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东想了想说:“不知道,我想审问一下应该有些线索的。金缕玉衣应该是墓葬中最有价值的宝贝之一,不是那么容易打听出来的,而且,我想他们也未必是这个团伙的全部成员,盗挖这么大的古墓绝对不是两三个人能够完成的。不过,行里面关于陶州的那个古墓已经流传了很多年,我估计不止一批盗墓者光顾过那个墓葬,历朝历代都有,我想到底是不是金缕玉衣留存到现在也是一个谜。”
王海东估计就算有金缕玉衣的话,也未必能留存到现在。警察能不能查出来,这个王海东更不敢保证。他给楚天齐的确实是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
王海东掺和到这个事情确实意外,他可不想像那个人说的那样以后在行里混不下去。至于楚天齐这家伙能查到什么样的程度,就要看他这个中队长的本事了。
回到警察局,楚天齐立刻向领导报告了这个事情,领导也感到案情重大,决定立刻成立专案组,连夜审问那帮嫌疑人。经过两天的审问,果然和王海东猜测的一样,这帮人果然不止三个,至少还有七个人在逃。
经过查证,三个被抓的人为首的叫齐达生,专业盗墓者,而且是家传的本事,剩下的二人是齐达生的弟弟齐二生和齐三生。
盗墓这个行当,一般都是亲人,以防到时候挖出来什么宝贝,大家黑吃黑。这也是盗墓行从古到今留下来的规矩,而不是像电视中演的,几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凑在一起就敢去探宝,那纯粹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王海东想了想说:“天齐,你还是重点关注一下那帮人是怎样从陶州把这些东西给弄出来的。那个黄肠题凑的汉墓可是不止被盗窃过一次了,按说现在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可从收缴上的古董来看,有价值的还是非常多的,单单是这一对龙凤玉佩,对研究汉代的文化就有非常大的价值,要是能从盗墓者身上找到一些线索,我们可能有更大的发现。”
王海东总感觉金缕玉衣一定在这帮盗墓者的手中,因为他当时趁慌乱在侯四家中的过道上捡到了一枚玉片,王海东已经断定这枚玉片就是金缕玉衣上的一片。因此,王海东才鼓动楚天齐去再审问一下齐达生。
楚天齐再次召集人马审问齐达生。既然同伙都已经招认了,齐达生也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按照这家伙盗窃的古董价值量刑,估计判死刑的可能性都有。虽然盗墓者一般没有死刑,可真要是动了国宝级的古墓,法院也会在量刑的时候适当加重惩罚。
原来,这个齐达生也是盗墓世家出身的,联合两个弟弟在圈子里面做了不少的“大事”,算是远近闻名的一个盗墓高手。有一天,齐达生得到了一个消息说陶州汉墓里可能有玩意。生坑里的东西,绝对是抢手货。齐达生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心动,于是他独自一个人带着洛阳铲去踩点了。这个汉墓的位置在外人看来很神秘,可行里人很轻易就能找到。
齐达生找到位置后,发现这座墓葬的规模确实不小,又回去召集了齐二生和齐三生两个人。但齐三生还是感觉有点势单力薄,毕竟这座汉墓非常大,想要在短时间打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齐达生索性找到了本市的同行,同为盗墓世家的慕容天四个人。
这慕容兄弟四人是堂兄弟,技术不如齐达生,但慕容天大学毕业,学的就是爆破专业,尤其是定向爆破,他甚至能用炸药控制一次爆破炸下来多少土方,这绝对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齐达生正是想着利用慕容天的这一手绝活。两个人找个馆子一商量,慕容天一听说这个墓葬,立刻就来了兴趣,这也是术业有专攻的原因,毕竟找一个高难度的墓葬对一个职业盗墓者也是一个挑战,更何况他呢。
两方人马约定好了,来到陶州,他们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盗挖了,那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如果是一般的小墓葬,顶多三五天就能挖通了。但这座墓地绝对不是三五天能够挖通的,就算是有炸药,大白天的你敢动手吗?因此,齐达生就装成了一个投资商,说是要承包这个墓葬附近的土地,建造一个苗木培育中心。而且这齐达生还真的在签约之后大模大样地扎起篱笆,请了当地的几个农民负责平整地面什么的,倒也是有模有样。
实际上他是在借这个机会慢慢挖那座墓葬。如果是别的生意,经常有新土出现不好说,但他是建个苗圃,就非常充分了。就算是给齐达生打工的几个农民也没什么怀疑。齐达生甚至专门弄来了三千棵冬青苗,让那些农民负责管理。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怀疑齐达生不是来投资苗圃的,齐达生和慕容天合伙把墓地给打通了。
楚天齐终于问到了重点:“你们把古墓中的陪葬品都弄了出来,应该有金缕玉衣才是,可我怎么没有看到,不会是早就卖掉了吧?”
