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杨影一行人入了蜀地,杨影的外伤倒是好了不少,但内伤却愈来愈重,就连上下马车,也得有展风竹挽扶。
青城山西出八十里,有一个叫改茶的小镇,杨影五人到这个小镇之时,已是六月初一。五人很容易就在镇上打听到了拐马山,距这小镇不过十余里地,当下五人便在小镇上住了一宿,第二日五人朝着拐马山前行。
行入山中,便无官道,马车难以前行,五人只得步行。虽说只有十余里地,但杨影有伤在身,五人行动迟缓,到达那拐马山之时,已快到正午。
拐马山,那是形如一匹马的山坡,但马有四脚,而这拐马山的马脚却似只有三只,故而称为拐马山。山并不高,也未见得有何奇异之处,山中荆棘杂草丛生,牛若水和叶楚熊在前开出一条道,五人慢慢走到山顶,放眼看去,却并不见得半个人影。
杨影看着手中的那半块玉,展风竹道:“这里如此荒芜,若是有人来,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这玉大哥还是收起来吧。”
杨影咳嗽两声,一块瘀血脱口而出,展风竹看了看牛若水和叶楚熊,二人亦是面无面情,杨影近几日来已是数次咯血,三人当然知道以杨影的内力,咯血就是已要无法压制体内的伤势了。
杨影将玉重收入怀,淡淡一笑,对展风竹道:“兄弟何必哭丧着脸,我这还没死呢,就算是真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既是有生,那就得有死。”
五人在山上一直等了两三个时辰,眼见得日头偏西,这拐马山根本就没见着半个人影。月灵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那玄感大师已经几十年不曾离开过金云禅寺,也就是说他与人家的约定已有几十年了,说不定与他约定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或是已经忘了这事,我看我们也不必再等了。”
展风竹道:“无论如何,这是玄感大师最后的心愿,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牛若水突然伸手一指,说道:“你们快看,那边有人。”几人朝着牛若水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对面的一个小土坡上,有一个人正在走动,但距这拐马山还有里许地,也无法看清楚是什么人。
叶楚熊道:“你爷爷的,怎么这么晚了才来,看那人走得如此慢,待我去将他带过来。”杨影一摆手道:“若他真是前来此地与我们相见,那自然会走过来的,若然不是,就算带来了也无用。”
那人似乎并不是来拐马山的,在对面的土坡上转了半天,下得土坡,又东走西窜,磨耗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来到拐马山下,这时山上五人已看得分明,来人是个二十不到的年青人,身着青衣,背着一篓筐,里面还有些柴草。
叶楚熊道:“你爷爷的,原来是个采药的小子。”展风竹道:“先不管了,既然这人到了拐马山,我们且先下去看看。”
五人这又才慢慢走下山来,那青年似乎直到此时才看见杨影五人,一直盯着五人,直到杨影几人到了近前。杨影将那玉拿在手上,那青年看了一眼,却又打量着几人。
叶楚熊早已等得不耐烦,咧嘴道:“你小子看什么,你认不认得此物?”那青年摇了摇头,叶楚熊道:“你爷爷的,不认得你看什么看?”
那青年道:“我只是奇怪几位为何会来到这荒芜之地,天色不早了,几位还是快些回去吧。”
青年说完转身朝一边走去,杨影看着手中的玉,心知要等到玄感所说之人,似已无望,心中一阵惆怅,不禁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