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边上,冷风吹拂,男子墨发白衣,只看背影便已是绝美之姿。
银色的鬼面遮挡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红眸艳如血染。他望着断崖下雾气萦绕的山林,红眸微微眯起,没有回头去看突然出现的人,淡淡道:“你来迟了。”
刚来的人走到男人身边,却没有看他,如他一般将目光投于断崖下的山林,无奈道:“没办法,现在血族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抽不开身。”
“是么,”男人像是听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般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移到身边人身上,伸出了手:“东西呢?”
莫思凡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等她到什么时候?为了她,你真的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权力再大又有何用?在这个世上,我只要她。”
“你……”
碰到这样一个王,莫思凡也只能无语问苍天了,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他,莫思凡还是不死心地劝道:“你就跟我回去吧,总吃这种东西,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男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拿到了东西,便直接转身走了。莫思凡看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周身红光泛起,转眼便消失在断崖边。
男人一直走了很久才停下脚步,四顾无人后,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庞白得有些过分,所以更让那双红眸看起来仿佛艳如血染,他的五官本是如仙般俊逸,却因为那双红眸而更添了几分妖魅。仙妖本是对立,却在他脸上完美的融合,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人甘愿为其倾之一切,却只愿求他一笑回眸。
男人看着莫思凡方才给他的东西,一个青瓷的细颈药瓶,打开瓶帽,倒出一颗鲜红如血凝的药丸来。他没吃,只是静静地看着,红眸中多了些情绪,似含笑意。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便是她的声音,可是现在他回想起他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回想。
他还记得,那是在他第一次与她一同过生辰的时候,她神秘兮兮地说送他一件礼物,结果就给了他这种药丸。因为那时的血族还是以鲜血为食,而她又不愿他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虽然纯血种也不是时时需要鲜血,但在每月月圆之时,他们必须需要鲜血来压住他们与生俱来的一种毒素,否则全身便会如烈火焚烧般,疼痛难忍,生不如死。所以她便做了这种药,说是与鲜血一个味道,有了它,他便再也不需要去吸食人血了。
想着男人轻摇了摇头,将药丸放进了嘴里。入口即化,一股如鲜血般的甘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其实男人一直没说,能压住他体内毒素的是人血中一种特有的物质,根本没什么能够替代得了,而她也不会知道,他之所以吃了她的药丸月圆之夜便真的再无痛楚,只不过是因为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他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每次月圆之夜他都是让莫思凡戴着他的人皮面具来陪她,而他,真的没有再去吸食人血,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忍受着宛如烈火焚烧般的痛苦。
吃了药丸,男人将药瓶收入怀中,她早已不在身边,他根本不再需要这种东西,可是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思念她。他又从怀里拿出白绸,缓缓蒙住了自己的那双格外显眼的红眸,身形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小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