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哥儿……尘哥儿!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荷……小荷她……”铁柱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厨房慌张的叫道。
铁柱是隔壁萧家大叔的大儿子,比李绝尘小一岁,经常带着自己妹妹萧竹儿和小荷玩,和小荷关系很是要好。知道隔壁李家伯伯的侄子来到村子后经常带小荷去抓果子狸玩,觉得李绝尘肯定学了一手挺厉害的功夫,要知道他可是一只都抓不到,听到自己爹和村长谈话后,立即跑来找黎晨将消息告诉他。
“铁柱,先喘两口气,慢慢说小荷她怎么了?”看铁柱喘不过气来的样子,黎晨按下心里急意,平静说道。
稍稍缓了两口气,铁柱急忙说了起来:“尘哥儿,刚才我抓完鱼,从村东的小河回来路上,远远看到了我爹和村长在一起,我走过去听到什么林叔叔一家遇上了村外东南那伙山贼,林家婶婶不知道是生是死,林叔叔为了保护小荷逃命,已经被山贼给杀了,小荷她……她好像已经瞎了!”
听到这,黎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大吼问:“你说什么?”
看黎晨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铁柱吓了一跳,呐呐的说:“听村长说小荷受了刺激,眼睛好像瞎了。”
明白现在发火也没什么用,压下心中的怒火,黎晨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对铁柱说道:“好了,现在先带我去见村长。”不过任谁也都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不平静,那要杀人似得的眼神,表明了黎晨此时心里的怒火到底有多盛。
铁柱一愣神,然后点头转身带路,心里暗想这尘哥儿果然与众不同,刚刚还怒焰滔天,转瞬就恢复了过来。
一行到了地方,看到村长还在铁柱之前看到他的地方,黎晨赶忙跑上前问道:“村长爷爷,小荷家是怎么了?”
村长见是黎晨和铁柱两人,知道是铁柱去通风报信,也不在意,声音低沉道:“哎!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小荷一家从县城回来,在香山野林恰巧撞到四个八角寨的山贼挖凝血草,给其中一人治伤。那群山贼看到林家媳妇模样后,见色起意想抓林家媳妇上山寨,林家男人当然不肯立即带着一大一小往村里跑。山贼怎么会让到手的鸭子飞掉,不一会就逮住了林家媳妇,然后其中两个山贼带着受伤的那个山贼和林家媳妇先回了山寨。”
“然后呢,林叔叔和小荷怎么了?林叔叔怎么死的?小荷怎么瞎的?”
“别急,剩下那个山贼发现小荷是个小美人胚子,卖到青楼还可以小赚一笔,于是继续追着父女两人,林家男人也是硬气,身上挨了好多刀,血都流干了生生把小荷带到村头,那山贼看到赶来的民兵,发觉事不可为,就放弃了小荷转身逃走了。等赶来的人跑过去,林家男人却是已经断气了。哎!可怜小荷这丫头,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抓,爹爹惨死在面前,受不了巨大打击,村里的陈大夫看过后,说这女娃儿已经瞎了。”村长缓缓道来。
“砰!”黎晨忽然一拳打向身边的一颗小树树干上,小树应声而断,吐了口气然后继续问:“村长,现在小荷那丫头在哪里?”
村长抬眼看到黎晨气愤的动作,摇摇头:“那丫头被大锤抱回到她家里去了,然后另外两个民兵把林家男人的尸体给抬了回去,现在停在林家的大堂里,等明天下葬。”
黎晨默然的点头,立即朝林家走去,同时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来到小荷家,黎晨没叫铁柱跟着。看到小荷抱着双腿坐在林叔叔尸体边,往日灵动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泪水哗哗止不住的往外流淌涌出,这模样看的黎晨心中一痛。想到当初活泼好动‘嘻嘻哈哈’的小丫头,还有本身李绝尘全家被灭门的惨痛经历,心中对这些山贼越发怨恨起来,更加坚定了他的那个决心。
轻声缓步走到小丫头身边坐了下来,将小丫头往怀里一抱。小丫头身躯剧烈一抖,黎晨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小荷紧绷的身躯才舒展开来,眼泪流的更加猛烈,小荷把头往黎晨怀里狠狠一埋,带着哭腔念道:“绝尘……哥哥!我好怕!真的好怕!好怕……”
一幕幕闪过小丫头的心头。
“绝尘哥哥,我叫小荷,荷花的荷。”
“恩,记下了,改天绝尘哥哥带你玩儿。”
“哇塞!太好了,绝尘哥哥你要说话一定要算数哦!对了,能不能带我去南边野林里抓果子狸玩呀?那些小家伙跑的太快了,呜呜……我抓不到!”
