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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尾声

一个真实的结局让曾羽诗伤害得血肉模糊,难得只有牵扯到血脉和亲情吗?

曾羽诗汇入庸庸碌碌的人群,仿佛自己也要被同化了。究竟是谁是谁非,已经不愿意再去占据自己的脑海,总之结果是让她后怕的。

那个衣冠楚楚的长者和血脉想成的儿子,瞬时变成杀人灭尸的恶魔。

曾羽诗在想象如果当时她能保持绝对的清醒,或许她就能竭尽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着什么,虽然这只是微弱的力量,但是从自己庄稼地里的血液她还在愤愤地想着。

还有,刚才胡善方提到了一直骚扰他的神秘短信,曾羽诗此时自然想起了她曾经收到的那些短信,还有前天晚上召来葛存华,救了她一命的神秘短信。葛存华的话回响在她耳边,“……是什么人既恨你,又恨这个凶手呢?”

她没法想象,这家姓胡的人,到底是由于什么因缘,托生到了一家,成了不可分割的血亲?

不过或许葛存华还会另有话说吧,比如,胡雨轩没有办法精确地计算出胡善方当夜杀人以及葛存华到来的准确时间,那么就没有可能让葛存华能当场抓住她的父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胡善方的最大失误,他一直以为,曾羽诗才是发送神秘短信的人。她以一个受胡念仁恩惠的人,以金长宇的情人的身份来维护胡念仁,维护金长宇,所以才不断地警告他。而且她是一个电脑的从业者,这更让他怀疑而且确定。但是他疏漏了胡雨轩,这个将近十岁的小女孩儿,电脑一直是她屋里的常设,网络早就是她与外界接触的伙伴。而隐藏自己的IP地址,以别人的地址做掩护,是网络间黑客程序里常见的手法。

想着,曾羽诗苦笑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能以一个犯罪者,最少也能以一个犯罪的受害者的警觉来考虑事情了。这在以前,她绝对无法做到。但是想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疲惫而且麻木,真的什么都不想再做,都不愿理会了。

胡雨轩最后对她说的话,是她这时最真切的心理写照。“今天,你没有来过这里,也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曾羽诗也在问自己,明白了吗?

她抬起了头,再次在大街上扫视四周。她的身边仍然车流人海,还是人间。她突然间觉得或许是胡善方搞错了,胡雨轩应该真的是他的女儿,是他们胡家人的血脉。他们都自私,都聪明,都把自己隐藏处理得极好,最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管能不能保得住。

她可以肯定,以后这个神秘而又苍白的小女孩儿,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都会活得很好。比她身边所有人活得都好,当然,只以她的身边人为限。

她也想起了金长宇,这个男孩儿偶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现在已经离去。他,还有李长治、陈冰洁,以及另外那些为了原来可望而不可及的享受或者愿望而死去的男孩儿们,他们如果重来一次的话,还会这样选择吗?

不清楚,人们在奔忙劳碌,终其劳累一生,为的又是什么呢?是生活本身,还是生活里那些诱人的享受?不清楚,不明白。曾羽诗想到了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些不可对人言的愿望,不由得低下头,微微地苦笑了。

胡念仁呢?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的“胡叔叔”。不管他当初帮助她的初衷是什么,她都因他而改变了命运,实现了愿望,过上了她原本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市生活。那么,她现在的这些遭遇就算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吗?如果当初有人向她提出,要有这样的代价,才能让她实现愿望,她会不会答应呢?

她会吗?

她听见自己在吵杂的繁华人间,以不让任何人听到的声音,在轻轻地回答。

“我不愿意。”

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浮云,我宁可安静地活着。可能现在是一群孩子的妈妈,需要夏天撸起裤管下田耕种,需要面对着没文化的黢黑的丈夫。

但是,我不想就此走上荒芜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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