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清沉默了下,面带微笑的看向凌智渊,“文清能够理解凌爷爷定是有不便告知的难处。什么身份地位,名誉之类的都只是些外在东西,过往云烟,文清一直以来只看实实在在的人。”
君枫林呵呵笑道:“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清儿,思想境界倒是达到七老八十了。”
叶文清眉头微皱了皱,内心自嘲的想着:已经活了28个年头,也算是不小了吧。
“丫头,今后或许还会有遇今日的这类事件发生。因此,我也就不瞒你了。”凌智渊神情略带沉重的认真道:“天儿是当朝的大皇子,几个月前遭人暗算,身中剧毒,于是只得暂且与我这个老头子住在这半山腰上。”
叶文清那双似是能够洞察一切的冰冷双眸,对于凌智渊的告知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的表情也是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仅沉默的轻点了下头。
君枫林见到叶文清这副模样和反应,诧异的打量着她,嘻笑道:“我说清儿,听到这样非同一般的话语后,你就这表情?”
叶文清看着君枫林率性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浅笑的笑容,“莫非身为王爷的你,觉得我这个平民百姓,在得知你们无比尊贵的身份后,要毕恭毕敬的行个大礼。”
君枫林微愣,“哈哈”的大笑,脱口而出:“原来清儿的脾性与我竟是好生相投,好生不喜好那些繁文缛节。”
叶文清闻言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君枫林,神情认真的看着凌智渊,用带有几乎肯定的语气道:“凌爷爷,当朝还没有立太子吧。”
君枫林暗惊:小小年纪的她,的确是不简单,不但有着聪慧的头脑,且性子冷静果断,沉着内敛。就是她的外表,怎么这般的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不过这样的她,更显她的独特。
凌智渊点了下头,据实告知,“天儿的父皇身体状况欠佳,日前正要册立太子,但因为自古以来立储之事都是长幼之序,于是天儿近来频繁遭到刺杀。”
叶文清眉头微皱,冷静的道:“大皇子今年也才十三,想必其他皇子更小吧。”
凌智渊轻叹了口气,“其实当朝就两个皇子,二皇子今年虽才六岁,但其母田贵妃家族势力颇大。”
叶文清犹豫了下,“不知这位田贵妃本人如何?”
“丫头为何有此一问?”凌智渊似是略有不解的看着叶文清。
叶文清静静的道:“文清只是想,二皇子毕竟才六岁,是个才记事的孩童,自然不懂得朝政之事,所以觉得其母应该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君枫林表情突变,冷声道:“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而已。”
叶文清闻言,不由得望向眼中带怒的君枫林,不解的略微愣了一下。
凌智渊解释道:“丫头,老九是在为他的莫逆之交不平。说到蓉贵妃其人吧,是个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年少时与老九的好友李明宇情投意合,订有婚约,可就在两人即将完婚之时,她却突然入宫为妃。此事已过去十年有余了,只是老九的好友迄今为止仍难以忘怀。”
叶文清听后,表情难掩震惊,不可思议,看着手中的茶杯,想到那个痴情男子,情不自禁细声的感叹道:“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凌智渊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叹息了声,很是赞赏的道:“丫头,你的这首词可谓绝好,小小年纪的你竟将人间的情,看得如此之透,只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可诉尽人世间的相思与悲凉,多少最美的时刻往往都发生在初见的时候。”
一旁的君枫林眼神专注,又带有审视的看着叶文清。
叶文清在现代一直喜欢较凄美的诗词及音乐,听到凌智渊的言语,她已意识到自己失言把纳兰容若的《馨兰花令》给念出声了,眉头紧锁的她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沉默的朝凌智渊淡笑了下。
“老九,你去厨房把天儿叫来吧,凌叔有事要说。”
君枫林眼神明了的朝凌智渊点了下头。
君昊天有些急切的走到凌智渊身旁,担扰的道:“姥爷,您没事了吧?”
“孩子,那点伤不算什么,姥爷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扰。”凌智渊慈爱的拍了拍君昊天的手,严肃的道:“天儿,今天趁你九叔在这,姥爷做了一个决定,你且听好。”
叶文清见状,想着他们三人是有重要事件相谈,便起身静静的道:“凌爷爷,文清想外出走一走。”
凌智渊阻止道:“丫头,你不必避讳,坐下吧,凌爷爷要说的事与你有关。”
叶文清依言坐了下来。
“丫头,你和我们祖孙俩人,相处的时间已有两个多月了,凌爷爷深知你是个博览群书的人。也早已把丫头当作自家人,所以凌爷爷想让你当天儿的夫子,不知你可愿意?”凌智渊直截了当的认真道。
叶文清诧异的看着凌智渊,很久,她站了起来,朝凌智渊诚挚的欠了个身,“谢谢凌爷爷如此待文清,看重文清。只是这怎么使得,昊天将来可是这载民国的君主。文清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女,年龄既尚轻,也并不懂得治国之道,怎能担当得了他的夫子。”
凌智渊摇了摇头,不赞同的笑道:“丫头看轻了自己,丫头的思想见解,我这个老头甚是欣赏。其实从第一次与丫头交谈,我就未把你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丫头,你坐下来吧。”凌智渊朝站着的叶文清坐了个手势,“丫头呀,凌爷爷我自问阅人无数,也很是清高自傲,且颇为看轻女子,但对于丫头你,凌爷爷不得不刮目相看。特别是丫头对于律法的见解,老夫自叹不如。而载民国的律法,存有诸多不足之处,故而凌爷爷希望丫头在今后多指点指点天儿。”
叶文清沉思了一会,“凌爷爷,抬举文清了。日后文清可将自己关于对律法方面的所知所解,都说与昊天听。但做他的夫子,文清自认没那个能耐。”
“天儿,从今日起丫头就是你的夫子,以后你需多多听她教导。”凌智渊固执的对着一旁沉默冰冷的君昊天道。
君昊天表情明显极为不愿,冷冷的道:“姥爷,天儿在皇宫已有好几个夫子了。”
“天儿,他们是他们,但丫头是姥爷认定的,你还不快向丫头行夫子之礼。”凌智渊神情严肃的道。
君昊天向一直在静静的品着茶的君枫林,投了个求助的目光,可无奈君枫林装作没看见,他只好极为不请愿的起身走到叶文清的面前,准备行礼。
叶文清眉头紧锁,见此形式也只好郑重的说:“凌爷爷,文清是个不拘礼节的人,行礼就不用了,以后文清定当尽力而为。”
“丫头,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免的。”凌智渊满脸笑容的道。
“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君昊天向叶文清行跪拜之礼时,与叶文清目光相碰,眼神似在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可别当真,我只不过依姥爷的言语行事罢了。”
叶文清有些好笑的狠狠回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看不起姑娘我不是,我可是个严厉又狠毒的夫子,以后有你好瞧的。”
然而,她的心里不禁笑叹:没想到我叶文清重生在古代,干的第一份工作竟是做未来皇帝的老师。可谓是奇迹中的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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