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的主人,有着健硕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还有明亮的眼睛。身上披着轻便的铠甲,胳膊上还有因为战事而留下的疤痕。似乎是在炫耀他的赫赫战功。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刀从我鼻尖掠过,但不是要杀我,而是刺死了先前偷袭我的那个骑兵。刀锋一落,脑袋也滚的老远。我看得呆了,绝不是因为入神,而是因为如此血腥的场面,我是第一次见。又闻到血腥的气味,肚子里忽然闹腾起来,我呕吐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控制住。但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有苍白的脸色,却是总也去不掉。
我绝少看恐怖电影,而充满了鲜血与砍杀的影片,更是敬而远之的。但现在不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得当一个观众,从视觉到嗅觉,都给展现给你。此时的我,倒希望这是电影,至少我眼前的那个人不会死掉。但旋即笑自己心肠太软,毕竟他若不死,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将会是我。
死者的马儿因为无人驾驭,而漫不经心地,踩着碎步悠然的离开了。时不时打一个喷嚏,它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想要快些离去,远离这残酷的景象,它要成为一个隐士,安静的生,安静的死。不多会儿,它便消失在丛林里,不见了。
我再次打量我眼前的白袍小将,心里却忍不住发问,,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面前的人,穿的衣服和我不一样?还骑着马,现在还有骑兵师?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他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刀。更让我茫然与不解了。起初我以为是拍电视剧,但四下没有导演,没有群演,天上也没有直升飞机飞来飞去。有的,只是秋日的萧索。
若说还有别的声音,只能到四面的丛林与荒野中搜寻了。在那里,传了干戈交错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四周的生物:“这里正在狩猎,快快逃跑!”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问道,语气一本正经,听不出一点儿感情的波动。好像是冰冷的河水,漫过荒野,流过草地。但即便是经过阳光的暴晒,依旧冷的可怕。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我看,好像是跟踪导弹,不论我跑到哪里去,结果都是挨炸。
他把我从迷蒙叫醒。但我还是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发问,生怕他笑话我:“这可是在拍电视剧?”可是话刚从嘴里蹦出来,心里便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难不成我是穿越了?”答案马上就要揭晓,我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若是,我可以马上回家,继续回我的高中,兴许还要写检查,但只要还能见到莘雅馨,写检查带来的不快,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若不是,我就得在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渡过余生,或许有机会回到我的出生的那个世界,但我总觉得希望是极为渺茫的。毕竟幸运不大会照顾同一个人。
他鹰一般的眼睛,散发出疑惑的神色:“什么电视剧,电视剧是什么?”我一听,完了,我果真是穿越了。莫名其妙的被那风吹到这里,临走前,一个字条也不给我留,什么提示也不给,这是什么地方,面积有多大,有没有食人族?甚至最终的目标都不给我留。若说这是一款电子游戏,自由度可谓最高。但我不喜欢这场游戏,不能用SL打法不说,还只能玩儿一次,只要游戏结束,甭想推倒重来。我连同学校一并埋怨,若他们早些将操场种上草坪,哪里会来尘土,若没有沙土,我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这时候从后面传来哒哒的声响,我抬眼望去。看打扮是一个将军,看起来如此。他生得俊秀,宛若青山巍峨,浅淡的眉毛,一手抓着辔头,一手提着银枪。乍眼看去,精神抖擞。若是放在中学,一定可以做个校草当当。坐骑是白色的骏马,长长的鬃毛,爽朗的身姿,看时英姿勃发,很有气势。
“怎么回事?”他用问旁边的那个人。那个人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在一旁也安静地听着,若是他说错了什么,我一定要马上跳起来反对。不然他将我污蔑为间隙,我可就要挂了。当场击杀,还能落个痛快,若是被他们拖回去回去受各种酷刑,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将长枪指着我的鼻子尖,离我之近,我能看到长枪上的纹络,甚至连长枪上打磨的痕迹,都看的一清二楚,在繁复的花纹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名字,只是笔画繁多,看不真切。他问道:“你是谁,又出现在战场之中做什么?实话实说,我手中的长枪可不是用来哄人的。”他一面说着,长枪一面在我眼前晃动着,好像是蝎子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朝着你订一针。
现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若是贸然说来,一定是矛盾多多。所以我请求他让我静一静,好让我想想怎么说,毕竟我的话,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若他听了一定我是在装疯卖傻。若是听了一半,便将我刺死,我找谁去哭?
