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拿着前几日才做好的卡片,熟门熟路的去了二舅母的院子,这院子被二舅母打理的很是干净,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格局也透着大气,司徒雪很是喜欢。
进了房间,先去抱了抱棠哥儿,只听他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会儿已经长出了两颗牙来,就因为这个,口水直流,系在脖子里的口水兜那是不停的得换。
“呀,来看看我们棠哥儿,又长高了,木哇,给表姐香一个先。”司徒雪见小表弟可爱又粉嫩的样子,忍不住亲了口,只听棠哥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二舅母,你看你看,棠哥儿在冲我笑呢。”司徒雪奇道,转过身吩咐喜鹊把她刚做好的小卡片拿给他玩儿,其实就是各种颜色亮丽的小木片罢了,不过在孩子眼中,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还特意在上面挂了个铃铛,一动就会响。
棠哥儿结果,胖乎乎的小手攥的紧紧的,不停摇晃的时候还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响声,李张氏见状,也是笑的不行。
“二舅母,清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司徒雪知道自己的表哥好像去了军中,至于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就不清楚了,其实她来这里之后都很少见到他,只是听大表哥说清表哥对他也很好。
“诶,别提了,我不让他学武,非要跟我犟,你舅舅原也是不应的,可耐不住他自己喜欢,又看是真有那天赋,也就由他去了,这次去跟匈赤国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提到自己的大儿子,李张氏也是有几分担心,可自己丈夫整日里为国事已经够忧心的了,她也就很少提及,可没想到她这侄女儿倒是挺讨人喜欢的,也就整日里跟她能多说几句。
“二舅母别担心,清表哥武艺高强,肯定没事儿的。”她能说自己现在根本就记不得清表哥长什么样子了么?
李张氏见状,虽然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到底露出了几分笑容,从司徒雪手中接过棠哥儿,开始逗着他玩儿,棠哥儿也很是给力,总是咯咯的笑着,一点儿也不哭鼻子。
坐了一会儿,司徒雪见棠哥儿乏了,也就回去了,找了半天见司徒夫人不在,问了底下侍候的小丫鬟,才知道她带着棠哥儿玩儿的时候,司徒雨竟然又来了,就跪在门口不走,李老夫人原本也想着直接找人打杀了出去的,可想着到底是个小姑娘,也就不怎么忍心,就叫了司徒夫人过来,谁曾想,说了没一会儿话,司徒夫人就跟着司徒雨走了。也就留人带了个口信儿,别的也就什么都没说。
司徒雪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她娘八成是回了司徒府了,不然司徒雨也没这么有底气的跪在大门口那里,这是娘自己的事情,司徒雪不觉得她会喜欢自己随意插手,问过之后也就作罢。
回到房间发了半天呆,回过神来,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停的给自己充气,上次被诬陷的事件一了,她虽然人没事儿,可铺子里到底受了影响,这会儿的利润倒是没有先前的多,她正在想办法改变这个现状,或者说要不干脆把这个首饰店给关了,反正之前也确实赚了不少,到时候改换些别的试试看。
就在司徒雪盘算这些事情的时候,别人自然也没有闲着。
“回主子,事情差不多已经办好了,现在他们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站在下首,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女人回道,神态间很是恭敬。
“哼,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跟我比。”女人满意的呷了一口手中上好彩瓷杯装着的茶,笑开了眼,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洋洋得意,“你下去吧,这事情办的好,我自然有赏。”
掌柜见没什么事儿,也就恭敬的退了下去,女人这才得意的笑出声……
“小姐,白小姐跟蒋小姐来府里了。”司徒雪一晃神的功夫,喜鹊进来禀告道。
“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她们在哪儿呢?”司徒雪把手中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给团成一团,扔了出去,开心的问道。
“正在前厅陪老夫人说话呢,这才命我叫了小姐去。”喜鹊也是笑的眼睛弯弯的,最近小姐为了之前的谱子吃不好休息不好的,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儿看着又清减了一圈儿,她看着都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会儿听到小姐的朋友来了,想着她们至少也能劝几句。
司徒雪听到她们就在前厅,慌忙带着喜鹊往前厅走,一路上走路就跟脚下生风了似的,让喜鹊直呼让她慢点儿。
司徒雪听到了,想着到底是在外祖家,也不敢把以前的礼仪给丢了,临到院子了这才脚步缓了下来,喜鹊在后面跟着也松了一口气。
“给外祖母请安。”好不容易上次上山之后又见到自己的朋友,司徒雪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老夫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渴求。
李老夫人原本是想着外孙女儿前几天才经历了些不喜的事儿,让她休息休息的,这会儿看她的神情,知道这半个多月差不多也在家里憋闷坏了,心中很是有些心疼,自己没有孙女儿,就司徒雪这一个外孙女儿,小时候每次来的时候李老夫人不知道有多稀罕,真真是当着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宠着,没想到这一转念,以前只会跟在自己身后柔柔弱弱说话的外孙女竟然也到了快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不必陪着我老婆子,你们几个自去说话吧!”李老夫人暗自喟叹一声,想着自己女儿将来过的日子,额头上的皱纹不知不觉又多了几条。
