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这样倔强。
这条爱你的路,哪怕一路走到黑,都要走。
即使撞上南墙,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你不知道,我的倔强向来令人无法不臣服。
Part。1
妈妈说,宁修,你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你就等着吧,以后迟早有你哭的。
话虽不重,然而轻易的就挑起了我所有的怒气。我庆幸我一直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懂得隐忍,所以最终我什么也没说,一句话都不反驳,任凭她一人絮絮叨叨到自找没趣。
然而吃完饭后上了楼,才刚刚锁紧房门,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的落,我像所有矫情的文艺小说里写的那样,捂住了脸拼命的止住呜咽,然后靠着门板一点一点滑下去,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哭得压抑沉闷而无法控制。
那封信,被烧掉了。
只是这样单纯的想着,心里的痛便如密密的针扎,直至心脏千疮百孔。那种锐利像是刀锋划过薄纸,力度极轻,然已足使它破裂开来,无法修复。
莫寻,你的信,被偷看的妈妈在盛怒之下烧掉了呢——
要说,其实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毕竟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摊开了说是铁哥们,是好兄弟,是那种放在一块儿一辈子也发酵不出“爱情”这种神圣物来的好朋友。然而没有人会相信,那样千里迢迢的一封信,为的只是一份微弱的、没有保质期的牵挂。
似乎男生女生放在一起就会产生暧昧,这是定律,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百分之八十会步入婚姻的殿堂,而我们这类处于十六、七岁的青春期的孩子,更是不能轻易的说服大人,告诉家长说我和XX异性真的只是好朋友。
所以,妈妈认定,我早恋了。
妈妈还说,“宁修,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女孩样子?小心人家耍你玩,不然,就你这样的,还会有谁要?”
不知是被那一句话触动了泪腺,总之最后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也许——
心底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也许——
是因为,现在的自己的确真切的喜欢着一个少年。到底是真正被戳中了痛处,而那封信,那封信上全是莫寻因为担心我告白被拒后难过而搜来的笑话,只有在很想念很想念那个少年的时候,我才会把信拿出来看,最后哭着笑得一塌糊涂。
可是现在,没有少年,没有莫寻,没有了信。
还有什么能支撑下去?
妈妈说,宁修,就你这样的,还会有谁要?
——明明知道是气话,却还是因此被刺伤,鲜血淋漓。
那个少年,北方的少年,也是真的,不要我呢。
Part。2
“你叫什么?我很喜欢你的网名耶。”
“梅嘉涵。”“名字很漂亮。”“嗯。”
“……喂,要不要这样惜字如金啊。”
“……”
忘记是在哪一天搭讪的了。那个时候的莫寻已经被爸爸强制送进了军校,于是一时间没有人可以说话,便随便找了一个人进行超级无聊的对话。
然而很快,当我凭着死缠烂打的精神同梅嘉涵混熟之后,我发现他这个人,是真的很吸引我。他有一张很毒的嘴巴,大多数时刻的语气都夹杂嘲讽,似乎很喜欢共产主义,但是真的很博学,很有才华,甚至有时我们会用文言文对话,“之乎者也”得不亦乐乎,同桌见了直呼奇葩遇见奇葩。
总的来形容,他是一个孤傲如莲、冷清而些微厌世的男子。炒股票,喜欢哲学,尤其是黑格尔的辩证法,但是讨厌尼采,会讲日文,法文,但是英语很烂。喜欢黑色,喜欢葡萄酒,偶尔有钱的时候喝红酒。
而我自以为在我未了解他之前做过的最错的一件事是,我调笑着对他说:“诶,不如我追你吧。”
如果,如果之前的自己能够预料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我是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的,不,更确切的说,我宁愿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到底是少年,即使再故作老成都无法掩盖他回答里的羞涩——
“你……开玩笑吧?”
就是被这样一句话激发了征服欲。
有没有人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征服。如果之前那句话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下面这句话便是无比认真的了:“梅嘉涵,本少看上你了。”
他忽而沉默。五分钟后,QQ消息跳动:“宁修,你会后悔的。”
“后悔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我知道,很少会有人相信,两个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对方是怪叔叔还是幼齿孩童的人之间可以产生爱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怎么还会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所以,即使是步入了现实的网恋,也都是不被人看好的。
谁知道这个突兀地从网络上蹦到现实中的人是不是警察正在通缉的江洋大盗,而现在的人到底可以拿出几分真心来对待陌生的网上好友,但是——我想试试。这是出于青春的一种孤勇,我的叛逆,来得不算太迟。
不过我一直都清楚的明白,他梅嘉涵,是与别的什么男生不太一样的。他才十九岁,读高二,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股市上收购股票,连爸妈都听他的指导买股,他总是过分冷静,除了那次我说“我追你吧”之后有略略的小男生意味。
于是按兵不动。每日找他瞎侃一通乐得找不着北就够。首先来培养最基础的伙伴感情吧。本质上,我们有很多共通的地方,很多时候两个人聊到一块去了舍不得下线,这是一种找到知己后惺惺相惜的感觉,尽管莫寻说:“得了吧,人家才看不上你。”
“哼。”我的嘴巴翘到天上去,“那个谁谁不也瞧不上你?”
这是莫寻的死穴,一击必中。他终于噤声,半晌之后又乖乖的了,“行,您修少行走江湖那是卖身不卖艺,小人服您,行了吧?”
我终于笑得欢畅,“军校没白呆啊,懂得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