他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临走前还不忘恫吓:“你最好字斟句酌,若被我听出来破绽,小心你的脑袋!”他说完,便策马而去,若周围真是在战斗,那么我想他又欺负那些步兵去了。
他们对我还算照顾,并没有把我捆绑起来,我可以安静地坐在石头上,一面整理一下思绪,一面等着战事的结束。我处在实话与谎话之间,不知道选择哪个。我试着将利弊得失一一陈列出来,但不论怎样抉择,总是有风险的。最终我还是说话决定实话实说,毕竟我身上没有奇珍异宝,也没有能登上皇位的秘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一名不文的小人物罢了。更何况我对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了解,不知道哪个朝代,更不知道我脚下的,是不是那个地球。若是我胡言乱语,多半会露出破绽。
当我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渐上了鲜血,宛若桃花一般。只是闻不到芳香,反而嗅到血腥的味道。他的长枪上也沾满了血迹,我尚能看到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马的耳朵也受了伤,用白布简单包裹着。
他骑着马,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轻轻拍打马儿的脑袋,这才问我:“你想好了么?”我点点头,表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还脸皮很厚的解释我这样做的原因:“这个世界上虚假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我不忍心再让这比例再继续增加。
“你可能不相信,但这是事实。我不知道你们的风俗是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稀奇古怪的规定。以下所说,都是字斟句酌的,没有舛误。首先,我叫柳若安。”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或许是我看错了,也或许我说的话中,某一句触动到了他,他的眼睛湿润了。“难道是因为我对莘雅馨的思念,感动了他?”我心中如是想。只见他摆摆手,让所有的士兵都散去了,整片林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看了我一眼,道:“别人信你不信你,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因为,你来的地方叫地球。”
我事先说过我来自地球的,我以为他是取笑我。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很是严肃道:“我来到这个大陆,已经十三年,我从来没有透露出,我来自地球这个秘密。直到今天。”我希望他说没有骗我,若是真的,我在这片大陆上,就会有了一个引路人,不必多奔西走,被人误会,乃至引起纷争。若是真的,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还有,我可以吃饱饭。不必挨饿。
他还说起地球上的景象,虽然有些过时,但我还是知道的。最后他说了几句叽里咕噜的泰西文。让我更加确定他是一个地球公民。我多少有些惊喜,但惊喜之后,又有些茫然:“你是怎么来的?你知道怎么回去吗?”我希望他能告诉我真相,而不是敷衍了事。即便是不知道,也不要含混其词,让人猜测。我不喜欢猜谜语,我很懒的,比树懒还要懒。
结果是令人懊丧的,他摇摇头:“正如你稀里糊涂,我心里也不甚了然。若是我能回到那里,我早就回去了,不必在这里忍受着各种不便。”我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对他的哀叹,是深有感触的。我问了他的名字,他回答说:“龙尾泽,官拜卫国上卿。”他的话将我震住,若与我所知道的知识相通的话,那可是一个大官儿。但在我面前,他放下了官架子,原本严肃的脸,也变得温煦起来。他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地方可去,那么,跟我去落水城吧。”还没等我答应,他已经让士兵牵过一匹马来,但是遗憾的是,我不会。他说:“很简单的,我来教你。”
我天资愚钝,到底是没有学会骑马,我只能战战兢兢地趴在马背上,希望这匹马性情温顺,也不要马失前蹄。我骑马的样子惹来士兵们的嘲弄,可我也只能忍着,毕竟我没有关羽那样的本事。若引起哗变,我只有变成刺猬的份儿。就这样,在士兵嘲弄的目光下,经过一路的胆战心惊,我终于来到了他口中的落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