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冲了一壶茶,端到他面前,“我煮的茶可能没你煮的香,将就点喝吧。”
“多谢!”伸手端起茶杯放在弊端闻了闻,“碧螺春,雨后的碧螺春更有一番清香淡雅,是茶中及品。”
看着他露在袖外的手指,如青葱白玉比女子还要嫩的手,真是羡慕不已。
“你去哪里了,我去了几次竹屋,都没看到你。”
“你找我有事?”轻抿了一口茶,淡然问道。
“当然是谢谢你啊,你解了我的毒,我都没跟你说句谢谢呢。”
“举手之劳而已。”
“对你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却恩同再造,这份情我会铭记于心的,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万死不辞。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人家救了她,她却不知道恩人叫什么名字,说来也挺惭愧的。
“玉楼。”简单的两个字。
“玉楼,这名字好听,带着一种超凡的韵味。”感觉跟他的气质很相配,温文尔雅,绅士风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身为世俗人,想要超凡谈何容易。”玉楼淡然一笑,笑的有些无奈。
这句话钟灵萱很赞同,人活在世上总有太多无奈,即便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不一定会放过你。玉楼这个人有些神秘,他能找到她,她一点也不觉的奇怪。对于他的事情,她不会问,就像他也不曾问她为何会中毒一样,君子之交淡如水,反而能更加随意。
“这琴也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钟灵萱看着桌上的琴,她打听过这把琴是当朝第一琴师的杰作,名叫‘凤尾琴’一般人想买是买不到的,可以说是价值不菲,想必主人也很喜爱这琴吧。
玉楼轻笑,随意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串清灵的乐声,温润的开口:“这琴跟你有缘,就送给你吧。”
钟灵萱愕然一瞬,“这怎么好意思呢?听说这把琴很昂贵呢,我怎么可以收你这么重的礼物。”
“这把琴也是一位故人相赠的,正所谓宝剑送英雄,雅琴赠佳人,像我这样居无定所,带着它也是碍事,还不如做了顺水人情。”玉楼说的风轻云淡,似乎真的是一件平常事物般,弯唇一笑又加了一句,“如果可以,闲暇时能听姑娘一曲,也算物有所值了。”
钟灵萱很不含蓄的低笑:“如果你不怕你的耳朵受委屈,我倒是无所谓。”
“你可不要小看我的承受力。”玉楼回她一抹浅笑。
明明是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却能肆无忌惮的侃侃而谈,无关风月,只是随意的聊着,人生也好,琴音雅意也罢,与他聊天她竟然感觉是一种享受,他懂的很多,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钟灵萱对他的博学多才深感佩服。
几杯清茶过后,钟灵萱终于转入正题,一副谦逊好学的问道:“玉楼公子,你见多识广,可听说过‘绝情散’这种药?”
玉楼轻抚茶杯,思索片刻,“绝情散,是由漠北沙漠里一钟叫沙蛊提炼而成,其中还有很多稀有药材,这种药及毒,不会害人性命,却会害人一生,早已被江湖中人所不耻,所以江湖中已经禁止此药,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钟灵萱脸上神色黯淡,眉心一团愁云惨雾,“是我一个朋友被人下了此药,我正在想帮他破解的方法,如果连你都没办法,恐怕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玉楼看她脸上的忧伤,猜想此人和她必不一般,感慨道:“是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竟下如此狠手?”
钟灵萱冷笑,他们不仅不是仇人,而且是最亲的人,实在是太讽刺了。苦笑着摇摇头问道:“真的无药可解么?”
玉楼起身走至她的书桌前,随意翻看了几本书,竟都是医书,看来她是真的很用心,淡然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绝情散不是毒,而是蛊,一种蚕食七情六欲的蛊,如果他的心智够坚强,说不定可以凭自身的毅力战胜此蛊。”
钟灵萱第一次听说‘绝情散’是一种蛊,这太匪夷所思了。同时也让她害怕,不安的问道:“如果他永远都战胜不了,是不是说明他就一辈子会断情绝爱?”
