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途中一切顺利,马翔抵达目的地后,按照和宇文闽通话后约定下的联系方式顺利地找到了宇文大伯。
为人热情的宇文大伯性格豪迈硬朗,其铁血真汉子,极品纯爷们的本质一触便知。早在波罗的海指数居高不下的那些年,大伯也曾是跑远洋货运的船长。然而世间一切都遵循着胜极必衰的原则,全球航运业在数年前突然出现了逆转,航运指数高空跳水后持续低迷,在如此的行业大势之下,大伯便以此为契机下了船、上了岸,安心留在了船务公司当上人事管理。当然,大伯他选择留岸工作也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大伯本人也想多待在家里陪陪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们。
驾船四海漂泊了十数年,见多了大风大浪和世间百态,宇文大伯说起话来率真且毫无伪饰。“小翔,我听阿闽说过你的事了,阿闽和你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呢就把我当成是你自家的伯伯就行!”他拍着马翔的肩膀说,“安心住下,上船的事情我来给你安排。”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马翔就住在宇文大伯给他安排好的公司员工宿舍里,期间自然少不了被大伯招呼到家里去玩,当然玩归玩,马翔也不忘在大伯家的厨房展示下自己精湛的厨艺。
一段时间的相处,宇文大伯和马翔俩人因为脾气相投竟然结成了忘年之交,大伯由衷地喜欢上了这个胖小子,舍不得放他走,一再要求马翔留在船务公司和自己一起做事。
但马翔决心已下,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当厨子”,“出海”。
“大伯,我打小就喜欢海,但因为是在内地长大,别说是出海,即便是见海也不容易。”马翔对宇文大伯说的极为诚恳,“现在难得有大伯你帮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弃呢。”
“可小翔啊,你还不太了解航运业,在船上工作可不轻松啊。”宇文伯说起这话来似乎若有所思,“阿闽他也没上过船,只是从我们这些老辈人嘴里听过一些,而其中的辛苦我们怎么可能都告诉他呢。或许我们干的这行当在他想象里是太过美好了吧……”
马翔知道宇文伯这么说是为自己好,但他可是个下了决心就铁定不会回头的人,“我不怕吃苦,大伯!上船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请您就安排我去吧!”
“唔……。好吧,我明白了。”看着马翔坚定决绝的样子,宇文大伯嘴里答应着,心里倒是越来越喜欢马翔了,“真是个好小子!看到了你,就让我想起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也罢,你小子就去闯荡一番吧!”
宇文大伯不再勉强他留下,最终马翔被安排上了跑远洋航线的安航四号巴拿马型集装箱货船,而该船的船长跟大伯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据安航四号的船长说,船上前任大厨因为嫌航海太苦,这次回国靠港后就甩手不干了,无论他让大副把好话说尽都留不住人,那厨子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上船了,背起行李头也不的就走了,而恰好这次有批临时被安排发往澳大利亚的货,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行程安排很紧,就在他正为找厨师的事儿犯愁呢,却没成想宇文大叔就把人给带来了,这真可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啊!
宇文大伯在帮马翔搞定了相关手续和四小证后,安航4号远洋货船上便正式多了个青年厨子。临开船前马翔跟姐姐通了电话,说自己现已在船上安顿妥当,让她在家放心。
随着安航四号货船悠长的一声笛鸣,签订了六个月合同的马翔开始了自己的处女航,他将随船直航澳洲西海岸的珀斯,而他船大厨的职业生涯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作为船上的厨师,通常都配有一个称之为“大台”的助手,而安航号上配给马翔的大台是个绰号名叫“刘大头”实习生。
刘大头本名刘大图,他在货船上的职责就是帮厨,上饭,顺便打点杂之类的。他的年龄比马翔小五岁,上船却要早半年。
原本是船上资历最浅的刘大头终于见到了比自己资历更浅的新人登船,心想菜鸟的帽子这下总算可以让给这个胖子带了,不免也油然升起一股老船员面对新晋菜鸟的优越感,而其他船员们也都对新上船的年轻厨师议论纷纷。
“这胖子八成有比较硬的后台呢,船长亲自带上来的。”
“不知道手艺咋样,这一出海,可就只能吃他做的饭了……别是坑爹呢!”
