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感伤够了没?”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白骨精拧着眉,视线越过他们飘向远方。
桃夭一阵脸红,忍住想往子安胸口扑的冲动,眼珠轱辘转着。子安倒是无妨,只是觉得此时看桃夭像只兔子般受惊的表情也不错。
“接下来要去哪里?”无夜问。
“魔泉。”
沐泽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急道:“且慢。”
白骨精顿住脚步,头未转,似乎在等沐泽说下去。
“所为魔泉,即为我魔界魔力之源泉。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各方妖魔鬼怪四起,炎帝将其中最为厉害的妖兽擒住,囚禁在魔泉,可谓我魔界之始祖。阁下要去魔泉,所谓何事?”沐泽问得小心,心中却在细细盘算。
白骨精冷冷地扫了眼沐泽,道:“若是想要唤醒你魔界子民,就必须先找到魔泉。”
“为何?”沐泽问。
白骨精。
沐泽仍挡在白骨精的前方,毫不退让地说道:“虽说魔泉乃我族之圣地,但是千万年来,除了魔尊,再无人知晓它的所在。”
白骨精在心中冷笑,好一个沐泽,仍是不愿放弃子安。
白骨精抬起胳膊,轻轻挥开沐泽挡在身前的手,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其他的方法。”
沐泽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突然恍惚起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食指指腹上轻划了个口子。只见裂开的口子中沁出了一滴血。白骨精施法变出一个钵,将那滴血挤入钵中。
一系列的过程结束后,沐泽猛地清醒,瞪着白骨精,双目因不可思议而圆睁着,连嗓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方法?”
“既然魔泉便是你们魔界子民的起源,可想而知,你们的血与魔泉必是相连的。这滴血自会带我们找到魔泉。”
沐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服输,对于白骨精的话也不再反驳。
桃夭看着沐泽失望的神情,心中不由地同情起来,只是刚刚那一幕仍心有余悸,使得她无法走上前。
子安对沐泽起初还存了份感激与愧疚,但刚才他的行为,已经彻底打破了子安原有的好感。
无夜则是不断的摇头,叹息。
狐十八叼着根稻草,冷哼。
桃夭看着众人,突然间嗤笑出声。
“怎么啦?”子安问,嘴角却不禁上扬。
“只是觉得好奇怪啊。这一路走来,白骨精倒像是我们的老大般,领着我们呢。”
子安宠溺地揉了揉桃夭的额头,心中却也因这一发现而觉得奇怪。虽然白骨精出现得很不寻常,也尝尝讽刺无夜,但这一路,的确是护他们周全了。初时只觉得妖怪的心思难以琢磨,现在想来,这其中也许真有什么联系。
十八一脸不屑,盯着白骨精手上的钵看了又看,来回地踱步,最终,鄙视地说道:“这血有什么用!”
桃夭急忙上前拉住狐十八,生怕他又被白骨精修理。
狐十八不情不愿地退了几步,却仍是紧盯着白骨精手上的钵,像是要把那钵看出个洞来。
桃夭不禁被十八咬牙切齿的样子逗笑了。可想而知,十八还因为刚才白骨精修理他的事生着气呢,可是又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真是越看越像个孩子。
无夜并未上前,仍是站在原地观望。
只见白骨精默念口诀,钵中的那滴血便仿佛有了生命般蠕动起来。“这血蠕动的方向便是魔泉之所在。”
狐十八纵使再怎么不服气,也无法反驳。
“也罢,我就与你们一同前去。”许久不曾说话的沐泽,最终只能投降,叹道。
桃夭安心地笑了,拉着子安,欢快地跟在白骨精身后。
越接近魔泉,便觉得越发难以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喉咙,掐着心脏,让他们难以往前。
“怎么回事?身体难受死了。”狐十八修为最浅,自是第一个受不住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再看其他人,无夜与白骨精自是受影响最少的,沐泽虽为魔界第一大将,却也显得有些吃力,而其中最奇怪的,便是桃夭和子安。按理说,一个是凡人,一个只不过是修炼千年的桃花妖,肯定承受不住的。可是,此时,两人的步伐却与方才无异。
“喂,你们难道没觉得胸口难受吗?”狐十八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桃夭。
桃夭茫然地看了眼子安,然后摇了摇头。
狐十八有些气愤地跺了跺双脚,恨恨地说:“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看上去最痛苦?”
“前辈,你有没有办法让他舒服点?”桃夭看着白骨精,心虚地问道。
白骨精好笑地看着狐十八生闷气的样子,随即食指指向狐十八,“好了,别像个孩子般闹腾。”
“你说什么?”狐十八咬牙切齿地问着,然而,话落,他便觉得呼吸比刚才顺畅多了,整个人也有了力气。
虽然不甘心,但受人恩惠,总是要心存感激的,狐十八小声地咕哝了句“谢谢”!
三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发现,魔泉远比他们想得更加厉害。
魔泉四周布着结界,而且这结界不止一道。
“怎么样?你现在可还有办法?”沐泽有些幸灾乐祸,他倒想看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妖怪究竟有多厉害。
白骨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桃夭,“你过来。”
“你想干什么?”子安拉住桃夭,冷冷地质问。
“别担心,她不会有危险。”
子安仍是不放心,看着桃夭。
只见桃夭点了点头,笑答:“放心,前辈虽然一直很严厉,但心地却是好的。我去去就来。”
子安虽不甘愿,但既然桃夭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由着她。
子安握着桃夭的手,将她送至白骨精身前。
就在子安放手的刹那,桃夭身旁出现了一道结界,然后结界带着桃夭撞向魔泉的第一层结界。桃夭很快便消失在结界那头。
子安正欲向白骨精兴师问罪,却发现,不知何时,白骨精已不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