“外祖母这话雪儿可不依,外祖母一点儿都不老,您还要看着棠哥儿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呢!”司徒雪撒娇道,她知道外祖母疼她,这招儿是屡试不爽,当然,这也证明了她在李家的受宠程度。
“哟呵,不得了了,雪儿这张嘴儿是越来越能说了,呵呵,去玩吧!”李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才有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些乏了,司徒雪叮嘱了周妈妈等人好好伺候着,就带着人回了院子,聊天的空当,就听到二舅母身边的巧慧过来回话,说是二舅母知道她今日有客人来,特意吩咐厨子好好帮她整治了一桌菜,让她到时候记得留客人吃饭。
司徒雪自然是喜滋滋的应了,这才转身过去跟蒋璇白葛说话。
“你们今儿个怎么来了?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让喜鹊上了一杯花茶给她们两位,司徒雪亲自斟了,随意的说道。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蒋璇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到司徒雪问她,竟是自己先红了眼眶,吓的司徒雪不由得暗自反思了许久,是不是她不注意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想了半天,没有哇,可她为什么这么委屈?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今儿个听姜黄说了两句,我还不知道,你上次回去被人诬陷的事儿怎么不说与我知道?我虽没办法,可爹爹肯定有办法的,到时候让害你的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蒋璇先是把司徒雪给数落了一顿,继而忿忿的说道。
司徒雪确实丝毫没有为她的语气而生气,这年头,听到你出事不闻不问就能相信你的人不多,除了司徒夫人之外,蒋璇也是其一,她不禁觉得自己心中暖暖的,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莲子羹一样的熨帖,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柔软,“璇儿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就是小事儿,不值得一提。”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司徒雪自然不会为这个纠结,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不说这个了,正好你们今日来,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新赚钱的法子?”
白葛这才忙问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之前我开的那个铺子,之前因为被人抓进牢里的事儿生意有些不好,我想着要么到时候换个事情做也是可以的,就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熟悉,不过有句俗话倒是听说过的,就是做熟不做生,这铺子你开的挺好的,不但首饰样子好看,色泽也纯正,我那些府学里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喜欢,你要是不做了多可惜啊!”蒋璇第一个觉得不赞同,在她眼里,除了皇室的人还能给她点儿气受之外,别的她也都不怎么当回事儿,自然觉得没必要怕他们。
“璇儿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姑娘,你看呢?”司徒雪笑道,这不愧是闺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其实也不想放弃,只不过想找个人说下心中的烦闷罢了,不过她们两个刚刚说了一通,白葛却是坐下之后一句话都没说,摆在手边的茶跟点心也是一点儿都没动。
听到司徒雪唤她的声音,才仿佛迷迷茫茫的醒了过来,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家就发起呆来,慌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司徒,对不住啊,家里有些事儿,一不小心想入神了,你别生我气。“白葛满脸纠葛,仿佛失了魂儿般,司徒雪见状,自然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了,只是到底心中留了几分疙瘩,对白葛的态度也不如之前那般亲密了。司徒雪见到白葛的样子,总觉得之前自己隐隐约约的猜想仿佛浮出了水面。
“瞧你这话说的,你专程来我家看我,我还能生你的气不成?我刚刚是在说庆雅坊,原本打算换个新行当坐坐,想让你们给我些建议来着。”司徒雪用帕子掩着嘴笑,有了之前的那个想法,她总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一阵曙光,几日以来的焦灼仿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葛还是有些尴尬,她怎么会想事情想的入神了呢?见司徒雪真心的说着她不介意,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你可别关,你要是关了我去哪里买那么好看的首饰?你不知道,我的那些个皇……黄金首饰别人可是羡慕的紧,不过做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关了它?”司徒雪暗自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遂语气低落的说道:“你当是我愿意关呢?不怕你笑话,之前我进了大牢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了,说是我杀了人,后来查出了真凶才放了我出来,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背后捣鬼,所以好多夫人小姐现在都很少去买首饰了。”说道最后,司徒雪是真的在苦笑了,自己辛辛苦苦开的铺子,被一些谣言都能逼的关门,天知道她觉得自己有多苦逼啊!白葛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着急,我们回头都帮你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