只希望,皇上您不要食言!”
凌天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对渃澜的一个回应。
她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一心为了解救父母,甘愿为敌国皇帝献身的贞烈女子了。
南宫凌天在颠簸流离中,心头涌过一丝失落,她,从没有在意过他。偶尔在他面前率性为之,不过天性使然。她,永远是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即便,有一天,他,得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