玉楼轻叹一声,“比这还严重,所谓的七情六欲,第一个就是男女之情,后面还有亲情、友情、怜惜之情、憎恶之情……他的脾气会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残忍无情,直到最后走火入魔。”
脑袋嗡的一声,钟灵萱直觉的一股凉意从脚底冷到头顶,再到四肢百骸,连骨髓都在发着寒意,不由的颤抖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绝情散’会这么霸道,难怪玉楼说它不会害人性命,却能害人一生。
玉楼看她脸上苍白,走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钟灵萱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良久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没事,就是堵的慌。”
玉楼忙伸手帮她把了一下脉,这才松了口气,“你也不要太绝望,我都说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古以来,战胜沙蛊的也不是没有,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呢。”
钟灵萱默默点了点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不会放弃锦枫,一定要把他拯救过来,她决不能让他走火入魔,从此走上不归路。
“你的脖子怎么了?”刚才因为隔远,灯光又暗,近距离才发现她的脖颈上竟然有伤,虽然血已经凝固了,但是伤口因为在脖子上,让让人触目惊心。
钟灵萱下意识忙捂住脖子,掩饰道:“是我练剑的时候自己弄伤的。”虽然这理由很难让人相信,有谁会笨到练剑能割到自己的脖子?
好在玉楼并没有多问,只是蓝色的明眸暗了暗,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轻轻一捏,药丸变成了粉末。
“这是我炼制的玉露丸,内伤外伤都能治,药效奇特,而且不留疤痕。”玉楼看着钟灵萱,示意要给她擦药。
因为伤口的位置,让钟灵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驳了他的好意,况且如果真的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药粉敷在肌肤上,凉凉的很舒服,没有普通药物的怪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闻着很舒服。
好像每次见他,他都在帮她疗伤,就好像他就是她的贵人一样。
抹好药,玉楼拿出一条帕子帮她抱住,因为包裹不方便,钟灵萱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坠。
玉楼无意间看到那个玉坠,正在包扎的手猛的顿住,一把抓住了玉坠,一向沉稳儒雅的他,竟然失了风度,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玉坠?这玉坠哪来的?”
钟灵萱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看样子他似乎认识这玉坠,但是爹听娘说,她全家都被杀了,那么她应该没有亲人了,为了谨慎起见,她平静的说道:“这是我前段时间在一间珍宝商那里买来的,我看它的做工很好,也很漂亮就买来,带在身上了,有什么问题么?”
玉楼看着手里的玉坠良久,再看向钟灵萱,看她面色无恙,暗沉的眸子渐渐恢复正常,摇摇头轻笑,“没什么,只是觉的很特别,因为在下也喜欢收藏玉石,所以看到这么稀罕的物件,一时有点激动,不好意思。”
有点激动,她看他刚才的样子是相当的激动。看来她娘选择不让她知道身世的确是对的,知道的多,危险就多,纷扰就多,还是简简单单的做小七好。
玉楼帮她包扎好伤口,又把那瓶玉露丸留给了她,说是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玉楼的药的确是好东西,钟灵萱也就却之不恭的收下了。
第二天,当钟灵萱把玉楼的话转告给慕容锦渊后,他吓的半晌没反应过来,难怪他感觉锦枫越来越冷酷了,以为是遭遇了上次的变故,才会心肠冷硬起来,却不知是因为此,实在太可怕了,恐怕陈妃也不知道此药毒辣至此,否则也不会给她儿子吃了。
“那现在怎么办?”慕容锦渊惊愕的看向钟灵萱,心里满是不安。
“锦渊,我们一定要帮锦枫,否则他就完了。”钟灵萱脸色凝重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慕容锦渊看着她在眼前晃悠,眼都快晃晕了,拉住她,按在椅子上,“你先别着急,我当然愿意帮他,但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帮啊?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信,能用的方法也用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钟灵萱心急如焚,听了玉楼的话后,怎么还能平静的下来啊。慕容锦渊给她倒了一杯凉茶,让她降降火。
“灵萱,有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慕容锦渊眼神飘忽,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就说。”现在还要什么事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么?
“听说皇上要给四弟和萧君如赐婚了。”
‘啪’茶杯跌落地上,钟灵萱猛的起身就向外冲。
“你要干嘛?”慕容锦渊一把拦住了她。
“我不能让他娶那个女人,我要去阻止。”钟灵萱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桎梏。
“你先别着急,又不是让他们现在成亲,你去有什么用,只会有反效果。”
钟灵萱渐渐放弃挣扎,再次颓废的坐回椅子上,无助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他们成亲拜堂啊?”
慕容锦渊皱眉想了想忽道:“对了,你不是也是皇后做主许配给四弟的么?按说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明王妃,自然可以找他们要个说法。”
钟灵萱凝眉疑惑的问道:“萧君如不是皇后的侄女么?她怎么可能会帮我?再说我怎么才能见到皇后啊?”
慕容锦渊一扇敲在手心,似乎下了决心,“那就要兵行险招了,过几天是皇后的生辰,我带你进宫去给她祝寿,到时候当着文武百官你提出此事,皇后一定不会徇私,一定会给你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