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洗尘
这些年我们絮絮叨叨地写诗
拼尽一生 连一张纸没他妈写满
那些残酷的爱情 那些现实
如今 唯有想象浪漫的死亡
这成了我们 唯一的权利
想想被X光一遍遍射伤的五脏六腑吧
曾经经历的屈辱也许正是将要遭受的屈辱
不仅仅是践踏 连根都在随风飘摆
我们找谁去算命 又如何把一根根剩下的骨头
当上上签
好在我们自己的骨头还完好无损
但无论到了哪朝哪代
山脚下发现一堆大大小小的骨头
都说明不了什么
更没有人会关心我们是谁
尤其是我说的我们
仅仅是一个前朝诗人
和他的一条爱犬
为《新世纪诗典》选诗这一年,我算是选出心得来了:对于老资格的诗人,我可以据其现状,反观其年轻时是否真的有才,以及对诗是否真爱(被老人儿们描述成“黄金时代”的20世纪80年代,其实是诗歌大帮轰机会主义遍地的年代),老潘是正面的例子,他近年长诗长得厉害(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我知其在暗中使劲,本诗几乎句句好,但总体上又很松弛,非老手不可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