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如火,鲜艳如血,腐烂的植物漂浮在水面,男人的身体依靠着绿色生命,它们柔软坚韧并享受着太阳的滋养,周围冰冷的温度与潮湿的环境让人类的意识开始逐渐苏醒,陆议的鼻子呼吸着生命的气息。
眼球转动,铁制的金属器物,看上去是一副枷锁和镣铐,锈迹斑斑的刑具深埋在树叶与松针之下,黑色的甲壳虫趴在远处的草茎附近,男人把视线移向身旁的树木,树皮灰白如骨,“鱼梁木。”
说着,陆议挣扎着站起身,肌肉的酸痛与麻木遍布他的心灵,“你的颜色和我的头发一样,我一定是被人抛尸荒野了。”昆虫没有发出声音来回应人类的问题。
泥土黏在裤腿弄脏外套,手指驱赶走那些源于自然的产物,即水和土的结合体,粘稠的触感挥之不去,异常僵硬的泥块被陆议握在手心,物体坠落时带起风声,直到它重回大地母亲的怀抱,它才感到一丝温暖,枯枝与烂叶盖在它的身上。
男人迈步向水边走去,人类觉得这些积水并不是泉水而是雨水,陆议低头看向池中的倒影,“辛巴。”少年说完便转头向另一个方向看去,粉颜色的交通工具带有轮胎,它横倒在林中小路,一辆越野自行车。
腥臭的牙齿被压在橡胶圈下,男孩忽然想起在自己家中还有台被搁置许久的代步工具,柔软舒适的鞍座被遗弃在远处的草地,“彻底坏掉的老古董。”他说。
指甲磕碰车子的方向盘,这似乎是一个清爽的早晨,宁静的气氛在这片森林里弥漫,恐惧如约而至的在这片土地徘徊,即使天空是蓝色的,也挡不住彻骨的寒冷钻进人类的肌肤,陆议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男人沿着道路开始迈步前行。
树枝被鞋子踩断,那声音就像是丛林中的猎豹,清脆响亮却又干净利索,“我…我一直都在原地兜圈子。”人类的脑子在仔细回想那些野外节目,甚至是探索频道,但他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记得。
“小个子的人有剑和戒指,大个子的人有个救星,而我只需要一条出去的路。”石制的长桥,坚不可摧,桥身下弧形的洞孔更是人类的理想居住场所。
瘸腿的椅子靠在墙壁,陆议的手指抓起还装满液体的啤酒瓶晃了晃,里面的东西不是酒更不是尿而是某种油,男人把瓶子重新放回满是蛛网与灰尘的角落,很显然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但其主人已经离去了。
一件短小的女士上衣搭在椅背,“这衣服可比你身上的那件干净多了。”未知的声音说,人类寻着声音看过去,“你是卡罗兰还是吕贝卡?”陆议问。
“我就是我,你从哪里来?”身材矮小的女孩对陆议说,男孩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后便说,“哟,我刚刚经历了一次空难,乘坐的不是飞机而是飞艇,它有个名字叫做西风号。”人类回答道。
“如果…你想要叫它齐柏林我也没有意见。”陆议说,她的脚掌佩戴着一双凉鞋,同时还有双破了洞的网状饰物,深色的袜子包裹住女人的腿部,“真有趣,船上都有什么人?”身着暖色外衣的女孩问。
“有很多,精灵和矮人甚至是半兽人,当然…还有我,人类。”陆议说,女人站在石桥下的土坡,“你见过我吗,我想我应该在曾经见过你。”她说。
“你是说这里,的确有可能,在阿尔法城?”尖锐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男人的视线注视着女孩的头发,富有个性并充满自我的发型。
“手艺高超的理发天才,是你自己弄的吗?”陆议问,“这是嘲笑吗?”她的眼睛很漂亮,似乎能够人带来疯狂的感觉,“不,但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手指不太灵活的人。”
饥饿驱使着思想,它给人类的身体带来痛楚,“你有吃的吗,如果没有我想我们可以去弄一点,然后坐在地上,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很快就要讲脏话了吗?”她问,“小姐,虽然我不是好人,但还不是罪犯,至少我身边没有多少正常人。”陆议说,“放心,我不喜欢小女孩。”
男人弯腰捡起掉在地面上的纸本,这似乎是一本拥有众多女性读者的杂志,“我见过这东西,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人类抬头问向女孩,“读者文摘。”她说。
“看上去挺旧的,1985年?”陆议用手翻开书本,沉重的历史气息在刊物四周蔓延,“吸烟有害健康,会导致癌症,你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吗?”男人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讲故事,是书上的故事,还是路边的廉价小说,再或者你看过这本前不久的杂志?”说着,女孩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她的头发有很多颜色,这让人类联想到彩虹。
“我能抱你一下吗?”陆议问,“对不起,我不喜欢被人碰。”男人听后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仍在流动,它永远都没有办法停止。
“说不定,拒绝即是接受呢。”人类笑着说,“你喜欢熊猫吗,这附近有动物园和跑车经销商吗?”女人的眼睛看向陆议,然后她说,“你要买车?”
“我的确是有一辆梦中情人,但却永远无法驾驭她。”陆议说,“好比…庄周梦蝶,一枕黄粱。”困倦与疲惫爬上人类的肩头,男人觉得,现在除了食物,一切都是无关紧要。
“沿着路一直走,有个镇子,如果你想去的话。”女孩的声音,“谢谢你。”陆议说,纸本书刊被人类放在石墙的边缘,“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这东西,但你考虑过,我们一起向北走吗?。”她听后摇了摇头,“我要向南走。”女子说。
“我曾听说一个来自南方的妹子,被疯狗咬死了,对她的英年早逝我深表遗憾。”男人对女孩说,“电视剧,正南方里面也有一条狗。”她说,“那是一条很可爱的狗。”陆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