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是那种酒,未曾有所变化,改变只不过是喝酒的人,东方白走了,拿着仪琳的香囊,往衡山前往恒山的必经之路方向而去,他要去和仪琳相认,好叫仪琳知道,她还有个姐姐活在世上,李乘风虽说很想随着东方白一起走,但是东方白却并不想和李乘风一道,因为李乘风一旦上路的话,必定要带着两个累赘,而以现在东方白的心情,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到仪琳的身边,哪里还肯有片刻的耽搁。
所以这个僻静的酒馆编制剩下三个人了,李乘风还在喝酒,他在考虑着怎样安置刘氏二人,李乘风是个酒鬼,没有酒的话,每次他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提一壶酒,一个酒杯,慢慢一杯一杯的品酒,一遍思索着。
李乘风已经好久没有如今天这样思索了,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遇上值得他考虑的事情了,一个人的武功高了,虽说遇上的事情也变得多了,但是当武功高到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也就不需太多的考虑,直接用行动来解决就行了,但是今天,这件事,偏偏就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可是李乘风却不得不去想,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刘正风,这是小李飞刀的骄傲,也是李乘风一直秉承着的为人宗旨。
世上的难事很多,这件事虽说不上很难,但是也着实让李乘风伤了不少的脑筋。但是最终,李乘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左冷禅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的地方。李乘风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但是手上却依旧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喝完一杯倒一杯,喝完一杯倒一杯,知道将锡壶之中最后的一滴酒喝完,李乘风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丢下一块约莫十两重的银子,道:“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走吧”说罢,也不管二人是否听见,自古记得朝着外边走去,因为他知道,刘氏一定会听到的,也一定会跟着他,因为这是刘正风最后的嘱咐。
走得方向不是别处,正是那衡阳城,李乘风的的目的很简单,此去路途遥远,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刘氏和刘芹恐怕会受不了,进了城,寻了辆大马车,雇了个车夫,买了好几坛子美酒,吩咐好车夫此行些目的地,李乘风便带着刘氏和刘芹躲进了马车里,当然了,在客栈苦等着李乘风的田伯光不会被遗忘,田伯光很无奈,但是却又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乖乖的跟着李乘风。
马车不大,也不豪华,还显得有些简陋,但是这却并不影响李乘风喝酒的心情,他喝得是酒,又不是马车,虽说马车不大,但是里面的空间却也不小,而且还有着一些皮毛当垫子,虽说不是上等的狐裘,但也颇为舒适,李乘风坐在右侧,刘氏和则抱着刘芹坐在马车左侧,而田伯光,只能在车外和赶车的师傅坐在一道,回头看了看车帘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影,田伯光的嘴角咧过一丝苦笑,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起来。
“驾,驾“车外,车夫驱马的声音,马鞭抽在马上的声音,车轮的咕噜声,风吹过车帘的嘶嘶声,交映出一副别样的画面,李乘风从怀中掏出白银色的扁平酒壶,里面盛满了从刚才罗老汉酒肆李打满的竹叶青,几口酒下肚,李乘风闭起了双眼,看是回味这美酒的滋味,刘氏痴痴的坐在一旁,怀中抱着已近睡着了的刘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之中的忧伤却清晰可见,李乘风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李乘风却不知道怎样去劝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李乘风现在就想着把眼前的两人送到那个安全的地方。
