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浩恩从来没有想到,白汐琰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怔在那里,过了良久,才呐呐地说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不是的浩恩……你就让我静下吧,或许哪一天,我想通了,就会自己回来了……”白汐琰望着他,眼里有种让人担心的忧郁。
可是,他还是想不通,有时候他发现,他真的不了解女人,就似面前的白汐琰,他一直以为她是在为今天的事而生气,可是她却说不生气,既然不生气,她又为什么不肯跟他回家?她所说的话,他是有听没有懂,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她想要什么要生活?
“浩恩,你先回去吧……让我静静……”白汐琰始终没有抬眼望他,说完,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在他面前轻轻阂上,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他的视线外,他忽然之间感觉到疲惫,无力地靠向墙边,用手轻揉着眉头。
身后,白汐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看到他一脸郁闷的样,也不忍心再质问他,只是轻轻道:“容警司,你还是先回去吧……”
那夜,容浩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容若雨一看到他回来没有带回白汐琰,就放了狠话,要是明天还带不回媳妇,你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所说的静,到底需要几天,她说她哪天想通了,就自己跑回来了也不一定,可是这个哪天,到底是哪天?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手机拿在手里,手指轻轻抚过那几个熟悉的键,可是却没勇气按下去,她既说了不是生今天那事的气,他便连最后找她的借口都失去了,难道真的要等到她自己想通吗?如果她一直想不通呢?
他放下手机,拿手捂在脸上,深深地叹气。
还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女人,会让他如此为难,比以往错综复杂的案子,更要难上几倍。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他怔了下,仿佛那声音来自空茫天际,可是确实是在耳边。
他盯着那桌子上不断转动的手机愣了三秒,然后心中忽地涌起狂喜,忙一把抓过,但是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时,心中的狂喜也一下子消散而去。
十分钟后,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暗夜里,不假思索地朝着老地方而去。那端,显然已经有人比他先到,而先到之人,想当然尔,是最自由的人——迟御。
“怎么就你一人?”容浩恩望了他一眼,懒懒窝入沙发内,兀自拿起桌子上的酒开始倒起来。
“怎么?就我一人不好吗?我好久没和你约会了……蓝狮,话说你小子是越来越没良心了,这么多时日,都不给我电话啊?”
“你那么忙,谁敢打扰你?”容浩恩呡了口酒,火辣的味道一下子沿着喉咙一路向下,胃部瞬间火烧火撩起来。
“是你忙着过你的小日子吧?不过……怎么看不到一张幸福的笑脸?倒像个怨妇似的?”迟御挑起他媚人的眼,斜睨着他笑问道。
“谁像个怨妇?”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一声爽朗的男声坐入他们中间,银狐司任扯起他性感的嘴角,望了眼坐在面前的两人。
“能有谁?银狐你看我像吗?”迟御撇撇嘴,向后靠入沙发,架起二郎腿。
“蓝狮,怎么了?新婚没多久,小日子应该过得滋润啊?干嘛苦着个脸?”
容浩恩瞟了眼司任,没说话,仍然兀自饮着酒。
司任和迟御对望一眼,无声的向他询问着,迟御两肩一耸,做个了他也不知道的表情。
“孟老大呢?怎么没来?”
“小家伙有点感冒,不一定出来……”司任说着,一把抓过蓝狮正要倒的酒瓶,“蓝狮,不待你一个人喝啊,这么好的酒,也让兄弟尝尝……”说着,给迟御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杯,然后才给容浩恩倒了半杯。
容浩恩轻笑了两声:“银狐,你还怕我喝醉啊?”
“喝醉倒不怕,你撒酒疯也不会撒到我头上来,我只是担心汐琰,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怎么照顾你个酒鬼?”
“我倒不希望她能照顾,她就是站在我边上看着我也好……”容浩恩低低说了声,然后露出苍白的笑脸,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司任和迟御对看了一眼,迟御忙笑说道:“蓝狮,你丫啥时变得这么女人腔?真想迎合我啊?”
