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酒楼,四楼一华贵包间。
王景按照书信上的地址找到包间,站在门外理了理青衫,随即敲门。
“进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包间传出。
王景推门而入,一眼看去,只见一位留着八字胡,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坐在酒桌旁,他的身后站定两名面无表情的魁梧大汉。
“八字胡中年男子身居高位,想必就是宴请我的兵部尚书风绝代。”
王景拱手看向中年男子,道:“风尚书有礼了。”
“嗯,你先坐下。”中年男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动作从容却霸道,“火京大学的举人,王景,对吧?”
王景点头:“不错。”
“那好,王景,我也不和你废话。”风绝代道,“听说你三个月前以举人身份战胜了武部的精英学生展白骏?”
“侥幸而已。”王景应道。
风绝代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我还听说你战胜展白骏后,又和犬子风兴浪定下三月之约,时至今日,三天后你就要和我儿风兴浪登上天鼓台一战,有这回事吗?”
“风兴浪是风尚书的儿子?”
王景一怔,点头道:“的确是有这个约战。”
“我今天找你来,主要就是为了你和我儿风兴浪的约战。”风绝代道,“我想,三天后在天鼓台,你按照我的意思来办。”
“风尚书的意思是?”王景问道。
风绝代朗声一笑,却传来滚滚威压:“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王景,败!无论是真败还是假败,你败给我儿风兴浪便万事大吉。”
“这个…”王景顿时眉头一皱。
“识时务者为俊杰。”风绝代一挥手,打断王景,“王景,你可知道我风家在火京城的威势?我风绝代背靠阎世阎侯爷,又身为兵部尚书,我的身份地位,你应该明白。”
“我的话意味着什么,你也应该明白。”
风绝代盯向王景,眼神冷峻。
“风尚书,我和贵公子风兴浪约战,乃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王景声音有些寒凉。
“怎么,你不乐意?”风绝代眼皮一抖,“莫非你要违逆我的意思?哼!火京城似乎还没几个人敢违逆我的意思,你说话最好想清楚,不然,兴许就大祸临头了。”
“败,天鼓台一战,你必须败。”
风绝代的话语如同天雷轰鸣,强压向王景,要让王景彻底不敢反抗。
“风尚书,究竟是胜是败,王景不敢保证。”王景道,“但天鼓台上,王景仍旧想奋力一战。”
“奋力一战?哼!”风绝代脸色一变,“王景,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你必须败。”
“你若胜了,我风家的脸面放去哪里?”
“我儿风兴浪若是因为败掉这万众瞩目的一战,产生心魔,武道上难以进步,又怎么办?你担当的起?你王景十条性命都比不上我儿的前途!”
“你必须败!”
风绝代近乎低吼,在他眼中,王景这只任意拿捏的蚂蚁,竟敢不听话?
面对风绝代的威逼,王景早就火气翻滚,愤怒无比。
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败?
你风家丢不起人,我王景的脸面就一文不值?
风兴浪不能败,难道我王景就一定是败退的命?我王景注定比你儿风兴浪低贱?
愤怒!
压不住的愤怒!
“风尚书,不好意思,对于你的无理要求,我实在办不到。”火气翻滚,王景索性敞开说,“就算败,我也会倾尽全力再败!”
啪!
风绝代一把摔碎手中酒杯,厉声喝道:“王景,你别不知好歹!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来做,看你天资不错,日后我在阎侯爷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还能有一份不错的前途,否则……”
“否则怎么样?难道大夏王朝还真是你风绝代只手遮天了!”王景喝道。
“我能不能只手遮天,还轮不到你来管。王景,我看你简直猖狂到家了。”风绝代暴喝,“你就猖狂吧!实话告诉你,就算我不对付你,朝廷中你早就得罪人了,你还浑然不知,真是可笑!”
“你还记得大儒韩举公吗?哼!交友广阔的韩举可是和他在礼部的门生老友打过招呼了,会试,你王景必定落榜!”
“不单单是科举无望,今后的时日里,有他们在朝廷中把握权柄,你认为你有好日子过?”
“哈哈哈!不需要我动手,你王景这辈子也完蛋了。”
风绝代冷笑。
“韩举公?原来他依旧没有放过我?”
