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萝听了只觉得嗤之以鼻,道:“原来你才是图着人家的皇权富贵去的,皇帝值那么多,王爷就不值了,真是势力,还说是你朋友呢,朋友有难也不帮衬一把。”
蓝玉清摆手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哥哥做皇帝的都管不了的事,让他一个王爷出来办这棘手的差,这叫什么事?办的好了做皇帝的会猜忌弟弟是不是要谋反,办的坏了,便是弃万民于水火之中,这烫手的山芋,谁乐意接谁接去。”
蓝玉萝听到跟民众有关,就巴巴着要听详细的故事,蓝玉清也只好细细的给她道来。
荆州乃楚国的重地,原本是楚怀谨的叔叔,襄王楚浩倡驻守的地方,三个月前,一场大水淹了长江中下游数万亩的良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荆州是重灾区,大量的流民在这里聚集,只求朝廷能够早日赈灾,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荆州本是鱼米之乡,粮食重地,原本开仓放粮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被那襄王欺上瞒下的拖延,饿死了无数灾民。
朝廷拨下来的粮食,仅仅只够荆州撑半月,荆州粮仓原本应该储备有的粮食,连一颗都没有看见,一查才知道,这襄王守着荆州却不做好事,将那粮草早已是私下卖给了邻近的晋国,扩充他自己的私囊了,灾难一来他便知道不好,一边催促着朝廷早日拨粮草下来,一边自己就卷着包袱带着一家老小就跑路了,逃往的正是那与之交易密切的晋国。
逃跑的襄王得抓,可是当务之急却是填补上襄王留下的大窟窿,人命关天不说,灾难面前往往伴随着的就是兵变、战乱,一旦灾民看不到一点活的希望,怎么可能不反,这一反,又有多少的无辜人民要惨死,再加上晋国近些年来蠢蠢欲动,并不安分,若是在这个时候落进下石,只怕楚国亡矣。
这些都不是楚怀谨愿意看到的情况,可是现在不是粮食丰收的季节,天下粮仓荆州却又遭此天灾,从别处调运过来的粮草,远远不够荆州的补给,若是再加上灾后的重建工作,更大的需求还在后面,这是楚国倾全国之力,也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那么就只能请外援了。
晋国是不可能的,一直两国之间就是大小摩擦不断,大灾难面前晋国还没有动静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更不能奢求他们还能帮上忙。
剩下还能有实力帮忙的就只有齐国了,再加上有齐国大公主这一姻亲在,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是这么大的交易,又要动摇国之根本的粮草,相信不管是谁做皇帝,都会有所顾虑的,所以这件事,很难办。
蓝玉萝听完立即说道:“这是解救万民的事,为什么不帮?难道你们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饿死都不管的吗?”
蓝玉清道:“那是楚国的事,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要操心也是楚国的皇帝操心,你这么心急,难道想去楚国做皇后不成?我说过了,楚怀谨若是当皇帝,别说十万石,二十万三十万我都出的起,倘若是我家萝萝的嫁妆,将蓝家的财富送一半出去,那都是可以的。”
蓝玉萝羞恼的抬脚就踹了三哥一下,恼道:“谁稀罕做皇后了,只有你们一个个都想着权啊贵的,还巴巴的想把我给嫁出去,我才不要呢,你爱帮不帮好了,让那些饿死的冤魂,找你来索命!”
蓝玉清继续逗她:“萝萝的夫君要生的白,皮肤黝黑的不要,这楚怀谨若是黑,天下就没有白的人了;还要诗书精通,目不识丁的不要,不巧他文采学问都是一流,便是考个状元,也是没有问题的;武功要好,文弱书生不要,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武功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早被那些明里暗里刺杀的人干掉了;最后要让着萝萝,不许给她脸色瞧、不许管她、不许吼她更不许对她动手、不许在人前给她难堪、外人欺负她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她,一生一世只能娶她一个人,刚刚你吃饭的时候那样对人家,还误会人家,人家都好脾气的想要跟你赔不是呢,可见这脾性绝对是极好的,他如今也有二十二了,至今未娶,连一房妾室都没有,想必也是个一心一意的人,如今这样的男人哥哥给你找来了,萝萝你嫁还是不嫁?”
蓝玉萝越听越觉得脸上发红,顿时也生出小女儿的娇羞来,一跺脚,说了一句:“不嫁不嫁不嫁!”便跑出门去,不给三哥再调侃她的机会。
蓝玉萝心里急躁的时候就喜欢骑马,跑出房去,便直奔马厩而去,牵出了她最爱的踏雪,骑上就冲出了府,朝郊外去。
踏雪是一匹外邦进贡的汗血宝马,全身漆黑,只有四只马蹄是雪白色,像极了踏在雪上马蹄沾染了雪的颜色,所以皇帝姑父给取名踏雪,赠与了她。
踏雪的速度极快,这样的速度之下,跑着跑着,蓝玉萝的心,也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思考三哥说的事,不是让她嫁人的事,而是荆州的灾情。
从小她便是没受过什么苦的,海王唯一的女儿,虽然生来就没有了母亲,可是爹爹与三个哥哥,给她的爱却是完完整整的,想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都是想着法子送到她的面前,偶尔她也会因为不能自由而赌气,不吃饭什么的,可是也都因为自己受不了挨饿的滋味,爹爹哥哥也愿意主动服软而告终,虽然她还是没有能够获得像三哥一样的自由,可是也不至于像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被关在闺房内,整天绣花习字,至少想出来跑跑马,那是没有问题的。
受不得挨饿滋味的蓝玉萝,只要想着有那么一城的人,就要因为没有粮食而活活的饿死,她就格外的揪心,当然,她是不会承认有那么一丝丝因为楚怀谨的缘故的,坚决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