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文森决定刷掉王景之时,忽然——
一粒由纸条揉成的小球穿过大殿外层层甲兵的把守,****到田文森的额头上。
“哎呀!”田文森吃疼,尖叫一声。
“田尚书,有什么事情?”众人关切问道。
“没事,没事。”田文森心中暗叹古怪,一只手假装拿住一张卷子,另一只手却悄悄抓起掉落在桌上,不易被旁人觉察到的纸条小球。
慢慢揉开小球,只见纸条上写着五个小字:“大殿后庭见!”
田文森当即一惊,大殿外可是有重重甲兵把守,此人居然能把纸条小球稳稳扔进来而不被发现,武功决计不凡。
这样一个人要见自己?
田文森哪里敢不去?
万一惹怒此人,把自己一下暗杀,那可就万事休矣!
想到这里,田文森对一众礼部官员笑了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思路不清晰,出去吹吹风,走动一番,清醒一下头脑,等我回来再做最后定夺。”
一干官员听到这话,只好纷纷点头。
田文森径直从大殿后门走到大殿后庭中,朝四周扫视一眼,见没有一个人,随即暴喝给自己壮胆子:“来者何人?本官事务繁忙,你找本官何事啊?”
静悄悄的后庭,随着田文森的一声暴喝,突然跳出一位老者,身形居然化为一道残影,直逼到田文森跟前。
田文森明白此人决计武功超绝,顿时心虚无比,仗着胆子道:“站住说话!你是谁?找本官到底要干什么?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受着王朝的庇护。”
“嘿嘿,怕了?”老者一笑,“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就是礼部尚书田文森,对吧?”
“正是本官!”田文森应道,“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找你有一事要办,你可知此物是什么?”老者从身后拔出一把镶嵌满宝石美玉的长剑,举到田文森面前。
“这…这是天家宝剑?你是皇上的人?”田文森大吃一惊,连忙行礼。
见天家宝剑,如天子亲临。
“知道了我的身份,下面我就要交代你办事了。”老者笑眯眯的看向田文森。
“皇上有何事要办,还请明示。”田文森恭敬道。
老者玩味笑道:“皇上听到风声,居然有人胆敢操纵礼部官员,掌控会试结果,这令皇上龙颜大怒。田文森,你身为礼部尚书,监管不力,可知罪?”
“老先生,哪里有这回事?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一定是有人向皇上进谗言诽谤我礼部。”田文森吓得后背直冒冷汗,其实,他心里当然清楚,皇上指的人就是当今大儒韩举公。
“没有这回事?你是说皇上错了?”老者苦笑摇头,“田文森,你还在狡辩?要不要我指名道姓给你说出来?一个韩姓的当今大儒,你说,到底有没有!”
“下官该死,老先生明鉴,下官也没有办法啊,韩举公我得罪不起,被逼无奈,求老先生明鉴!”田文森连跪在地上,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得罪不起,还是不愿意得罪,你自己清楚,我就不点破了。”老者嗤笑,“田文森,皇上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念及君臣情谊,这次暂且就不追究你的过失。”
“这件事情牵连太广,皇上本着宽容为怀,也不愿意深究,你们礼部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皇上绝对不希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韩举公,他要刷掉王景对吗?皇上的意思,把王景定为会试头名,会元,算是给韩举公一个警告的信号,懂了吗?”
老者看向跪在地上的田文森。
“老先生,田文森一定谨遵皇上的意思办,一定不会再出差错,还请老先生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大恩大德,田文森必定谨记一生。”田文森跪在地上点头。
“另外,我秘密召见你的事情,皇上可不希望泄露出去半点风声,否则……你应该明白的。”老者眉眼猛的凌厉。
“我哪里见过老先生,田文森从未见过老先生。”田文森点头道。
“记住了,你就回大殿吧。”话音还未落下,老者和那把天家宝剑居然已不见踪影。
田文森擦了擦额头冷汗,急匆匆赶回大殿。
大殿内。
一干礼部官员,以固公和周之洞为首,竟是又展开了剧烈的争论,争的面红耳赤,唾沫飞溅。
“咳咳!”
田文森阔步走进大殿,咳嗽一声,止住众人的争论,随即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诸位,会试结果我决定下来了,你们无需再争。”
“结果如何?”固公老脸一抖。
“王景文采非凡,有成圣潜力,田尚书万万要郑重啊。”周之洞急切大喊。
“好了,都听我的!”
田文森一挥手,从桌上抄起王景的卷子,高举道:“此番会试的头名,定为王景。王景文若深渊瀚海,洞悉透彻,锐意进取,会元之位,当仁不让!”