“怎么看都是第一次上船的雏……谁知道这小子能坚持多久,哼……”老轨说这话时,刘大头也不住点头表示认同。
无论船上其他人怎么说,怎么想,马翔倒是淡然处之。而随后他在船上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被众人暗暗贴上了“菜鸟”标签的内陆胖子,从上船起的第一天竟然没有晕过一次船,而“晕船”对于任何一个待在船上的人都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货船在通过菲律宾以东海域时,擦过了一个热带气旋的尾部,大风掀起了涌浪颠的船上的人除了值班人员外大都躺在床上,可是马翔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把自己绑在厨房的台柱上继续做饭,尽管那顿饭因为晕船而导致的全船没几个人能吃的下。但马翔却还是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毫无一点不适迹象。
船上的众人事后都被马翔这样的天赋异禀给震住了,就连船长也止不住感叹,而在机舱被大浪晃吐了的老轨就更是无话可说,一直对晕船最有免疫力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的“雏”竟然比自己还能抗。
船长感叹也罢,众人另眼相看也好,马翔的表演才刚刚开始。在他上船一周以后,货船上所有人的胃囊便被这位新任厨子一一征服。
在汪洋大海中的船上,除了海员脑海中臆想出的女人,再没有什么比的上一顿好吃的更能抚慰船员们那颗漂泊孤寂的心了。
安航四号的船员们自马翔上船后,便立刻享受到了犹如天天下米其林餐厅般的乐趣和快感,中西合璧的各种大菜小炒自不待言,单单就说早饭时那清脆爽口泡菜、热腾喷香的馒头、喧软多汁的包子和回味悠长的各式米粥就能把众人们吃的乐不思蜀爹妈不认……
船员们酒足饭饱之余少不了在餐厅里七嘴八舌的感慨一番。
“好吃!”
“太尼玛好吃了!”
“马大厨真是本船之宝啊!和他比,以前船上的厨子真是个渣!做的那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就……就跟‘翔’一样……”
“嘘~~~~‘翔’这字以后不能乱用,别忘了咱们现在的大厨叫马……内什么……你懂的?”
“呃……懂!懂!我懂!”
“哎,我现在担心的是以后要是换了厨子做饭我会吃不下去的……哎~”
“咱们可以跟着马大厨的屁股混嘛,……马大厨去那条船咱们就去那条船。”
“……这主意不错,就是船代可不会同意啊……”
马翔不是“西尔弗”,但倘若马翔在海员们饥肠辘辘之时以美食为诱饵来发动船上的叛变或许真的可以成功!大家匍匐在马翔的炒锅之下,海上的厨子天赋神力!
船上枯燥乏味的厨房工作被马翔安排的井井有条,使得原本繁重的工作似乎变的轻松了不少。把烹饪视为艺术创作的马翔,自得其乐的沉浸其中,而他唯一的手下刘大图也深受其感染。
为全船二十多人准备每日的三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一点作为的大台大头比谁都明白,在前任喜欢偷懒耍滑的奇葩大厨手下干的时候,那些杂活重活常常被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而深受其苦的刘大图现在在马翔手下做事却感觉轻松多了。正因如此,才更对比出大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马哥,搁以前,我在厨房天天都能累出‘翔’……啊不,是累的半死!当时躺床上就不想起来……。可自从跟了你,却觉得这活也没那么累了……”
“统筹规划也是做饭的精髓啊!安排好了,这活就好干了。再说这厨房因为有你大头帮我忙啊,不然我胖子也得累出翔啊!呵呵~”说道这儿马翔嘿嘿一笑,说:“翔什么的,我可不在意。很早以前,没事的时候我也常去逛百度的“赛亨利”吧,偶尔也会和‘**炸天’的粉丝们讨论讨论护球的姿势,可卢浮宫也有倒坍的时候啊……自从那贴吧从被小学生们占领后就再也不内涵了……哎,便不在去了……”
“啊!马哥,我怎么就觉得和你相见恨晚呢……”刘大图仰慕的望着散发出“神”一般光芒的马翔,情真意切地说,“哥!你以后就是下船了也带上我吧,我就当你的徒弟学厨得了!”此刻的马翔在刘大图的眼中分明犹如火鸡眼中的“食神”史蒂芬周。
“情与义,值千金,上刀山,地狱去,有何憾。为知心,牺牲有何憾,为娇娃,甘心剖寸心,血泪为情流,一死岂有恨,有谁人敢过问,尘世上,相识是缘份。敬杯酒千杯怎醉君,野鹤逐闲云,生死怎过问,笑由人,谁过问。”---------《陆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