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紧,不知又会搞出什么把戏来折磨她们。当脚步的主人出现在这间牢室,出现在母女二人面前时,二人皆为之惊讶。
段广然在过去的一天中一直未曾露面,就连行鞭之人也是其手下,今日他却出现了,且挂着彩。左眼上扣戴着一只黑色的小羊皮眼罩。右眼中布满血丝与线纹。受伤的他,狼狈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往的他都是猖狂、不可一视的,唯我独遵。
呵呵,原来监牢里的血渍是他的!好!伤的好!畅快!为何只瞎了一只眼而不是两眼全瞎呢!
段广然的脸一直都很阴郁,一步一步走至柳盼辰,唐未九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对其进行俯视。见她们抱作一团,沙哑沉闷着声音开口:“哼,干嘛怕成这样?我又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留着你们这两条命还能引得出红发男子!”
蹙眉,柳盼辰实在觉得奇怪,为何他总会将那神奇的红发男子与她们牵扯到一起?为何他硬要说红发男子就在许赛娣一行人当中?为何他就确定以她母子二人便可引出红发男子?
这很可笑不是吗?红发男子与她们非亲非故,为何要救?明知自己是四处皆寻的对象,又怎可不小心谨慎行事?怎会又有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折磨你们,不会再有严刑。”对于她的不信段广然未加理睬,径自说着。
闻言,母子二人眸底皆闪过愕然。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来人呐。”
在他声音落下之际,已有人立于身后听候调遣。
“去,弄些好吃的来喂喂她们,对她们好点,不许再用刑了。”
“是。”虽然不解主子为何会有此令,但侍者也未多话,依命退下。
“段广然,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不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对于他的突变,柳盼辰敏感的很。
“柳盼辰,留点力气吧,省下叫嚣多吃点饭。你们可是我最重要的筹码,只要有你们在手,红发男子就必定会现身!”语毕,段广然拂甩衣袖大步离去,眼神阴沉而森冷。
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柳盼辰喃语:“糟糕,段广然一定又想出了更歹毒的计策来对付红发男子!”虽不认识,但她却已开始替拥有永生之血的男子捏上一把冷汗。
夜深了,腊月的夜寒冷、刺骨,比白日里更上三分。这本该是万户千家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眠的绝佳时机,却也有人耐不住“寂寞”而在外面吹着冷风仰望星空……
素情独自坐在主屋外的台阶上,呆呆的望着夜空数星星,晌午时分许赛娣与蓝的对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只是此,从他带着复仇之心回到苗疆与许赛娣见第一面时起至今的种种都在盘旋,像幻灯片一样不停走过,没有间断或是卡带。
伴随着夜晚吹来的风,冷风拂过,吹拂着他的面,仿佛也跟着带走了他的心。
果然还是做一名无心之人要来的好吧……没有感情,就不会烦恼。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晓得,从被驱逐出苗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底不断扣问自己。他的存在至今为止带给人的都是糟糕的东西,没有一丝的幸福可言。
他的存在带给了素言困扰、他的存在带给了疆人不安、他的存在令许赛娣受尽苦难、他的存在令兄弟们得不到安全遍体鳞伤。
这一切都是坏的,好的连点影子也找不见。想到这里,唇边不禁绽出一抹凄惨之笑,笑容里饱含着深深的自嘲与鄙视。
嘲笑他自己、鄙视他自己。
双手掩面,身子后仰靠墙,不知叹出了活着的第几声叹息。
“睡不着吗?”
喝!突如其来的男性嗓音在头顶响起,素情吓了一跳,豁然抬起头向上看去。
“蓝目?”
蓝目缓慢的踱至他正前方停下,伸出大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似笑非笑的凝视。
迷惑,这是素情双眸中所透露出的信息。
两双眼睛对望,互相望进眼底。良久,素情才扯动嘴唇不解的道:“蓝目?”
蓝目眉眼含笑,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眸因他的疑声而散发出阵阵幽冥之气。就是这阵幽冥使素情跌进了万丈深渊……
黑眸一瞬间失去了聚焦,继而涣散,微张着嘴,仰着头仿如一只等待主人垂怜的宠物。
蓝目勾起一抹邪魅之笑,拇指指腹摩挲着他微启的唇瓣,手掌施力,挑着他的下巴将他从阶上挑起站直在自己面前。
单手搂紧素情的腰身,鼻尖磨蹭着他的下腭与脖侧。嗅,味道好香、好美……鼻尖嗅至颈根,探出湿漉漉舔试着唇下散发着馨香的肌肤,舌尖在肌肤上画着热烈的圈圈。
肌肤已被浸湿,沾染上一层****之色。蓦然,毫无预警,蓝目张口咬下,很深,顷刻间鲜血涌出。
素情没有反应,如同一具失了生命的木偶般任人宰割牵线。
血液一口一口吞进腹,吸收的越多蓝目越能感受到体内有股强大的气在流窜,身子似如点了火般灼热。
微微移开些唇停止吸食,摊开右手掌凝望,整个手掌都散发出阵阵淡红色光芒,力量源源不绝!惊喜之色爬上他美艳的颊,乳白色眼瞳绽放出异彩。
是他!他就是红发男子!不会有错!这种如获重生,力量不断泉涌的感觉不会有假!
好极!不枉费他苦等了这么些天!抚着他的脸庞,蓝目笑容扯大,伏下头狠猛的吸着他的血液,又深又狠。
素情在他狂肆无度的索求下缓缓的合上双眼,脸庞已然褪去血色惨白无比。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重量全部挂在自己身上,蓝目这才恍然惊醒的收了口。舔唇,这长生之血的味道真是太甜美了……
扫了眼内屋,安静的没有一点响声。视线调回怀中搂着的人儿,笑了,将素情摆回先前的姿势靠墙,自己则像没事人一样闪失了踪影重新躺回床。
睡眠中的许赛娣似是感觉到什么,豁然从梦中惊醒,迅速将手向侧探去。空的!惊,撑起身以手掌在旁边的空位上摸索,凉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