王景暗想,不由一惊,嘴上却道:“风尚书,王景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天鼓台一战,王景自当全力以赴。”
“哈哈,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风绝代大笑,“我今日找你,不过是以防万一,官场上习惯做两手准备而已。你认为你真能战胜我儿风兴浪?二十岁以下无敌是白叫出来的?”
“二十岁以下无敌,绝世天才,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实力!无敌的实力!绝对的实力!我儿风兴浪的武功,你王景拿什么抗衡?你抗衡不了!拿命都不够!”
“你想战胜我儿风兴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
“你一条小虾米,还能翻天不成?”
风绝代怒吼连连。
“能不能翻天,风尚书拭目以待即可。”王景摇头一笑,转身走出包间,离开凤凰酒楼。
酒楼中。
风绝代望着王景远去的背影,眼色怨毒:“王景,我暂时不动你,我要让你在天鼓台上被我儿风兴浪打败,在万众瞩目下被打败,一败涂地!让火京城八百万人都晓得,文武双全的大天才王景被我儿风兴浪打败。”
“我儿风兴浪才是真正的天才,绝世天才,大夏王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
风绝代面目一闪狰狞,片刻后又回复到威严庄重的模样。
…………
琳琅阁,一幽闭房间。
王景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面前是一木桌,木桌的另一边则是一名琳琅阁的办事男子。
木桌上放着一泛黄卷宗,卷宗记载火京城周边诸多通缉犯的信息,此刻正停留在其中某一页。
王景盯向卷宗,办事男子看向王景,两人均是一言不发。
是在等待王景做出抉择。
脑海中,王景和张叔交流着。
“景小子,你确定要去找大刀五贼?”张叔道,“大刀五贼,五名拜把子兄弟,这五人自出道以来就宛若一体,甚至吃饭睡觉也不分开。五人同进同退,均是使一口乌金大刀,名声极响亮。”
“这五人,个个武功高强!”
“力量都不下于十八万,老二力量最强,足足有二十二万大力!并且,五人的刀法相当厉害,老大是第三重刀法,其余四人也尽皆达到第二重刀法!”
“五个人,单看其中任何一人,放眼江湖,也是能称雄一方的狠角色。更何况五人一体,与人对战,五把大刀同时劈砍过来,谁挡的住?”
“这五人还心狠手辣,刻毒到了恐怖的地步,曾经为了抢夺钱财宝贝,居然屠杀磨铁山庄整整二百九十一口人,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在怀中吃奶的婴儿,有挺着大肚子的妇女,无一幸免,通通被杀!”
“景小子,这是一伙穷凶极恶,又身怀惊人武力的通缉犯。”
张叔凝重道。
王景点头:“张叔,情报上说,这大刀五贼还修炼有一围杀阵术,名为乌雨阵。施展乌雨阵,五人攻势凝聚一处,互相叠加,威力大大提升,更是可怕之极。”
“大刀五贼,原本就个个武功超绝,又五人一体,加之施展阵术,心狠手辣,还真是厉害啊。”王景舔了舔嘴唇,“三个月来,我所斩杀的十七名通缉犯,任谁也比不上这大刀五贼,通通比不上!”
“差远了。”
“大刀五贼!”
王景眼睛眯着。
张叔郑重道:“景小子,你想清楚,当真要去找这大刀五贼一战?这一战,必定凶险万分,以你目前的实力,太危险了,危险,危险啊!一旦败,极有可能就此丧命。”
“张叔,离我上天鼓台只差三天。”王景摇头,“三天,若是三天内我仍旧无法自创第二重刀法,天鼓台上必败。”
“可是,我不想败,也不能败。”
“风绝代看不起我,火京城没有一个人认为我能胜,但我自己不能屈服,不能低头……学炳进入武部,成为武者的毕生梦想,全在这一战上,这么沉重的梦想,我如何能败?”
“真的不能败。”
“所以,不管多么危险,我一定要去找大刀五贼,和强横无匹的对手一战,生死一战!我有感觉,只有这才是我突破第二重刀法的契机!”
王景坚定。
突然,他拿起卷宗,朝办事男子朗声道:“大刀五贼!就是大刀五贼,杀人无数,祸害一方,赏银三千八百万的大刀五贼,这份情报,我买了!”
“是。”
办事男子接过卷宗,急匆匆的走向房间外,片刻后,交给王景一白色密封书信。
唰!
王景拿过书信,身形一动,离开房间。