“滚开……”容浩恩没好气的瞪了他眼,只知道开他玩笑。
司任则拧紧眉,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望着容浩恩,义正言辞地问道:“说说吧,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容浩恩也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眼里有抹一闪而过的光芒:“银狐,你和思绮……呃,我意思,你们结婚后,是怎么相处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对思绮的?”
“哟,敢情是讨教婚后生活来了?蓝狮,那你是不是得谢谢我?”迟御忙堆上笑脸凑近容浩恩。
“谢你干嘛?”
“要不是我约你们出来,你哪能讨教啊?”迟御望着他贼贼地笑,一副我知道你那脸皮薄的表情。
而司任则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相处?”
“什么相处?”又一声磁性的男声加入他们中间,众人抬眼,随即有人叫道。
“哟,孟老大来了,蓝狮,这事儿,问孟老大最清楚了……”迟御搁起二郎腿,悠哉游哉。
“问我什么?”孟绍南挑眉,扫了面前的人一眼。
“问你怎么和如风相处的?为什么你家如风这么晚了还能放你出来……”司任笑嘻嘻道。
“你不也一样?”孟绍南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杯酒,轻啜了一口。
“唉,我说吧,还是不要结婚的好,一个人,多自在?”
“赤鹰,听说你最近和个美女走的很近啊?”司任瞟了他眼,闲闲地问道。
“你说哪个美女,我身边美女多着呢?”迟御不以为然道。
“哪个美女?这还用我说吗?你心里明白啊?还没见过你跟哪个美女炒冷饭的……”司任一语点破。
迟御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晃动下,眼望着杯子里的液体,淡淡道:“你说苏婧啊?彼此需要罢了……”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彼此需要?这个涵义太深奥了……生理?心理?还是什么?”司任挑眉问道。
“我还能需要什么?男人需要女人什么,银狐,你不会不知道吧?”
“哼,赤鹰,扯下你那张没心没肺的面具吧,别给我装着和善的样……”司任受不了地斥道,而被点名的人,却笑得更加阑珊。
在暗夜里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四个大男人才分手回各自的家。
容浩恩多喝了两杯,头脑有些发热,走起路来也晕乎乎的,可是对于夜狼和银狐所说的话,却记得很清晰。
“蓝狮,一段好的婚姻是要靠经营的,至于要怎样经营,家家都有不同的版本……”
“女人有时候会固执了点,有时候会小气了点,可是要知道,汐琰现在是怀了你的孩子,一个女人,若是肯为了你生下孩子,那么你不用再怀疑什么,她必定是爱惨了你……”
“蓝狮,我早告诉过你,女人是用来疼的,光有爱是不够的……”赤鹰忍不住插嘴。
“而且是要用心,用心去疼爱她,让她能够感受得到……”
用心……用心……他对她,还没有用心吗?
容浩恩无力的坐入沙发,面对着满室的昏暗,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
“蓝狮,要不玩苦肉计,你老婆要是真爱你,一定会心疼的……”赤鹰的话又绕到耳边,他俊逸的脸上在黑暗中绽开无奈的笑,亏他想得出!
可是第二天,事事难料,他还真要谢谢赤鹰“亏他想出”的计策。
因为宿醉,他头痛欲裂,醒来时也已经时近中午。一看手机,上面有十几通的未接电话。全是中心局打来的。
他一通一通翻下去,想要见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翻到最后,连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没有,没有……她最终还是狠得下心……
容浩恩随意按了个键,回了陈家寒一个电话,说今天不去中心局了,让他看着办。
陈家寒在那头呆了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刚听到的话,头儿上班什么时候迟到早退过,更不用说像今天这种情况,最近这个案子正处燃眉之急,而他却这样说休息就休息?
他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呐呐应了声,任凭那端挂断了电话。
容浩恩下楼的时候,没有见到容若雨的身影,佣人告诉他,太太上公园去了。
他也没有时间去寻找容若雨,直接驱车到了紫峡别墅。
而让他想不到的是,白汐琰居然不在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