“什么?田尚书要定王景为会元?”固公一震,“田尚书,慎重啊!定下一身武夫习气的王景为会元,简直有伤风化,寒了我们这些读书人的心。”
“田尚书,王景敢顶撞当今大儒韩举公,全然不把我们读书人放在眼里,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成为会试头名?”
“王景言辞乖张,行为离经叛道,田尚书,理应刷掉王景啊!”
一伙韩举公的门生故友纷纷上前阻挠。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分明是因为韩举公的原因,有意针对王景,是吗?”周之洞低吼,“你们这样徇私舞弊,哪里有半点读过圣贤书的样子?你们说王景离经叛道,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
“够了!都住口!”
田文森重重一下把王景的卷子拍到木桌上,厉声喝道:“我田文森才是礼部尚书,我定下王景为会元,他就是会元,这个决定不容更改,谁再争,别怪我不给脸。”
“田尚书……”固公仍旧坚持。
“固公,别自误!”田文森冷冷逼视一眼,固公咽了咽口水,晓得田文森是动真格了,顿时不敢再出声。
“下面,是其他举人的录取和第二名,第三名的定夺。”
…………
第二天,会试结果张榜,贡院外,火京大学,火京第二学府等地方都张贴了榜单。
火京大学。
一张大大的黄色榜单下,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读书人,对榜单指指点点。
本次会试一共录取130个举人,而榜单的头名,却是让很多人大吃一惊,无法想象的一个名字——
王景!
“怎么可能是王景呀?我没看错?他得罪当今大儒韩举公,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成为会试第一名,会元?”
“韩举公放过王景了?”
“王景真是天之骄子啊!文武双全,武道上是第一天才,文道上成为会元,要知道,过往科举中的会元参加殿试,大多都能取得极其优异的名次!”
“王景大势已成!武道第一天才,加上会元身份,并且才十五岁的年纪,今后前途岂能限量?”
“上天不公,上天不公呵!”
成为会元的王景,哪个读书人们不钦羡,不嫉妒?
王景住所。
“景哥,好消息!大好消息!”
蔡学炳狂奔入门,嘴巴里尖叫连连:“景哥,会试的头名是你,你高中会元了,会元呀!古往今来,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功名。”
“王景你高中会元了?”
夏甜正在和王景喝茶,欢喜之下,一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喝到嘴巴里:“哎呀!烫死我了。”
王景笑了笑,这一切尽在预料中。
…………
韩举公在火京城购下的大宅子,定名韩府。
“老爷,王景会试非但没有被刷掉,反而高中会元?”一名精壮武者躬身向韩举公汇报。
“什么!会元?”韩举公震惊,“凭我在礼部的人脉,居然没有压制住这个王景?你没看错?”
“老爷,千真万确,现在外面都是对这件事情的议论,满城风雨。”武者恭敬道。
韩举公背负双手,来回踱步,陷入沉思:“莫非…莫非真如他所说,他在朝廷有大靠山?否则,他决计要在会试被刷掉的啊!”
“这个靠山能影响会试的结果?看来他没有骗我……”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被怒火弄瞎了眼睛!现在看来,王景真是不错啊,当初我要他接受韩妃的婚约,确实是我自己鲁莽了。”
“我百般害他,他到头来还提醒我,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绝好后辈,早知今日,就算韩妃不嫁给他,我也要和他交好,看在韩妃的份上,他一定会庇护韩家!”
“老糊涂,太不理智了!哎呀呀!”
韩举公悔青肠子,恨不得一头撞死。
韩府内一院子。
一位容貌清丽的少女穿着单薄纱衣,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手捧一把青草,喂养站在院中的一匹骏马。
这马来历不凡,乃是名贵世家追捧的胭脂马,浑身散发着胭脂香味,和少女的体香交溶。
少女舒展娇躯,一边喂养胭脂马,一边抚摸着胭脂马的背部,喃喃:“马儿,马儿,你说,跟屁虫还会记得我吗?如今他在火京城可是风光无比,一定有好多小女儿对他倾心。”
嗷嗷!
胭脂马长啸嘶鸣,似乎听懂了少女的言语。
少女拍了拍马背,一笑倾城,道:“马儿,你是说他不会忘记我?他还是韩妃身后那个呆呆的跟屁虫?”
胭脂马这次却是不再理睬少女,埋头吃草。
“韩妃,既然你这么想念王景,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一道粗重的声音响起,韩举公走到院内。
“找他?爷爷不会气么?”韩妃一怔,美眸顾盼。
“走吧,这次爷爷带你去找王景。”韩举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