这也是王海东的一个推测,楚天齐其实也是在诈齐达生。齐达生立刻说:“其实,我们是找到了一件类似的东西,金缕玉衣算是我们这一次盗墓最为重要的一件发现了。这玩意要是卖出去的话,那我们一辈子也就吃喝不愁了。但没想到中间出了意外。”
原来,这座墓虽然有不少人进去,但是没有多少人能活着出来。就是侥幸能够逃出来的,也会把这个地方视为禁地。因此,古墓里面的宝贝并没有损失多少,齐达生能从里面弄到金缕玉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齐达生小看了农民的智慧。他们在这里毕竟不是真正弄苗圃的,慢慢地就有一个脑子比较灵活的农民徐三强看出了一点破绽,这徐三强可不是在一家苗圃干过,他对苗圃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看出了齐达生他们来这里绝对不是单单开苗圃那么简单。在徐三强的暗中观察之下,终于清楚了齐达生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盗墓。齐达生他们其实没把那些召集来的农民放在眼中,一些行为也不避讳。
徐三强可是本地人,虽然对这座墓不怎么清楚,也听老辈的人说起来过。结果,等齐达生他们把古墓里面的东西偷偷弄了出来后,徐三强就偷走了金缕玉衣。
齐达生发现金缕玉衣被偷,顿时勃然大怒,他们立刻排查嫌疑人,结果就锁定了徐三强。
等他们找到徐三强之后,金缕玉衣也找到了,不过只剩下了三片玉片。原来,在徐三强看来金缕玉衣值不了多少钱,能卖三五千也就顶天了,也就没有怎么把这东西给收好。后来,徐三强的老婆看到了,一个妇道人家更是不懂了。而在农村,用不上的衣服什么的都是直接烧掉。徐三强的老婆正好也是这么干的。
齐达生看到被烧掉的金缕玉衣,真是欲哭无泪,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就剩下了三片。
后来,齐达生把其中的两枚玉片出手了,毕竟是汉代的古玉,价格还是非常高的,五千块一片,更不用提如果是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了。还有一片玉片,齐达生他们兄弟三人打包和其他的古董一起带了过来,原本打算和这些青铜器一起出手。
齐达生之所以把这东西给拿出来是想看个究竟。没有完整的金缕玉衣,它的价格已经是大打折扣了。齐达生也就没怎么谨慎小心,而是直接在侯四的正房里面看这片玉片,警察就在这个时候冲进来了。不过落到了王海东手里,也就是此刻王海东手里的那枚,楚天齐当然不知道。他听到齐达生这么说,立刻打电话给小周,让小周仔细寻找那枚遗落的玉片。寻找了半天,就差没把侯四的院子给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楚天齐非常失望,千古传奇啊,那可是代表了汉代服装制作技术的巅峰作品,据说,金缕玉衣原本是帝王才能享受的待遇,后来汉高祖对此实行了改革,经过皇帝允许,王侯也可以享用,并且还有银缕玉衣、铜缕玉衣等陪葬品给自己的大臣。
王海东听说金缕玉衣被烧了可不像楚天齐一般笃信。小周不骗人,并不是说徐三强就不骗警察,你说烧掉了就烧掉了吗?徐三强的家人不知道金缕玉衣的重要性,这骗一骗外人倒是可以的,但如果想骗王海东的话就难了。王海东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大张庄,找到蹲点守候的小周,他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周正在啃方便面,王海东说:“怎么,大张庄还敢不管你饭,竟然让你在这里啃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