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正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外边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戏园子,有的好像是咿咿呀呀的吊嗓子,有的好像是听镗武戏的耍刀枪棍棒,这顿吵吵啊,吵得我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才几点?这小区的人都疯了?还是小区大门口对面的精神病院把病人赶我们院儿放风儿来了?老娘昨天做策划案到凌晨四点才睡,预计怎么也得睡到下午一点啊,这才刚迷糊着就给吵吵醒了,正憋着气呢,这时只听得门外一声长调:姨姨姨姨呀!
"姨你大爷!"我大吼一声终于爆发了。
老娘我从小到大贵气、洋气、英雄气、王霸气统统没有,就起床气,可以有!于是我在这个反常的早上,腾的一下坐起,睡眼朦胧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抄起枕头顺着记忆中的窗户就扔了过去,就在枕头脱手的一瞬间,我清醒了。这枕头不是软的!难道抓的不是枕头?不管扔过去的是啥,我家可是五楼啊,那么硬的东西从五楼扔下去不得出人命?我迅速揉了揉眼睛冲下床奔到窗户跟前去,结果窗户还是窗户,只不过是纸糊的!嗯?我这是睡傻了?我再揉揉眼睛甩甩脑袋定睛一看!嘿!还是他妈纸糊的!再视线上移,嗯?古代那种横翻的窗户?窗户外是啥?戏班子?练功中的戏子?
乃个天使大姐逗我玩呢?还是我姥姥精神病遗传基因爆发让我突然发病了?我立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完我蒙B了,对不起,我大脑反应慢死机了。有那么一阵空白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让一个二踢脚踹了,然后拌到之前扔的那个撞到窗户后摔到地上的硬枕头上,我跌地上还翻了个个儿,疼!疼?疼就不是梦!我就说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伸出手一看,小了,这哪儿是我的手啊,我正懵懵懂懂的想抬头看看是谁,只听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低音响起:"玲子!既然能起来了就别偷懒!醒了就赶紧练功!看在你风寒刚好的份儿上,为师今天就不罚你了!明日若再起这么晚就顶着水盆儿给我日头底下单脚站一天!"
还没等我细瞧他什么样儿呢,穿的像古代侠客一样的中年大叔一抬腿儿出去了。我原地蒙B,?说啥呢他?没懂。我看着这位自称我师傅的人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就进来一个瘦弱的小丫头,穿着暗红色满身补丁的短打,梳着两个小鬓,贼眉鼠眼的溜进来之后看看还坐地上发傻的我说:“玲子姐,清师哥说了,那事儿他一人儿顶着,你不用装病躲罚了。给,这是小四儿他们让我给你捎的,赶紧吃,别让别人看见。我得走了,一会儿被师傅发现就完蛋了"
说完没等我吱声,她麻溜儿的拿出有两个烟盒那么大的小纸包塞给我,又贼眉鼠眼的溜走了,我摸摸纸包,不软不硬的,也不知道是啥。"咕噜噜"还真饿了,起身拆开纸包一看,烧饼?咬一口,还带馅儿的?让我赶紧吃呢,我得赶紧吃,嘴上忙乎眼睛也没闲着,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四处打量着我睡的这个屋子,不看还好,一看我就透心儿凉了,这就是我睡觉的地方?可屋里找,家具家电全算上就三大件儿:破烂木板床肯定是睡觉用的、破烂桌子长条凳肯定是吃饭喝水用的、破烂箱子估计是装衣服等杂物用的,环顾四周,只能用俩字形容:简陋!穷成这样,看来这吃馅饼的事儿是不能让人看见。三两口把饼吞进肚子,我就靠窗户边儿往外看,我得弄明白我在一个啥样环境里。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断定我这屋是在大院偏僻的一角,伸伸脖子把脑袋左摇右摆一阵乱晃,才能从参差不齐的视角里看见这个院子的全景儿。院子中间是很大一块空地,约莫有二百来平米,从中间分开,一边是晾衣服的,五颜六色的挂得一排排的很规矩,估计是戏服;另一边散落的摆着木头的单杠双杠高低杠之类的东西,一排刀枪棍武器类棒斜靠着墙根,有二十来个小男孩小女孩正在练功,有练嗓子的有压腿的,有拿着刀枪棍棒比划来比划去的,听这唱腔看这戏服儿,有点像京剧班子。
正研究地形地势呢,突然头皮一阵疼,一个女人拽着我头发往外扯我,边扯还边说;"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病,赶紧出来给我练功!这离你登台亮相还有多少日子了你不算算,诚心急死我呀!"我有一刻甚至怀疑,她是容磨磨穿越过来的!拽的我这头皮是真疼啊。出了屋到了院儿,她放开我,我抬头一看,嘿!我傻了,这女人长得就像容磨磨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