“别装可怜了,几只果子狸而已,下次哥哥给你抓几只就是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
“嘿嘿嘿嘿,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献给董豹老大一定会好好奖赏我们的,兄弟们上!”一个山贼淫笑道。
“老婆,小荷快跑!”小荷父亲抱起她往村子方向狂奔。
跑了一段小荷的娘被小石头绊了个趔趄,身后的一个山贼飞身一扑把她给抱倒在地,知道逃脱无望小荷的娘心一横,举起双手抱住了另一个从身边跑过山贼的双脚,大声喊道:“林哥,不要管我了带着小荷快跑!”
抱着父亲脖子的小荷,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娘亲被山贼拖走,眼泪哗啦啦的流的不停,嘴里不断念着:“娘……娘……娘!”
还有个山贼扔不放过她,奸笑的叫着:“那小丫头看起来是个小美人胚子,卖到青楼又可以发一笔财,哈哈。兄弟们把这娘们带回山寨,我继续去追。”
……
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经远远能看到村头的木牌。小荷的爹已经浑身染血,已经渐渐不支,病急乱投医的狂吼了一声:“救命!”
也是小荷命不该绝,民兵队长王大锤带着民兵正好在附近巡逻,听到求救声问道:“听是谁的声音”
“队长,看那边!是小荷他爹!该死的山贼!”
“快去救人!”
小荷她爹看援兵就要到来,放下小荷,也是豁出去的转头冲向山贼,怒吼:“狗贼,老子跟你拼了!”
山贼不慌不忙的往右边闪过小荷她爹的一拳,然后抬起左脚用膝盖往小荷她爹肚子上一顶,接着往前面狠狠一踹,小荷她爹连连倒退。山贼得势不饶人,右手举起刀就往小荷她爹胸口砍去,遭到重创的小荷她爹翻倒在地。翻身用余光看了下王大锤的方向,估摸还有几百米,小荷她爹牙齿一咬,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往山贼脚下一扑拼命的抱住了对方的双脚。
使劲的抽了抽脚,发现抽不出来,山贼也急了,因为他也发现了王大锤等人的靠近,心头一火,将刀双手反握,用力的往小荷她爹背上刺去。小荷她爹吃痛的叫了一声,贪恋的望了一眼小荷,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小荷她爹死了,山贼这才能把脚抽出来,看了一眼王大锤,啐骂了一句晦气,然后转头跑了。
而小荷呆呆站在不远处,眼前一片漆黑,脑海中只有父亲临死前的最后一眼久久盘旋不去,已经哭干的眼泪再一次默默的流了出来,已然泣不成声。
……
摸着小丫头的脑袋,黎晨温柔的说到“不怕,不怕,有哥哥在,没有人能够在欺负你。”
仿佛如同听到天籁一般,小荷最后悬着的石头落地,果然是她的绝尘哥哥,闻着熟悉的味道,喃喃说:“爹爹,他死了。娘亲,被抓了。我……我在也看不到了。呜呜!绝尘哥哥我该怎么办啊?”
“乖,不哭!我向你保证,哥哥会帮你把娘亲找回来的!小丫头,要相信哥哥一定能行。”看着怀中柔弱的小荷,黎晨感觉心如刀削,语气如同定下约定一般。
“小荷相信绝尘哥哥,绝尘哥哥从来不骗小荷的……”
小荷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在也没有任何动静,黎晨发现小丫头在他怀里睡着了。也是,赶了半天的路,然后又遭逢大变,见到黎晨,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小丫头精神和身体在也遭不住,能撑到黎晨来都不错了。
苦笑的叹了下气,黎晨抱着小丫头闭目运功枯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睁开双眼,瞳孔中利芒一闪,站起来将熟睡的小丫头往里屋中抱。把小丫头平放到床上,黎晨刚转身准备出去进行他的计划,这才发现小丫头的手居然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疼惜的看了一眼小荷,黎晨轻柔的将外衣拖了下来,放在小丫头手边,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低声说道:“哥哥现在暂时不能陪你了,要去帮你找回娘亲,还要去帮你报仇!”
黎晨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黎晨离开房间几秒后,原本熟睡的小荷忽然睁开了双眼,然后将手边黎晨的外衣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接着用鼻子嗅了嗅熟悉的味道,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但眼泪却也不争气的又一次流了下来,笑着流泪。
以后绝不会在哭了,除非是对着绝尘哥哥!
绝不会!
这时心急火燎出去的黎晨自然不会知道有一个小丫头暗暗下定的决心,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决定在未来有着多么深远的影响。他只知道现在心中有一团泼天大火,他需要发泄,他要去杀人,他要斩了这见鬼的世道。
男儿若亮剑,亮剑必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