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之中,诗画会之上。
有蒋方舟开道,众多才子学子纷纷拿出真才实学一展身手,寒梅的品鉴点评均极为到位精彩,引来一阵阵惊呼和惊叹,诗画会气氛变得极为热烈。
贴身丫鬟如此,那洛书瑶小姐的才学恐怕更是惊人,但大多数人根本连寒梅这一关过不了,所以更无幸能得到洛书瑶的亲口品鉴。
但是,总有人不信这个邪,徐州城内有四大才子,自负才学出众,不是普通凡夫俗子可比,然后轮番上阵,却已经接连败下三人,寒梅依然傲然而立。
寒梅的点评中肯得当,四大才子前三人不得不服,甚至有些垂头丧气,四大才子的名誉,难道今日便要栽在一个丫鬟手中?
不过,终归还是有希望的,因为湖方并未出手。
湖方者,徐州四大才子之首,其名气甚大,在徐州疆域内,才学仅次于洛书瑶而已。
“湖方兄,出手吧。”先前败下阵的三大才子异口同声道。
众人循音望去,这湖方兄正对着洛水湖发呆,目光仿佛落在洛水湖的秋日残荷之上。却说这湖方,瘦骨嶙峋,眉毛很直,面容柔和,长得一副知理善辩的学子模样,让人感觉很是有好感。
也许是旁边人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也许是他已经构思成熟。只见他猛然回头,卷起衣袖,提笔落墨,在白净的宣纸上,毛笔如蛇走游龙,片刻之后,二十八个圆润饱满的墨字便浮现于宣纸之上。
白露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
无人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
自有徐州四大才子中人俯身将墨水吹干,然后小心翼翼举起,大声念了出来,然后底气十足道:“请寒梅姑娘品鉴!”
“寒梅不敢,请小姐品鉴!”
湖方者,名气才气甚大,寒梅不敢轻易点评。另外此番诗画会乃是洛书瑶主持,若不露两手,恐怕会被人闲话。此刻正好,诗画会的诗会即将达到尾声,正好洛书瑶出马。
“好字!好诗!”
洛书瑶自然明白丫鬟寒梅之意,目光落到那首湖方的诗上,淡淡道:“敢问湖方公子题目为何?”
湖方答道:“未曾想来题目,请书瑶小姐赐之!”
打蛇随棍上,这湖方居然以这种方式开始与洛书瑶交流起来,不可谓不聪明。
但洛书瑶不喜欢这种自作聪明之人,不过此番却骑虎难下,作为这诗画会的发起人,洛书瑶必定是要一展才学的,所以还不能不答,洛书瑶不喜勉强之事,故眉间有些不喜。
“不如让我来试试!”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解救了洛书瑶。
洛书瑶微微一笑,道:“可!”
叶闲丢下鱼竿站起身,从洛书瑶身后走了出来,然后引起一阵惊叹。
“这,这少年,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众人随即联想到有少年与洛书瑶一同入府。
“果然,并非常人也!”有人叹。
“我靠,小白脸!”有人暗骂。
接着,众人多有怒意,佳人嫉妒才子妒忌。
湖方看了看叶闲,很快从叶闲样貌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居然有人打断自己的谋划,心中有些不爽,所以语气有些不善,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叶闲自然不可能在言语上吃亏。
这话很无理,湖方之名,徐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是作为洛书瑶的陪衬所在,他也是极具知名度的。
湖方傲然道:“我乃徐州学子,徐州四大才子之首,湖方是也!未请教!”
“好说好说,我乃徐州无名之地无名少年叶闲是也。”叶闲幽幽道。
“无名之辈,吾之诗,汝如何敢品鉴?”湖方资质多说无益,直奔主题。
“高家高斯公子亦邀请我品鉴某物,小小诗句,有何不敢?”
高斯曾戏言邀请叶闲品鉴其手中天外玄铁,想要打造一件武器。叶闲此番搬出来,自然是不想弱了声势。
居然与高斯公子有交情,湖方眉头微蹙。他出身商贾之家,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辈,他的才气也是他一点点自己挣回来的,与高斯洛书瑶等比起来,其实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叶闲居然受到高斯邀请品鉴某物,自然品鉴湖方的诗词很有资格。
“请!”湖方随即恢复心神,正色道。
“白露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无人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啧啧啧,好诗!!”
“请继续!”
“借物抒情,风吹不动雨打不破,不离不弃的坚贞爱情,值得人佩服!”
“谢!”湖方道。
“但是,我方才这边钓钓鱼听听诗,总感觉这诗画会有些不对劲儿!”叶闲开始补刀。
“什么不对劲儿?”
“大胆!”
“放肆!”
众人怒意迸发,若先前叶闲所指所嚣张所针对的还只是湖方一人,自然有人愿意看看热闹。那么一句“不对劲儿”,便将所有人都圈了进来,所以这是犯了众怒。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写诗?但总是情情爱爱、幽怨婉约、离愁别恨,这些也不是不可,但总觉不够大气!”叶闲道。
“大气?莫非你还会作诗不成?”有才子怒问。
“请!”湖方看起来很有风度。
“还是算了吧!”叶闲道。
“怕了?根本不会作诗,还敢在此处大放厥词!”徐州四大才子之一道。
叶闲微微一笑,道:“我怕我这诗一出,你们都不好意思再作诗了!”
“放肆!”
“无知!”
“狂妄!”
“不知死活!”
群情激愤,这不但犯了众怒,更是大言不惭看轻在场所有人。
淡泊心性如洛书瑶都不由翻了翻白眼。
“哦,那行,我试试!”
“笔墨纸砚伺候!”洛书瑶道。
“你说,我写!”湖方道。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很普通嘛!不就是思乡情绪么?”湖方一边写一边道。
“不急,这只是热热身而已,有了,听好!”叶闲正色道。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此诗一出,全场皆惊,连洛书瑶都不由掩嘴轻呼。
日照香炉生紫烟,让人联想到一座顶天立地的香炉,冉冉地升起了团团白烟,缥缈于青山蓝天之间,在红日的照射下化成一片紫色的云霞。
“遥看瀑布挂前川”,“挂”字很妙,它化动为静,维妙维肖地表现出倾泻的瀑布在“遥看”中的形象。谁能将这巨物“挂”起来呢?
“飞流直下三千尺”,一笔挥洒,字字铿锵有力。“飞”字,把瀑布喷涌而出的景象描绘得极为生动;“直下”,既写出山之高峻陡峭,又可以见出水流之急,那高空直落,势不可挡之状如在眼前。
最后一句句“疑是银河落九天”,真是想落天外,惊人魂魄。显示出在一种“万里一泻,末势犹壮”的壮阔景象。
湖方落笔成字,然后整个人都呆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与叶闲诗句所描绘得壮阔景象当中,不能自拔。
洛书瑶率先恢复心神,却是问到:“你思乡了?”
叶闲嘴角有一丝苦意,道:“我想家了!”
一问一答本来再为正常不过,但一个“思乡”一个“想家”蕴含的意思却天差地别。
“这位公子大才,此诗一出,这一生都不用再写诗了!”
寒门才子蒋方舟第二个回过神来,道。
与此同时,不少才子佳人陆续惊醒,众多年轻貌美的佳人纷纷对叶闲投来火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