几口美酒入腹,将酒壶重新放入怀中,从身侧拿起一块松木,这是刚才进城之前顺手在路边寻得,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刀很薄,却很锋利,左手持松木,右手持刀,细细的雕刻起来,此刻,李乘风的脑袋一片空明,每次当他拿起刀是,他的脑袋都格外的清醒,不在去想其他,脑中只剩下手中的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个人的轮廓出现在松木之上,隐约可以看得出是个女人的轮廓,李乘风的眼神很专注,盯着手中的木雕,盯着下刀的位置,他的手也出奇的稳,任谁也想不出,一个人在喝了二三斤酒之后,手还能这么稳,但是李乘风偏偏就做到了,他的手可以用稳如泰山来形容,雕像的每个细节,每一分表情,都被刻画的特别的细腻。
收起小刀,看着手中的木雕,李乘风的眼睛莫名的痴了,那俊秀绝美的面容,若不是那一头四散的秀发,谁也想不出这竟然会是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有个别样的美丽,你若盯着她看,便会不知不觉的陷进去,被她的美所吸引。李乘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刻出来的会是她,但李乘风看着眼前的木雕,心底却感到莫名的悸动。若是此时刘氏的看到李乘风手中的木雕的话,一定认得出这不就是刚才和李乘风喝酒的哪位“公子”。可惜此刻的刘氏,已经完全的沉寂在悲痛之中,哪里还能注意这些细节。
将木雕收入怀中,拿出酒壶,深深的抿了一口,喉咙上下起伏,一阵吞咽,塞上酒壶,倚着马车,李乘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马车依旧不停的前行,两旁的树木,也在不断的后退,风依旧不停的吹动的车帘,但李乘风的心底,却莫名的平静。
东方白出了酒肆,没有一个劲儿的乱跑,而是先进了城,回到神教分坛,吩咐手下人打探恒山派的行程,还有有关仪琳的一切信息。至于曲阳,东方白此时却生不出一点心思来管这件事,此刻她的心底,只有一个人,一件事儿,再也顾不得其他。
日月神教的消息网分布很广,消息传递也很快捷,这也是为什么日月神教以一己之力,独抗整个白道武林的缘由,若没有庞大的消息网,没有庞大的人力,物力,哪里能够与白道如此多的门派对峙这么些年。
很快,恒山派的行程便放在了东方白的案前,东方白打开手中的纸条,心中虽然很想现在就过去,但是她却仍旧没有动,而是静静的做了下来,闭上眼睛,手指很有规律的在扶手上敲击着,一下一下。她还要确认,确认仪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虽说那个锦囊已近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但是多年执掌日月神教,让东方白的心思变得更加的细腻,处事也更为警慎。
一个时辰之后,仪琳的一切信息便被属下放到案前,东方白的心依旧很平静,没有着急,没有迫不及待,也没有斥责属下一个时辰才将仪琳近期的信息给送过来,她相信自己属下的能力,正如她对自己的自信一样,她也知道这只是个分坛,想要仪琳的全部信息,显然是不太可能,但是仪琳近期的所有信息,都被记录在面前的这几张纸上,拿起放在案上的几张薄纸,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东方白的手莫名的捏紧,强大的气势从拿纤弱的身子当中透出,内力吞吐,将掌中的薄纸震碎,寂静空旷的房间之中传来了东方白冷冷的声音:“田伯光,找死!”
不一会儿,一道追杀令便从东方白的房间发出,日月神教衡阳分坛的所有教众顿时都出动了,这可是教主亲自下的格杀令,虽说田伯光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但是在日月神教教徒眼中,东方白却是更加的可怕,没有人敢违逆意思,因为那些违逆东方白命令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很惨很惨,一道信鸽从日月神教衡阳分坛飞出,向着黑木崖而去,信鸽的腿上挂着一个竹筒,竹筒里面有张小纸条,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杀田伯光,但是写下这四个字的人分量却很重,重到每个日月神教的教徒都不敢忽视,因为这是他们教主东方不败亲自写的纸条,亲自下的命令,日月神教当中,东方不败的命令就是圣旨,谁敢不从。
可怜的田伯光,哪里知道危机正向自己逼来,正一脸嬉皮笑脸的坐在车前,和车夫闲聊,也是,李乘风不理他,他又不敢和刘氏说话,只能和车夫聊天了,不然当会被闷死。”啊切“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打了个哈欠,田伯光心底暗想:”不知道那个美人又在想我,可惜我老田如今性命被人拿捏在手中,哎!不知道这个李乘风打的会怎样处置我,可惜了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没有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万里独行田伯光来安慰她们,哎,当真是可惜啊!“
李乘风若是知道此时田伯光心中所想,绝对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幸好的是这话田伯光也只敢在心底想想,不敢说出来。微风依旧,阳光如旧,不知不觉间流逝的,只有时间,只有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