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孤单地生活了二十年,到了最后,居然还是没有见到我一面?你是何其的狠心?你将她藏得很好,我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我知道你想留我下来……可是父王,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过残忍了吗?你骗我说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你给我吃那些不让我恢复记忆的药,你想尽快将我立为****,你还想切断一切我与外界的联系,你把白汐琰指婚给二哥,你尽量不让我与她接触……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吗?只有母亲,才是我留下来的唯一希望,只有白汐琰,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勇气……可是现在……”他望了眼躺倒在地的两具烧焦的尸体,他的声音忽然又颤抖起来。
“你把我唯一的希望幻灭了,你把我活下去的勇气掐断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留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借口,留在这里……”
“不……莱恩,不……你难道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吗?”德斯蒙斯一下子紧紧攥住容浩恩,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紧紧地,紧紧地,再也不想松手。
“为了我?父王,我叫你一声父王,可是,你有哪一天,尽到做父王的责任?你就想着要给我很多的钱,你就想着要立我为皇太子,你就想着要给我这个文莱国,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容浩恩一脸悲哀,望着面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的德斯蒙斯,他真的不忍心再开口,可是,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母亲安详的笑容,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我心爱的人幸福的笑容,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平静安宁的每一天……我想要的一切,我从来都不觉得是奢侈,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最最奢侈的东西,我是……再也得不到了……”
“莱恩,我真的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夺去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我承认自己想给你的,或许你都不稀罕,可是我想要的,也很简单,我只想你们母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在我的身边,我想要我们一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德斯蒙斯望着容浩恩,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老天的报应吗?是他奢求的太多,是他太贪心了吗?可是他也只是想要平淡快乐的生活,他也只想图个天伦之乐啊。
“可是,你却用错了手段,方法,或许身为苏丹的你,在外人看来,你是没有用错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平民而言,你错了,一切都错了,本来就错了……所以,你只会将我推得更远,将你自己,拉得离我们更远……对不起,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容浩恩说完,将他紧紧攥着他衣服的手扳开,然后转身,毫不眷恋地离去。
“不……莱恩……不……”德斯蒙斯身子晃动了下,险些就摔倒在地,一边的王妃忙扶住他。
“王……”王妃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而他却一心只在往门口而去的人身上。
而就在此时,从门口忽然又进来几人,皇家警卫队的人押着一个人匆匆向苏丹而来:“苏丹,我们抓到了一个疑似纵火的人……”
“什么?快把他押上来……”德斯蒙斯怔了下,忙对着上前的人吩咐道,转而又对着向前而去的容浩恩说道,“莱恩,请不要走,即使要走,也请让我还你的母亲和你的爱人一个公道……”
而那端,容浩恩也瞬间停止了步伐,看着他们将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押了上来。他望了眼站在那端的比拉,比拉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只感觉到一股清冷,似带有一抹肃杀之气。
然而很意外的,一直呆在苏丹身边的安垂斯,脸上倏地闪过一抹慌乱,只是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没有看到。
而他却一下子奔到那名押着的人旁,一把揭掉了那人的面纱,并攥住他的领口,怒斥道:“说,是不是你放火的,是谁派你来的……不说杀了你……”
“大哥这是干什么?这么勒着他,他还能说嘛?”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比拉,此时放下了怀里的人,走到安垂斯和那黑衣人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安垂斯一下子瞪向比拉。
“你这是想勒死他吗?”比拉毫无畏惧,扬起一双冰眸冷冷地直视着他。
“安垂斯快放了他,让他说……”德斯蒙斯轻声喝斥,安垂斯望了比拉一眼,又望了那黑衣人一眼,才犹豫着放开了那人。
“你说,是谁派你来的……”德斯蒙斯的声音一下子威严起来。
黑漆漆的夜,有银色的月光洒下,身后的房子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靠近假山之处的路灯还亮着光,那惨白的灯光与月光,照射着五具横陈在那里的尸体身上,有股阴冷的感觉。所有的人都忍气吞声,静待着那人说出那个幕后者的名字。
那黑衣人似乎有丝胆怯,朝着比拉望了望,又朝着安垂斯望了眼,然后又望向德斯蒙斯,就是不出声。
“你不用害怕,你尽管 照实说来……”德斯蒙斯望了比拉和安垂斯一眼,转而又对着那个黑衣人说道,似乎感觉到这个黑衣人,有难言之瘾。
“是啊,你不用害怕,你如实说来……”比拉微微眯了下眼,冰蓝色的眸子里全是刺骨的寒光。
“是……是……”黑衣人吞吐着,脚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面对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般。
忽然,他双脚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伸手指着面前的一人,对着德斯蒙斯大声说着:“是他……是他主使的,一切都是他主使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拢,朝着黑衣人指着的方向望去。而被黑衣人指着的那人,也顿时惊惧地瞪大眼。
“他胡说……他在胡说……”他一把攥起跪倒在地上的人,对着他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你敢再胡说,我杀了你……”
“大哥这是干什么?恐吓他?想要掩埋自己的罪名吗?”比拉上前,一把分开他攥着那人的手臂,并将那人拖到另一边。
“他在胡说……我怎么可能主使他来纵火?我连这儿是哪儿都不知道……”安垂斯涨红了一张脸,转而望向德斯蒙斯,“父王,请您明查,我怎么可能会放火,我又为什么要放火……父王……”
德斯蒙斯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望了眼安垂斯,又望 了眼比拉身侧那个黑衣人,似乎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父王,请您一定要明查,我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放火烧死了人,对于我有什么好处?”安垂斯急切地表明着自己的立场,生怕德斯蒙斯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是啊父王,安垂斯没有理由做这种事的,请父王您明查……”说话是的大王妃——安垂斯的妻子。
“没有理由吗?大哥……您的目的,不是在于烧死这些人,而是在于他……”比拉眼神微眯,伸手一指,指向站在身后的容浩恩。
德斯蒙斯心头一震,沉着的脸上已然有着几分痛心与失望。
“你胡说……比拉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大哥,谁不知道你对于父王想要立三弟为****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比拉始终一副明白人的样子。
“我是耿耿于怀,可是我有必要到杀人吗?再说了,你不也一样与我耿耿于怀吗?你不一样与我想要得到这个王位吗?如果这样说的话,是不是也不能排除你放火的悬疑呢?”安垂斯显然已经有种鱼死网破的意味,既然比拉要拉他下水,那么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大哥,话不能这样说,现在……不是我在指控你……”比拉一点也没有焦急之色,神色自若地双手一摊。
“好了,够了……你说……”德斯蒙斯忽然大喝一声,指着比拉身侧的黑衣人说道。
“是……是大王子指使的,大王子让我们放的火……”那个人颤颤微微的说着,而安垂斯一下子扑向他。
“你个混蛋,你神经病,谁允许你血口喷人的……”安垂斯一把攥住那个人,就是一顿毒打。
“住手……”德斯蒙斯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心里一阵阵发闷起来,眉头紧蹙起,身子依着一边的王妃,似要支撑不住。
皇家警卫队的人,连忙上前将他们拉开,而那个黑衣人,早已被安垂斯揍得奄奄一息。
“你敢再胡说,看我不杀了你……”安垂斯还在爆跳如雷。
比拉望了眼安垂斯,又望了眼德斯蒙斯,脸上闪过一抹讥讽:“大哥,即使想要毁了证人,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比拉,你也用不着这样陷害于我,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干了什么好事,这一切,全都是你主使的,你居然还买通了人陷害到我的身上……”
“是吗?那大哥,你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